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凈光話音剛落,就看到關子期看也不看姚若清一眼,召出魂幡。
這么一著,關子期的臉色更蒼白了。
關子期的胸口浮起一滴血來,瞬間沒入魂幡之中。
他悶哼一聲,冷汗止不住的掉。
而魂幡上的魔氣卻更加重了。
姚若清冷眼旁觀,直到關子期收起魂幡,“你再這樣下去,只怕活不了多久。”
在這樣的環境里,關子期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逼出心頭血滋養魂幡中的魂魄。
對于修士,心頭血重要極了,可以說是匯集了他們的精氣神。
而關子期卻不要命般肆意揮霍。
“不用你管。”關子期生硬的道。
姚若清聳肩,“繼續走吧。”
關子期收起魂幡,在原地緩了許久,才終于恢復行動力,他蒼白著一張臉繼續行走,整個人病態極了。
方才的生硬和冷冰冰眨眼消失不見,陰柔的臉上帶了那么幾分威脅,“我們還沒到鴻光界,你最好記得你立下的心魔誓。”
被這樣威脅,姚若清絲毫不以為意。
關子期能說出此話,就說明他已經虛弱到極點,需要虛張聲勢。
別說他如今不虛弱了,就算是全勝時期,姚若清也能打得過他——因為在此地,魂幡中的清君道人吸取不到邪惡的力量。
兩人還能維持和諧的表面,全靠仍有余力的誓言。
關子期硬生生將自己搞成這般狼狽模樣,姚若清實在好奇他是圖什么。
魂幡里的魂魄再重要,在此地也什么用也沒有,何苦要搭上自己的命?
頓了一下,姚若清想到清君道人。
沒有血肉魂魄滋潤,飼養的魂魄會減弱甚至消失。
她狐疑的看眼關子期,覺得方才的猜想實在沒譜。
關子期那么憎恨清君道人,怎么可能呢?
兩人又走了許久,前路永遠望不著邊際。
這里實在太大了。
得走到猴年馬月才能尋到出口?
本寧縮小了身體,蹲在姚若清的肩膀上,與她說話解悶。
關子期木然的抬起頭,看著前方頗為歡快的主仆二人,沒什么情緒的扯扯嘴角。
又是三年。
姚若清和關子期只知道往前走,這么大的空間里,只有偶爾本寧和姚若清的說話聲。
本寧蹲在姚若清肩膀上睡著了,閉著小眼頭一點一點的。
姚若清忽然轉身,看著關子期握著魂幡朝她靠近,看也不看她就掠過她向前走去。
三年的時間,關子期身形更加消瘦了,就像是一副骨架帶著皮,臉頰凹陷得厲害,陰柔的五官也快沒了形,整個立在那里,就像是具干尸。
姚若清清楚的“看”到,他身上的魔氣在漸漸減弱,只剩薄薄的一層。
就算這樣,這幾年他還是沒停止把心頭血往魂幡里送的送死行為,只是間隔越來越長,明顯是有那心也沒那力。
“喂!”姚若清叫住他。
關子期沉寂的轉過身,整個人變得實在太多了。
他連話都不說了,生怕消耗不必要的體力。
這樣美麗的地方,看久了,與煉獄也沒什么不同了。
像是他們的活墳墓,能將他們活生生耗死在這里。
即使如此,關子期心中也沒什么后悔,木然極了。
或許,他已經變得遲鈍至極,對外界沒什么感知了。
在三年前關子期跟姚若清強調心魔誓的時候,他的一魄不見了。
這時凈光告訴她的。
而這三年的時間,他又沒了一魂。
否則,再怎么樣,原先陰險狡詐的關子期,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木訥模樣。
人有七魂六魄,修士亦如此。但是修士若是沒了一魂兩魄的,那是沒有大恙的。
只要命魂還在,以后盡可搜羅天材地寶恢復。
關子期的一魂一魄不是外力奪走的,而是他自愿分割。
至于到了哪兒……姚若清看向魂幡。
關子期看著她,眼中隱含警告。
姚若清說不清心里什么感受,視線上移,看向關子期,粲然一笑。
“我找到出入口了!”
本寧一點一點的頭驟然清醒過來。
關子期木然的神色有了波動。
告知這一消息的凈光道,“接下來,就交給運氣了。”
“她是什么時候出的宗門?”
掌門大殿,誠都道人神色肅穆。
沒有人知道。
余定安的交代,他們真的都聽進去了。
說毫不過問,就真的毫不過問。
祁安清俊的身形立在大殿中,抱拳道,“弟子讓人去極北之地找過那馮力,他確實曾將易容之術交給魔修關子期。”
安琴道人笑一聲,“事情明擺著了,姚若清與魔修勾結,易容潛入瑤光秘境。”
安瑤道人柔聲開口道,“可是師尊,姚師侄是筑基修為,焉能進入瑤光秘境?”
“可也只有她最了解瑤光秘境和傳送陣。”安琴道人看向祁安身邊那人,“小漁也說了,那就是姚若清的字跡。”
程漁呆愣著,然后半響才后知后覺的抬起頭,“我忽然想起……我或許是記錯了……”
“程漁!”金坳道人輕喝一聲。
程漁抿唇,沒再說話。
祁安猶豫了一下,再次抱拳道,“橙光秘境唯有練氣弟子進入的條件做不得假,世上又有什么東西能夠瞞過秘境的判定呢?”
這一點確實是很大的疑問。
誠都道人目光微動。
確實不能憑借字跡這點而認定是姚若清,她到底不過是個筑基修士,又能有多大的本事?
只是……
想到至今宗門也聯系不上姚若清,誠都道人冷然道,“找!若能找到,便將她……”他頓了一下,“安然帶回來!”
程漁松口氣。
“還有,”誠都道人對安瑤道人道,“麻煩安瑤,查閱典籍,瞧這世間,有沒有什么寶物能夠瞞過秘境的修為判定!”
安瑤道人應下。
殿內又說了一會兒,然后程漁和祁安最先退下。
他們沒走多久,安瑤道人追了上來。
她對著憂心忡忡的程漁道,“既如此憂心,你便隨著我一道尋找吧。”
程漁頓時感激,“謝謝安瑤師叔!安瑤師叔對我最好了!”
“你呀。”安瑤道人無奈搖頭,然后看向祁安,“你在想什么?”
祁安垂下眼眸,“沒什么。”
他想起烏橙的話。
“那個女子給我……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就……就像姚師叔……”
姚師妹,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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