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書嘆氣:“誰知道他們堂堂高門侯爵,竟然為了利益能干出這種自毀根基的事來,簡直愚不可及。”
王新月沒說話。
她回娘家這一趟,也算是難得的休息時間,畢竟在靖寧侯府的氛圍實在壓抑,她作為少夫人事務繁重,光是照顧老夫人就讓她心神交瘁了。
只是這次回去,若是沒有滿意的答復,老夫人估計又要沖她發脾氣。
“父親,”
王新月道:“看在女兒的份上,還請父親想想辦法,他若是出事,女兒我也好不了。”
這一點,王尚書自然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所以他才頭疼。
原本并不想摻和此事的,奈何那是自己的女婿。
王尚書沉默著想了許久,才對王新月道:“這事,我會與靖寧候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元崢那孩子,很大可能會被貶斥流放。”
王新月一驚:“流放?”
那還不如死了呢。
若是對方被流放,她作為對方的妻子,肯定要一起去的,否則,靖寧侯府里哪還有她存在的位置,畢竟她并沒有孩子。
“你放心,”
王尚書道:“竟然要我幫忙,我自然會提出條件來,若是那孩子真被流放了,我就讓你們二人和離,反正你也沒有孩子,年紀又還小,到時候你回家來便是。”
他王尚書的嫡女,即使是二嫁,也是不用愁的。
他底下有許多門生,挑幾個好苗子好好培養,即使讓他們入贅都會愿意,何況是娶他的女兒呢?
只是再想攀上貴府世家只怕是難了。
王新月聞言,又垂頭不語了。
她回到靖寧侯府后,老夫人早就等著她去回話了。
老夫人靠坐在床上,瞥了眼王新月,皺著眉頭喝了一口藥湯,才問:“這次回去,王尚書怎么說?”
王新月走過去,小心的接過老夫人的藥碗,又將一旁的蜜餞端過來給老夫人,才低聲道:“父親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事他一定會上心的,只是具體事項,得去和侯爺說。”
老夫人聞言,詫異的看她一眼:“王尚書果真如此說?”
王新月趕緊道:“自然,我怎么敢騙老夫人您呢?更何況,出事的可是我的夫君。”
老夫人的臉色這才好看些,她溫和的拍了拍王新月的手,柔聲道:“辛苦你了,孩子,元崢那孩子就是被人陷害了,這官場啊水太深,那孩子又太單純,你不要因此誤會他,他這兩日在大理寺,吃不好睡不好的,你作為他的妻子,要多去看看他,等這難關過了,以后就好了。”
王新月乖巧點頭:“我知道的,老夫人,一會兒我就給夫君送午飯過去,順便看他還缺點什么。”
老夫人點點頭:“去吧。”
王新月乖巧的退下了。
她看著王尚書,嘆道:“父親,木已成舟,你這個時候說這些,是誠心讓女兒難受么?”
王尚書看了女兒一眼,見她臉色不好,也知道在這事上面,他們對不起王新月,以前兩府關系好的時候,倒不覺得,如今關系不好了,靖寧侯府的人背地辦的事又一件比一件惡心人,王尚書此時也覺出慚愧來了。
就連向來淡薄不管事的靖寧侯夫人,此時也郁郁寡歡,回娘家求助。
趙元朗又不管事,認識的那些狐朋狗友吃喝玩樂還行,一遇上事了一個比一個不靠譜。
王新月頂著壓力,又要照顧老夫人,處理侯府的日常事務,還要被老夫人逼著回娘家求人幫忙。
兩府的老夫人以前關系好,故而讓小輩們結成親家,誰知道出了壽宴那事后,王老夫人被氣的不輕,若不是身子不太好,她都想上門去指著靖寧候老夫人的鼻子罵。
人活到這個歲數,圖的不就是個熱鬧,這壽宴辦一年少一年,有良心的人都不回來砸這個場子。
王新月聞言,一時之間竟然無言。
派去盯著靖寧侯府的人回來稟報道:“世子爺,靖寧侯去了刑部,二皇子也在。”
二皇子這個時候去見靖寧侯,倒是一點不避嫌。
想來是想拉攏靖寧候。
然而上次的壽宴過后,王尚書與靖寧候不歡而散,兩府已經有了隔閡,王新月這次回去,王尚書也沒給她好臉色看。
他對王新月道:“早知道靖寧侯的為人如此,當初就不該聽你祖母的,將你嫁過去,如今看來,他們不僅不能幫到我們,還反而成為我們的負累。”
但他畢竟是侯府公子,家族勢力大,誰也不知道上面什么時候就會把這事壓下來,所以大理寺的人也不敢怠慢他,每日里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生怕趙大公子起勢了,回來報復他們。
然而殊不知靖寧侯府里已經亂的不行,靖寧侯老夫人自從上次病倒在床后,就一直不太好,這次聽說了趙元崢的事,病的更重了。
江別鈺沒有打算在兵馬司安排人,他們文昌侯府之前就是因為兵權被人陷害,他明白手中權勢雖然重要,但太過于張揚惹人猜忌就不好了。
他重視的是刑部會如何處理這個案件,靖寧侯府又保不保趙元崢。
只要靖寧侯府不好了,江別鈺心里就舒坦了。
下屬應了一聲,趕緊下去了。
趙元崢如今還在大理寺中,雖然口頭上說的是暫時羈押協助辦案,但其實眾人都知道,他這幾乎沒有辦法翻身了;
江別鈺道:“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國公府和太子。”
國公府表面中立,太子則和二皇子多年不和,讓他們鬼打鬼去好了。
江別鈺親自盯著大理寺審案,證據確鑿,趙元崢與兵馬司勾結的事被定了案,大理寺上報到刑部,刑部尚書見此案重大,卻又不敢輕易上報到天子,只能私底下去見了二皇子。
畢竟二皇子在刑部已經呆了兩年有余,雖然領的是刑部侍郎的職,但刑部尚書可不敢托大,一般涉及到一些朝廷命官的案子,他都要私底下報給二皇子,之后再根據二皇子的指示做出處置。
事關兵馬司和靖寧侯府,這已經是很重大的案件了,刑部尚書已經可以預見到,各個黨派為了爭取兵馬司的指揮使和副指揮使的位置,又要掙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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