說著,江別鈺緩緩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眾人,目光有意無意的看了趙元崢兩眼,趙元崢對上江別鈺的目光,依舊坦坦蕩蕩的,沖他微微一笑,道:“子瑜不會懷疑是我吧?這可真是六月飄雪了。”
王尚書聞言,頓時看了趙元崢一眼,又看了看那幾位站在角落里鵪鶉似不敢說話的靖寧侯府的小輩們,不知想到什么,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看了王新月一眼,王新月立即搖頭,她是真的不知情,若是知道,肯定要阻止的,這可是她親祖母的壽宴,又是在自己娘家,她自然是希望順順利利的,哪還能明知會出事而藏著不說呢?
江別鈺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元崢:“怎么會,這事既然是在王尚書府發生的,我自然是找王尚書了,跟你靖寧侯府自然是無關的,你大可放心。”
意思是不管這事是不是尚書府的人干的,他都賴定尚書府了。
趙元崢和王尚書聽到這話,臉色都不好看。
趙元崢更是眉頭一跳,看了王尚書一眼,見王尚書果然臉色陰沉,心中頓時氣惱。
江別鈺這是要離間他們靖寧侯府與王尚書府的關系!
趙元崢咬牙,真是卑鄙。
尚書府目前來說是他的一大助力,即使他不想和王尚書府繼續姻親關系,那問題也不能出在他趙元崢或者靖寧侯府身上,必須將問題推到王新月或者王尚書的身上才行;
否則王尚書這個老狐貍一怒之下反過來針對自己,那對靖寧侯府來說會是不小的麻煩。
趙元崢一時之間想了許多,隨即,他對王尚書道:“岳父,這事實乃無稽之談,您切莫聽信外人一面之詞。”
王尚書黑沉著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趙元崢心中便有些不安。
這事是他做的,他心中清楚的很。
這些年來,他們在尚書府也安插有自己的人手,來尚書府之前,得了老夫人的授意,才會計劃著對封藍柚下手的。
老夫人是單純的想要報復封藍柚,而趙元崢要比老夫人想的更多一些,他想著既然要對江少夫人下手,那就要預防江別鈺插手,所以他見王新月總是走神的時候,便故意借口離開,給了王新月去見江別鈺的機會。
然后再給他們制造點小麻煩,讓他們自身難保就可以了,他還可以順勢休掉王新月,而王尚書也會因此事對他心生愧疚。
一箭三雕的好事,可惜的是封藍柚那邊的人沒得手,而江別鈺又過于警惕,沒有喝下那杯茶。
江氏夫妻比他想的要更警惕。
而江別鈺則反過來,拿此事在表面上針對王尚書,實則暗地挑撥離間,這事之后,王尚書肯定會怨恨他們靖寧侯府。
這事有點麻煩。
趙元崢眉頭微皺,看著對面坐著的江別鈺。
聯想到近日的種種,心中越發憤怒。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被搜府,王尚書的臉色是很難看的,若是今日江別鈺能搜到些什么東西還好說,他理虧,他也就認了;
可若是沒有,他可就不能輕饒了對方,明日早朝他就要到皇帝跟前告一狀,告那文昌侯府目無法紀仗勢欺人,竟然帶著護衛闖入尚書府。
他好歹是三品尚書,沒有天子口令,府里又豈是他們文昌侯府說搜就能搜的!當他王尚書好欺負的么?
王尚書氣的手抖,他指著江別鈺怒道:“江別鈺,我可是你表舅!從小看著你長大,我一直將你當成自家晚輩看待,這些年來,我待你可不薄!”
江別鈺依舊八風不動的坐著,他笑了下,看著王尚書,恭敬的說:“表舅息怒,既然你看著我長大,想必知道我的為人,人若不犯我,那便相安無事,但若是犯到我頭上了,我必然是要十倍討回來的,今日這事,我信不是表舅所為,但表舅你就一定能確定,不是在場的某些人所為嗎?”
等江別鈺出來,那些人立即變成了鵪鶉,別說幫王尚書了,心里著急的都開口勸王尚書清清尚書府的下人了。
有人忍不住說道:“王尚書,不是我說,空穴來風的事不是江世子的風格呀,不如你還是去問問?”
王尚書臉色鐵青,仍舊倔強的說道:“我們尚書府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等事!”
王尚書堅決不信自己府中會有這種智障。
江別鈺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王尚書不信,那我就不客氣了。”
王尚書眉頭一跳,就見江別鈺對江文示意了一下,江文和江虎立即帶著護衛們出了門,散往四處。
王尚書冷笑:“誰知道你們那位少夫人到底怎么回事,她那種人,說的話你們也信?”
江虎皺眉,王尚書這話說的越來越難聽,他捏了捏拳頭,怕自己忍不住會把這個宴廳給砸了。
這時候,正好江別鈺從門外進來,他沉著臉,對王尚書道:“不知我說的話,王尚書信不信?”
沒事推江少夫人下水做什么?
除了給尚書府制造麻煩之外,還能有什么好處嗎?
江別鈺收回目光,走到一邊坐下了。
這廳里的許多人,原本都是想著要留下來給王尚書幫忙的,只是文昌侯府的人實在有些氣勢洶洶,讓人看了害怕,一時都沒人敢說話。
真打了不僅打不過,也丟人。
江虎依舊很客氣:“這事很簡單,王尚書何不問問下面的人?我們文昌侯府自然不會拿少夫人的安危開玩笑。”
江別鈺上前,環視了在場的眾人一眼,大多數人都在院子里擠著看熱鬧,能走得也留著,興致勃勃的往里看。
宴廳內留下的,多數是王尚書府的人,以及與王尚書府沾親帶故的一些人。
趙元崢和王新月站在王尚書身后不遠處,此時對上江別鈺的目光,趙元崢溫和一笑,沖江別鈺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王尚書聞言,看向江別鈺,心中又惱怒,又不由得懷疑,江別鈺連表舅都不喊了,還鬧出這么大的陣仗,莫非這事是真的?
否則江別鈺沒必要鬧這一出,他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王尚書氣的很,卻又無可奈何,江文江虎就帶著人杵在宴廳里,筆直的站著,不讓人出去,也不放人進來。
非要王尚書給個說法,不給個滿意的說法,他們不會走。
王尚書府內沒有府兵,護衛根本沒法和江虎一干人等相比,根本沒法以暴制暴的將人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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