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掌門,弟子先前不甚與一頭妖獸撞上,那頭妖獸異常古怪,明明是一頭大型蝎子,背上的殼卻形似龜殼,不懼綠液腐蝕,弟子為了保命,就縮在殼內,竟就瞎貓碰上死耗子,抵御住妖樹血盆大口。”
掌門解惑道,“那是白巖蝎。”然后繼續道,“你可知道你們二人落入何處?”
姚若清猶疑道,“掌門師祖,那可是妖樹的須彌空間?”
掌門并沒先回答她的話,反而反問一聲,“須彌空間?”
姚若清心里暗暗叫苦,掌門誠都不愧是瑤光派的掌門,圓滑至極,讓人壓力倍增。
她心里更提起幾分謹慎,面上卻懵懵懂懂的說道,“弟子曾經得過一本古籍,古籍上曾提到須彌空間一詞。草木修行千年萬年,體內都有可能會修煉出須彌空間,弟子當初就猜想妖樹會不會修煉出須彌空間,心里又不太確定,故而方才向您發出疑問。”
“你懂得倒是不少。”
姚若清摸摸腦袋,羞嚇的笑了笑,“那古籍殘破,一碰就成灰,弟子是在只言片語中連猜帶蒙的,我都不知道須彌空間連妖獸也能修煉出來……弟子剛剛是由安瑤師叔帶來的,安瑤師叔召喚一頭可大可大的白鶴,眼看著白鶴將兩大塊靈石吞入腹中呢!”
安瑤看一眼姚若清。
掌門問道,“安瑤,可有此事?”
安瑤看她一眼,像是想到什么捂嘴輕笑,“掌門師伯你不知道,師侄聽我解釋時,嘴巴驚訝得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呢!”
掌門不知信沒信姚若清的說辭,一副沉吟模樣。
姚若清控制自己的心跳。
冷靜,冷靜。
情緒波動過大,只會被高階修士察覺的,到時候不用再說,掌門肯定知道她說謊了。
姚若清在等,在等掌門的下一個問題。
掌門下一個提出的問題,有關于黎宇向掌門說出多少東西。
黎宇不蠢,怎會選擇向掌門說出所有事情?
若是他全部說出,那任姚若清找再多借口都是無濟于事。
試問一個練氣中期弟子,一個毫無背景的九歲孩子,是如何能知道木精的確切方向?堅硬的木精又是如何讓這樣一個人毀去的?
她在賭。
黎宇要是全盤托出,那么他的那塊黑曜石可不一定保得住。
黑曜石那么珍貴,他定是會隱瞞它的存在,那么對其他事情也要做模糊處理,不能一股托出所有事情。
終于,掌門問出他的下一個問題。
“你木精如何得來?”
姚若清提起的心落下。
掌門不是問你怎么知道木精在哪,也不是問你怎么毀去木精之類的問題。
而是問:你木精如何得到?
潛意思就是問姚若清如何得到體內的木精。
掌門問出這話,就是說明他不認為木精是姚若清毀去。
姚若清說出心里早想過的說辭,皺著眉頭磕磕巴巴,“當初弟子二人在龜殼上縮成一團,隨著綠液一晃一晃的,弟子當時生怕自己落入綠液,所以弟子……弟子……”
姚若清擰著眉,面色蒼白起來,“當初發生了……”她一副努力想的樣子,然后想確定又不敢確定的說,“當時弟子所在不遠處忽然一陣振動,跟地震一樣……”她眼睛帶上驚恐,“弟子險些以為自己會被掀翻進綠液,尸骨無存!”
“之后發生了什么?”
掌門語氣微不可聞的帶了一絲急迫,姚若清故作不知,仍是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當時震動好像將我們推得離風波處越來越近……然后弟子記不太清……啊!對了!當初弟子眼見半空中有一團團綠色的東西!
古籍上曾提過木精,弟子便猜測那就是木精!”
“然后呢?”
“然后……”姚若清捂著頭,身形晃了晃,身邊一雙手輕柔的扶住她,“姚師侄你慢慢想,不要著急。”
姚若清苦著臉,“然后我就記不清了,我都不知道我之后是暈過去還是怎么了。”
她有些彷徨,不安到忘記敬稱。
這也正常,這樣年紀的孩子就算早熟點,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那棵萬年妖樹,”誠都道人盯著她緩緩開口說,“自爆了。”
姚若清睜大眼,“自爆?怎么會!是宗門做的嗎?”
誠都說,“祁安和安瑤與萬年妖樹搏斗之時,妖樹忽然自爆,卻是因為木精被毀……你在須彌空間里可有看到什么人?或者有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人……須彌空間里,我只看到黎宇師兄一人,至于奇怪的事……應該就是那場奇怪的風波,然后就是那幾團綠色的光芒。”
姚若清道,“木精分為幾團……也就是說,我們趕到時木精就已經碎裂。”她面露不解之色,“難道當時妖樹的須彌空間里還有別人?”
誠都道人模棱兩可的回答,“或許吧。”他看向姚若清,“嗯,看樣子你傷勢是大好了,那樣我便也放心了。”
姚若清感激的說道,“還要感謝掌門師祖這半年來的照料,否則弟子的傷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好呢!”
誠都道人道,“半年前你替宗門鏟除萬年妖樹隱患,將對我們宗門不利的叛徒暴露在眾人眼前,還因此而受重傷,宗門自然會保你痊愈。”
姚若清撓撓頭,紅了臉,“弟子也沒有做什么啦……”
誠都道人繼續說,“雖然萬年妖樹自爆時幾乎將峭壁毀去,雖然妖獸因此動靜而暴亂,在無魘谷內大范圍散開,導致弟子過往經驗和地圖全都作廢,傷亡人數增加……”
誠都道人越說,姚若清面色越垮。
照這趨勢,她今天一頓罰躲不過啊。
“不過……”誠都道人話音一轉,面上帶有一絲贊賞,“萬年妖樹若還活著,長此以往在宗門不知道的情況下壯大,那么到時候宗門的損失定遠大于現在這般。”
“你年紀尚小,心性卻極佳,當機立斷的魄力十分難得。”
姚若清提起的心一松。
看來不會被罰了。
她謹慎的道,“這是弟子應該做的。”
誠都道人微頷首,“宗門向來賞罰分明,從來不會虧待任何一個有利宗門之人――記你一功,在不過分的前提下滿足你一個條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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