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想要掙脫,這一次皇后怎么都沒有發開她。只任由她的淚珠就在臉頰上淌著,“阿娘,你看看我,我才是你的女兒!”
“這是救你的辦法啊!”母女二人目光相對,淚水簌簌而下。
“你不是救我,你是在救三哥。”平城漸漸變得冷靜,緊緊的看著她。
皇后的手不自覺便嵌入了她的手臂之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是不是我對你太過放縱了,平城。”
平城覺得疼,心里很疼,從前自己鬧一鬧,阿娘也就放手了,可現在阿娘是在逼她了。
她不死心,“我才是你親身的,三哥不是,阿娘……”
皇后還是一巴掌“啪”的打在了她的臉上,“我說過多少次,桓王蕭玟就是嫡出,就是我的兒子,你不明白嗎?”
這次她死心了。
“皇后殿下的心中自始至終都只有兒子,”說著她冷笑一聲,隨即改口道:“是皇位!”
皇后看了一眼女兒失落的神情趕緊挪開,“既然你知道,為什么不能多體諒體諒我這個皇后。”
“你既然那么尊貴,嫡公主的頭銜也壓在你的身上多年,你就該為天盛做事。”
“我知道,殿下要怎么做,殿下決定吧!”平城已經沒有很美力氣和她辯駁了,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
陳玉茗隨即起身,“來人,將公主帶回去,好好看起來,在和親之前不要又任何的岔子。”
有兩個小宮女上前要攙扶平城,可看到她投來寒冷的目光,她們便不敢了。
平城自己爬了起來,再看了看一眼皇后,她的母親還是躲開了她的目光,失望已經到達了頂峰。
她毫無留戀的轉身,皇后已經泣不成聲。
陳玉茗微微動容,隨即走到皇后的身邊,“殿下,現在就要去溫室殿告訴陛下。”
皇后趕緊拭了拭眼角的淚珠,紅著眼睛哽咽著,“現在就去?”
“對,”陳玉茗緊緊的握住皇后,給她力量,“殿下,桓王尚在府中禁足,此事還要靠殿下啊!”
說完二人便攜手往溫室殿去,長安城的風雪總是會不小心貼在二人的臉頰上,冰冷的感覺將皇后冷靜下來。
李元領著兩個宦官上前迎接,就在不久前他才送走了殿中的一班大臣。今日的溫室殿可真是熱鬧。
皇后微微一愣,陳玉茗即刻明白這是陛下安排好的。
“陛下的意思,只請皇后殿下一人進去,”李元眼中滿是歉意的看向一
旁的陳玉茗,“桓王妃,陛下口諭。”
陳玉茗趕緊下跪,“圣人諭:桓王妃擅離王府,罰跪與溫室殿前。”
皇后微微張口,陳玉茗已經下拜。
又至殿前,陳玉茗便默然跪下,皇后長嘆一聲,“吾……”
“請殿下為桓王做主。”陳玉茗緊緊的看著她,皇后只得咬牙轉身入殿。
李元的兩個宦官守在外頭,殿中只剩下夫妻二人和一個侍候的宦官。
“妾拜見……”皇后跪在地上還未行大禮,皇帝負手而立,卻便打斷了她,“皇后免禮。”
她微微一愣,又不知從何處開口了。
“知道朕為何讓桓王妃跪著嗎?”皇帝轉身便俯視跪在地上的皇后。
皇后輕輕搖頭,皇帝便冷笑一聲,“你要說什么就早早開口,越拖延一分,她便冷一分。”
“是,”她垂下眼眸,咽了咽趕緊說道:“妾是來請求陛下讓平城和親突厥的。”
皇帝的冷笑緊接而來,“平城和親,這可真是一個好辦法。”
“無論是陛下,還是諸位大夫不都覺得宗親女子才堪匹配么?何況突厥難得求和,嫡出公主和親更好不是嗎?”
陳皇后的言語猶如出自肺腑,滿腔殷切需要皇帝答應。
“你就這么擔心朕會賜罪于平城。”皇帝上前一步,用從未有過的聲音和她說話。
她趕緊抬起眼眸,看到的又是一眼寒川,“平城做過多少事,朕都知道。以前沒有追究是覺得都是些沒意義的小事,也擔心和諴國公府摩擦太多。”
皇后緩緩催下腦袋,苦澀的笑意掛在臉上,她為何還是會抱有希望。
“那陛下是答應了嗎?”她低聲問,像是在夠一顆救命的稻草。
皇帝的回答卻繼續讓她的心不斷煎熬,“皇后以為呢?”
“陛下!”她伏在地上,帶著微微哭腔,她已經在祈求他了。
“上一次,皇后這樣是為了淮陽。”皇帝冷不丁的話,讓皇后的身子微微一顫,他在怪她讓德妃的淮陽公主遠嫁呀……
陳皇后倒吸一口涼氣,“所以妾的報應來了。”
皇帝的聲音變得還無溫度,“報應?皇后不過是為了一個桓王,一個皇位犧牲了平城一樣。”
“就像當初犧牲淮陽一樣。”
她不敢回答,當年回紇前來求親,她為了孤立陳王,在諴國公府的提議下向皇帝進言送嫁淮陽,最后還不得不追封德妃為敦懿皇后。
“陛下……”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行禮,無奈的呼喊。
在這位天下至尊眼中,皇后陳氏做什么都是錯的,說什么都是錯的。一個皇后做成她這樣,也算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
李元也瞥了一眼皇帝,靠近些低聲勸導:“陛下,天下還在等一個結果呢!”
李元深知就算門外是自己的心腹守著,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他還是要為陛下多多考慮。
皇帝揉了揉額頭,沉嘆一聲,“李元,讓中書令即刻入宣室殿。”
“是。”
皇后猛然抬頭,李元已經快步往殿門去了,她的那一口氣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陛下,答應妾了?”
皇帝看著她露出冷然的笑容,“朕會讓中書令下旨,平城公主和親突厥。”
“多謝陛下!”總算是長吁一口氣,皇后又一次深深的下拜,將要起身,又趕緊說起殿外還跪著的陳玉茗。
“那桓王……”
“朕知道。”言語中的不快,皇后感激垂首,他便繼續道:“著人把她送回桓王府禁足。”
殿門又一次打開,陳玉茗就快看不清眼前的殿宇了,皇后的一雙手即刻將她扶起來。
“陛下答應了。”皇后言語中有了些放松,陳玉茗的嘴角也難得的揚起笑,至少她沒有白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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