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次,謝盈的軍隊便安靜了許多。一路到京城也沒遇上什么秋后大雨天氣,倒像是天助也。
九月底謝盈的西北軍已經近京郊了。
而此刻京郊外各路勤王軍隊各有蟄伏,謝盈也只選一兩人伴做趕路模樣,去聯系。
西北軍安營宅家的地方最為風險。
她選在了京畿道有兵房的農田外,“將軍,是想動手那日先控制京郊的可以支援的軍隊。”
鐵嵐一邊說一邊看向謝盈拿著一塊南海來的筒鏡正看京郊練兵的情況。
“京郊的軍隊個個都警覺得很,”謝盈卻說得輕松,“鐵將軍知道我看見了誰嗎?”
說著她將銅鏡交給鐵嵐,鐵嵐捯飭了這個海外玩意兒,才閉上一只眼,歪著嘴看著。
只一會他臉上便露出欣喜,“他們留在京郊做支援的竟然是侯爺的生徒。”
謝盈微微頷首,一般西北軍回京后多在京畿道管理職田之事,走后便會派另一位將士來。
這一次留在京畿道的人便是謝遠教出來的武將之一——晁俞。
謝盈的目光看向遠處猶如一根線般的城墻,心中還是有了些許疑慮。朝中多半武將都是謝遠的徒弟,如今又留晁俞在京郊,就像是在故意給她們機會。
半年前離開的時候,皇后曾對她說過要她放過諴國公的命……
她不得不揣度這件事是皇后插手的。
而派去各處的探子,也都帶回了消息,黎王,晉王,瑞王都已準備就位,只待九月三十日子時便會對長安城發起攻擊。
而至于寧王那邊,謝盈便換上音玨的呼吁衣衫,帶著面紗,手中挎著一籃子胡女常做買賣的胭脂膏子,帶著紅葉便去了。
西北軍和寧王軍隊各自盤踞的地方倒也不遠,一路上也又胡商胡女,謝盈倒好真的做了兩次生意。
“這胭脂多少!”
“十文一盒。”紅葉一手收錢一手將胭脂遞給她們,又繼續往前走去。
如此更少了人的懷疑。
正午正是人懶怠之時,謝盈便趁這個當口即刻從道路改道去見寧王軍隊。
草叢呼呼的作響,寧王便察覺的望去,“怎么有胡女往這里走了。”
慕容桀和蕭珂站起來便驚呼,“紅葉!”
寧王側首看了二人一眼,蕭珂的情緒更加激動,“是謝盈。”
慕容桀也附和的點頭,他看得見蕭珂滿眼滿心的期待著謝盈的到來,而他只能做他們夫妻團聚的旁觀者。
謝盈看到那便的人站了起來,顫抖的手趕緊掀開帷帽。
往前奔了兩步,帷布便貼在了臉上,她輕輕咬牙便摘下來塞進紅葉手中。
五哥,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向他奔去,衣裙上不知掛了多少草叢中的菟絲子,輕輕的撓著謝盈的小腿。
而疼癢早已被喜悅沖開。
謝盈還不能喚她,只是將眼緊緊的望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底呼喚他——五哥。
她就近在眼前,蕭珂也動身往前,謝盈便撲了個滿懷。
“五哥!”她靠在他的肩頭,低低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激起層層漣漪,“五哥,我好想你!”
“盈盈,我們總算不用分開了!”
謝盈心安的在他的頸窩蹭了蹭,“我再也不要離開五哥了!”
他輕輕的撫摸她的脖頸,他的小貓總算不用在獨當一面,再對別人露出尖牙了。
慕容桀眼看著他們溫存,長長的嘆了一聲,慕容復便咳嗽的提醒他,“大王,她可是陳王妃。”
“我知道。”慕容桀說完便抬眸,夫妻二人已經攜手走來,紅葉也追了上來。
謝盈頷首行禮,“寧王叔,慕容王。”
“謝……陳王妃許久不見了。”他撫了撫自己松散的頭發,“今日不丑吧!”
她淺笑,“這才是我認識的慕容王。”
寧王長舒一口氣,“西北軍如何?”
“一切都好,我還帶回了四個人。”謝盈說起平城,懷雍,臘梅和音玨每一人做的事都能讓諴國公府翻不了身。
蕭珂的手越發的將她緊握,“盈盈,辛苦你了。”
她微微搖頭,看著他嘴角便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寧王遂問:“那我們何日動手?”
“畢竟我們這一個半月風風火火的,長安城也并非毫無改變。”
謝盈頷首,“晁俞留在了京郊,他是我阿爹教出來的武將,很容易切掉他們的支援。”
寧王蹙眉,“既然明知是西北軍出生的人,他們為什么會放心的用。”
“他們不知道。”蕭珂開口,“西北侯生徒眾多,晁俞便是被先帝選中的人。”
謝遠生徒眾多,晁俞在謝遠口中有名字,先帝自然能夠注意到他,如此先帝便開始和謝遠設局故意疏遠,晁俞也得以和陳玉榮搭上線。
謝盈眨眨眼,蕭珂便笑道:“這是侯爺對我說的,沒告訴你的。”
她隨即輕哼一聲,“阿爹還真是疼她的女婿呀!”
蕭珂的手在謝盈手上摩挲,深秋的日光滲漏在這林中,謝盈覺得自己做了片刻自己,那感覺真好。
只是他們商量了事情之后,謝盈也不得不原路返回了。
“五哥,等我破了皇城就和你匯合。”謝盈拿著帷帽,眼眸一刻也不想離開他。
他輕輕的捧著她的臉,隨即拿過她手中的帷帽為她帶上,“好。”
送走的她的背影,蕭珂回身便看見了慕容桀。
慕容桀輕笑,“她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蕭珂淡淡的說著便要從他的身邊經過,“陳王,未來的皇帝陛下,不知道你還能給她多少安穩。”
“你想知道?”蕭珂側目看了他一眼。
慕容桀輕佻的看著他,“一開始我便說過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等你做了皇帝,三宮六院,七十二御婦,你心中還有多少她的位置?”
“我和她之間的事情,輪不到慕容王來操心。”蕭珂冷冷的說著。
“我只是警告你,”慕容桀的語調何嘗不冷,“我從前說的話我都記得,也請你記住。”
蕭珂輕哼便離開了。
慕容復不解的問:“沒見陳王妃之前大王和陳王不都好好的嗎?”
慕容桀瞥了瞥嘴,“我就是看不得她委屈。”
“大王的毛病還沒改。”慕容復蹙眉,慕容桀只得微微咬牙,轉身回帳子。
見到她自己便少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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