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江研掙扎,管事嬤嬤狠心按住了她,那大夫給江研診完脈后,頓時了然,孩子確實沒了。
他很快出來,對著靖寧候夫人搖了搖頭。
靖寧侯夫人臉色陰沉了下來,她看了封藍柚一眼,冷笑道:“好你們江家,好得很。”
靖寧侯夫人氣的甩袖便走,心里根本不相信封藍柚的說辭,她覺得定然是文昌侯府的人不想讓江研嫁過去,不想與他們趙家結親,甚至是報復他們趙家,所以把他們趙家的血脈給弄沒了。
此舉著實狠毒,靖寧侯夫人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像江研這樣的品性,原本根本進不了他們趙家的門,他們都這樣讓步了,還讓對方做趙元朗的正室,親事的談妥了,卻發生了這種事。
把他們趙家耍的團團轉,真是可恨。
封藍柚看著她離開,嘆氣,本來兩家就有仇怨,暗地里的爭斗不停,如今又仇上加仇,江研可真是好得很!這幾日,兩家侯府要結親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送禮的恭賀的不計其數。
現在突然傳出來文昌侯府的二小姐被退親的事,那可真是要給眾人看笑話了。
封藍柚有些心累。
她琢磨著靖寧侯府的人退親肯定會傳出些不好的流言,便讓江虎時刻關注著,有什么動向都報給她知道。
但無論如何,女方在臨近婚期的時候被退親,這都不是什么好事,這事沒有辦法,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
想到江研,封藍柚就又開始頭疼了,好在老侯爺沒有讓她糾結多久。
侯府里的事瞞不過老侯爺,雖然他仍舊纏綿病榻,但是江總管有事并不會滿他,很快將這事匯報給他知道了。
老侯爺沒說什么,只說了個莊子的名字,讓江總管將江研送到那里去休養,但卻沒有說什么時候接回來。
江總管知道,老侯爺這是生氣了。
江總管將老侯爺的意思傳達給封藍柚,封藍柚二話不說立即就給安排上了。
趕緊把那祖宗送走,怕了怕了。
這既然是老侯爺的意思,那她照辦就是,江研的事她現在是連聽都不想聽了。
眼看著過年將近,封藍柚糾結著和封家一起回南地的事。
封夫人已經給她來信,定好了啟程的日子,還在心里問封藍柚有什么要準備的,如果需要的話,他們那邊也會幫忙籌備著。
封藍柚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信。
江別鈺要跟著一起的話,這就與她的初衷不相符了,一個男主一個炮灰,一起出行,那豈不是一路上都是事故多發區?
她又怕自己倒霉,又怕封家的人被連累。
思來想去,封藍柚還是決定不跟封家同行了。
大不了她晚幾天再出發,或者春節后再走也可以。
等夜里江別鈺回來后,兩人一起吃飯時,封藍柚又試探著問:“世子上次說,年前要與我爹娘一起回南地的事,不是開玩笑的吧?”
江別鈺看著她:“夫人似乎不希望我去。”
這不是廢話嗎?
封藍柚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怎么會呢?世子多慮了。”
封藍柚笑的假,江別鈺一眼就看出來了,他笑了笑,沒說話。
封藍柚卻有些急了,說:“世子,大過年的,咱們侯府沒有你可真不行啊,老侯爺身子不好,過年不能操持,更不能見客人,還是需要你來接待的,你還是留下吧。”
江別鈺點點頭,仿佛把這話聽進去了,他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緩緩開口:“既然夫人這么善解人意,不如與我一起留下來?你也說了,大過年的,一個偌大的侯府,連個接待客人的女主人都沒有,著實不像話。”
他頓了一下,又道:“若是你真想回南地去,等過了春節,我再陪你一起,岳父那兒可以讓他們先走,你放心,我會安排好的,保證他們路上的安全。”
封藍柚:“......”
她心中嘆氣,又不知道如何拒絕。
最后只能給封家去信,讓他們先回,而她則會在年后啟程。
京城的習俗確實沒有出嫁女回娘家過年的,但封夫人所在的南地可沒有這個說法。
如今卦藍柚跟她解釋了一番,她也沒辦法,只能先和封父等人一起先走了。
倒是封疏凌和王映寒因為要參加春闈,所以留在了京城。
春節雖然重大,但是對于二月就要準備春闈的學子來說,此時卻沒有多少喜慶的心情,他們還要到處去拜訪那些知名的儒學先生,或和一些志同道合的學子們組建清談會,家中有人脈的還要趁著過年到處去拜訪。
封藍柚之前也替江風進考慮過這些,不過后來想了想,這貌似是江風進他老師的事,自己作為文昌侯府的人出面,說不定會起反效果呢?
這也說不準啊,畢竟作為主角江別鈺的江家,文昌侯府總是莫名其妙的不受人待見,讓江風進跟著張學士,肯定會更吃得開。
臨近春節,江風進每日里依舊往張學士的府邸跑,張學士確實很看中他這個學生,時常帶他出去拜訪自己的師兄弟和同窗,幫江風進拓展人脈。
封藍柚覺得江風進中榜的機會挺大的,這不僅僅是因為相信江風進的才學,又或者是相信張學士看人的眼光,而是封藍柚總結過歷年的前三甲,學問如何好不予置評,單說這些人的身份,都是官二代或者三代,甚至四代。
有些人看著像是寒門學子,但其實他們的外祖,或者家族之中,總有人曾經是官身。
雖說人人都可科舉,但是實際上,寒門學子可要艱難的多,不說他們一輩子可能都進不去四門書院,他們連在京城想找個先生都很艱難。
江風進有這么好的資源和家事,張學士作為他的先生又教導他這么多,他本人也很聰明,若是這樣都不能中榜,那封藍柚也沒啥好說的了。
臨近春節,侯府里越來越忙,因著老侯爺回來的緣故,又因為江研的事,江總管想要將侯府布置的喜慶些,希望來年侯府能‘苦盡甘來’,往年的晦氣除盡,新年能有個好的開始。
就在文昌侯府喜氣洋洋的布置著侯府,期待著喜慶的春節的時候,江風進這一日出去,卻遲遲未歸。
起初沒有人在意,畢竟江風進最近時常早出晚歸,眾人也都習慣了,但是一直到掌燈時分,都沒有見到人,這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自從封藍柚把江六和小七兩個人撥給江風進后,他的身邊就一直是這兩個人跟隨。
一個書童一個護衛,按理說,以江六的身手,那確實是讓人放心的,至少在京城里走動,江六要護住江風進,很容易。
所以一開始眾人都沒有想到江風進會出事。
還是封藍柚讓江風進的管事嬤嬤過來領取給三少爺制作的春節新衣,那管事嬤嬤多嘴說了一句:“這天青色是三少爺最喜歡的顏色,等他回來見了定然高興。”
封藍柚聽見了,才問她:“這么晚了,三少爺還沒回來?”
那管事嬤嬤的道:“還沒有的,應當是在張學士府中用膳了吧。”
畢竟三少爺也不是第一次留在張學士家中。
然而封藍柚想到最近文昌侯府的事,總覺得不太放心。
對方既然無法對江別鈺下手,而她又一直呆在侯府不出門,那么對方會將注意打到江風儀和江風進身上也不足為奇。
為了不讓文昌侯府繼續壯大,他們會想要阻止江風儀去兵馬司上任,不讓他與李將軍有聯姻的可能,就也有可能會阻止江風進春闈,不讓他中榜,甚至破壞他與張學士的關系。
這些都有可能。
封藍柚便去找了江虎,讓江虎帶著人去張學士府中接人。
江虎帶著人去了張府,張府的人聽到他的來意后,還很詫異的說:“江三少爺已經回府了啊,怎么你們不知道嗎?”
江虎聞言,臉色一變,但他沒有立即回去復命,而是問了那小廝:“不知道張學士是否在府中?”
那小廝點頭:“老爺在申時末就回來了,當時江三少爺是陪同著回來的,不過很快江三少爺就帶著隨從離開了,原來他們竟然沒有回府嗎?”
江虎仔細問了江風進離開張府的時間,又確定了離開時江六和小七都跟隨在身邊,這才告辭離去。
他先安排了人手,去全程搜查江風進的消息,安排完畢后,這才急匆匆的回到文昌侯府,找江別鈺和封藍柚稟報了此事。
江別鈺神情凝重,封藍柚聽說了消息后,急忙趕到江別鈺的書房中,問站在一邊的江虎:“安排人去找了嗎?天都黑了。”
天黑了,古代的黑夜和現代的相差甚遠,沒有月亮的時候,出門可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若是在哪個郊外,見面的認不出對方來。
時間拖的越晚,找人就會越困難。
若是等到明日,只怕回來不及。
江虎神情嚴肅的說:“屬下回來時,已經讓人去找了,暫時還沒有消息。”
江別鈺立即起身,對封藍柚說:“我和江虎出去找,這事先瞞著,別讓父親知道,也不要讓人透露出去,包括府里也要保密,消息記得封鎖嚴實了。”
要讓對方以為他們還沒發現這事,江風進會更安全一些。
封藍柚點點頭,說:“你們小心點。”
江別鈺帶著江虎走了。
封藍柚一路送到了大門外,有些不放心。
江風進和江風儀在原著里都是炮灰,說不定跟她一樣倒霉呢,若有人真要害他們,他們可沒有主角那種逆天的好運氣。
封藍柚回到院子中,有些擔心,開始思考這事是誰的手筆。
難不成是靖寧侯府?
畢竟趙元崢的事對他們來說是巨大的打擊,他們此時有低調,心中估計就有多仇恨。
想著要報復實屬正常。
但也不能排除國公府,畢竟在冬狩的時候,封藍柚可見識過他們的手段,不出手則以,一出手那都是奔著滅口去的,手段狠辣,根本不會給人轉圜的余地。
如今看來,這手法有點像是國公府的手筆。
封藍柚從院子里往回走,小荔在前面提著燈籠,小枝則扶著她,邊走邊說:“臨近春節了,沒想到那些人竟然還要做出這種事來,希望三少爺沒事。”
她說著,看了看被布置的紅彤彤的文昌侯府,這般喜慶的侯府,要萬一出了不好的事,那可真是......
小枝想想就搖頭,自從她跟著小姐來到文昌侯府后,就沒見這侯府遇到過什么喜事。
也不知道這侯府什么運氣,莫非是家中風水不好?
封藍柚也看了看院子掛著的那些小巧的紅色燈籠,燈籠都是六角圓形的剪紙燈籠,小巧精致的剪紙貼在薄薄的白紙燈壁上,透過光遠遠看去,喜慶吉祥的動物便栩栩如生,風吹著燈籠搖晃旋轉,煞是好看。
封藍柚也搖頭嘆氣。
她沒說的事,按照原著中的發展來看,其實此時的文昌侯府,只剩下江別鈺一個人了。
別說老侯爺了,那些少爺小姐們死的死傷的傷,偌大的侯府威風和權勢不在,財富也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江別鈺作為男主,受盡苦難死里逃生回來后,面對瀕臨垮掉的侯府,以及周圍虎視眈眈的豺狼,忍辱負重砥礪前行,歷經三年才奪回兵權,開始了復仇打臉之路。
而如今的文昌侯府,江別鈺沒有經歷這些,作為男主的劇情,包括感情線都崩的幾乎沒有了,但至少侯府是完整的,所有的人都還在。
他們都還好好的活著,甚至有了更好的前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侯府或許沒有喜事,一直都倒霉的很。
但是在封藍柚的眼里,這已經是文昌侯府最大的喜事了,再沒有比文昌侯府更幸運的了。
小枝還在和小荔感嘆擔憂著江風進的事。
門口的小廝急急忙忙的追上來:“少夫人,少夫人!有人剛剛送了封信過來,指名要給你。”
封藍柚停住腳步,皺眉:“誰來的信?”
小廝搖頭:“不知道,是一個小孩收了錢,幫人遞信,只說很重要,還說少夫人您看了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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