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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去買菜了！”一個半大小兒囔著就要出門。

小兒的娘拿著鍋鏟追了出來，“記住！不要圖近走二巷彎！二巷彎鬧鬼可兇哩！”

“知道啦知道啦！”半大小兒甩著腰帶跑出去，面前很快出現一條岔路，小兒看眼天色嘟囔，“大白天哪會鬧鬼呀，娘也太大驚小怪了。”

小兒甩著腰帶子，蹦蹦跳跳的走進岔路，道路窄窄的一條，兩側是林立的房屋，高高的屋頂在地上投下陰影。

這一條路除了小兒走路發出的聲響之外竟是沒有半點動靜。

小兒忍不住哆嗦起來，“天怎么變冷了，我還是加快腳步趕緊離開這吧。”他喃喃自語完，便跑了起來。

“還我命來——”一道陰森拖長的聲音忽然響起來。

小兒睜大眼四處望去，腿腳哆哆嗦嗦，“誰……誰在說話！”

“嗷嗚！”一股怪叫驚得小兒發抖，“娘……娘！真……真的有鬼啊——”小兒慌忙原路返回，期間怪叫不斷，小兒跑得更快了。

這條路很快重歸平靜。

“嗷——嗚……”這回的怪叫更像是有人懶懶打了個哈欠。

其中某一處高高的屋檐上，一個少女拿著一串紅通通的糖葫蘆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另一手攥著一些空空如也的糖葫蘆簽子。

“你之前就是這么嚇人的？”姚若清嘴里鼓鼓囊囊的，咬糖葫蘆咬得正歡。

“吭哧吭哧……”熟悉的聲音喘著氣，沒一會兒屋檐上就出現一只胖乎乎的手，皮膚棕色，手指短小，瞧著實在不像人類的手。

姚若清懷疑的看著那邊，“就你這樣還能成為那座城鎮的傳說？攔路大鬼，吃人肉喝人血？兇殘至極？”

“吭哧吭哧……”籠妖喘著氣露出它的小眼來，它兩條腿撲騰著爬上屋檐，癱坐在屋檐上沒了力氣，它揚頭道，“就是因為我可怕，所以你在那個胡同口才能不被人打擾那么久啊！”

姚若清嘖一聲，藤蔓卷著一個獸果送到籠妖手上，“嚇唬小孩子不道德，另一個自動沒收。”

“嗷？”籠妖蒙了，“你怎么可以這樣！你還我一個獸果！”

姚若清舉起手中的糖葫蘆，“糖葫蘆要不要？”

籠妖果斷道，“不要！”

“小爺要！”

姚若清撇撇嘴，“沒了，你都吃那么多還來跟我搶。”然后她看向籠妖，“那蜂蜜要不要？”

籠妖轉了轉眼珠，用力點頭，“我要你做的花果蜜！”

“行。”

凈光不高興了，“它問你要你就答應得這么爽快，小爺的呢！”

姚若清啃掉唯一的糖葫蘆，“沒辦法，這里買不到獸果。”

她從屋檐一躍而下，輕巧的落到地上。

“籠妖你是要在安定城，還是要陪我去鄉下。”

籠妖伸出手。

姚若清翻個白眼，從儲物袋里掏出一瓶花果蜜丟給籠妖，“最近新制的，味道不錯。那你就在這里呆著，不許再嚇人，再讓我抓到，就不是克扣一個獸果這么簡單了！”

籠妖舔著花果蜜，“清清你現在怎么一點都不怕我走，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那你會走嗎？”

籠妖想了想，用力搖搖頭，兩條腿在屋檐上一晃一晃的，低著眼看她，“我最近在想我應該叫什么，等你回來后我告訴你！”

姚若清點頭，“那你慎重啊，名字很重要，別亂起，像什么狗蛋，大娃子之類的名字就拉倒，那根本不是名字。”

籠妖嗯一聲，“放心吧！我絕對會取個讓你都很認可的名字！”

“那我走了，記得我說的，不要惹事不要嚇人不要亂跑，我兩天后就回來。”

籠妖擺擺手，“知道啦知道啦，清清你快走吧。”

姚若清聳肩，碧色的裙擺一揚，特意留下的一條辮子一跳一跳的，顯得很俏皮。

“對了！”籠妖叫住她，“清清你別惹事了！每到一個地方你都能惹出事來，我都不想說你了！你個惹事精！”

惹事精？

姚若清手指按的嘎吱響，咬著牙問道，“籠妖你說什么？”

“……”籠妖一愣，小眼瑩瑩水光升起，很是囁嚅的道，“清清，我是讓你快點回來找我，我想早點跟你去瑤光派！”

姚若清無語。

慫妖。

她還沒怎么呢就認慫。

算了。

“你乖乖等我回來，我再去陳家村最后一次。”

籠妖重重點頭，“嗯嗯！”

姚若清轉身走了。

“呼……”直到望不到人了，籠妖才重重松口氣，“嚇死妖了，清清修為長進那么多，我真的打不過她。”

姚若清來到安定城已經半個月，這半個月的時間她回去陳家村四次，第一次回去時她發現陳二蛋重病，病入膏肓，陳大和陳嫂子頻繁進入安定城找大夫，于是她就跟著他們進城。

“哎哎哎！二丫！這里！這里！”陳嫂子坐在牛車上，看到姚若清就眼前一亮，朝她揮手。

三四年的光陰，本就滄桑的婦人變得更加滄桑，皮膚糙黃。

姚若清頓了下，走過去在牛車坐下，“陳嫂子，陳叔叔。”

趕牛車的人回過頭來，正是陳大的臉龐。

不知道是姚若清成長了，還是陳大真的老了，姚若清再看他時就覺得他已沒有當初那般壯年，她對他也不再有過當年那種懼怕的感覺。

“嗯。”他應一聲，又轉過頭去。

姚若清視線落到角落里坐著的人，卻是小她兩歲的陳二蛋，陳二蛋的身體已經好上許多，最后一次進城他新奇不已，看到姚若清的目光他一僵，將臉轉過去。

“二丫到哩，陳老大咱走吧，得趁著天色趕緊回家，城里消費太高！”

壯牛“哞”一聲，隨著陳大開始趕車，牛車就開始行走，顛簸得很。

姚若清屈膝，坐得并不安穩，但她卻沒想過用靈力緩解，靜靜的看著周圍景物緩緩后移。

陳嫂子在跟陳大說家長里短的事。

“回去后這牛車得趕緊還給村口大牛，然后再與他講講價，五文銀子屬實太值不當，還有二蛋，二蛋的藥也得趕緊煎了，邊煎我邊將粥煮上……陳老大你幫我，咱不能讓人家二丫做……”陳嫂子瞇著笑，“二丫，我方才給你置辦了一匹布子，鮮亮色的，可比你身上的顏色好多哩，你這身上的衣服太不像樣，就脫下來，我給你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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