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北檸嘆了一口氣,搖搖頭,走到跟前小聲說了起來,“訶兒這個孩子,不知道經歷了什么。”
長孫遲良站在那里,看著她難免愁容,亦是沒有說話。
“對了,你不是蓬萊的嗎?訶兒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本來已經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了,但是眼前人依舊問出了那個讓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抬起頭,有些為難看了她一眼,后嘆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在一旁的石桌前坐下。
緩聲說了起來,“我也不是特別了解,只因兒時去過幾次他家里——”
“你還去沈錦苒的家里?!”鳳北檸抓到重點,冷不丁問了一句。
“……”長孫遲良瞬間一噎,張著嘴看著她不知道說些什么。
“好了你繼續說吧。”
鳳北檸眼眸微動,忍著笑意說到。
長孫遲良無奈看了她一眼,后繼續說了起來,“那時聽聞沈家的二夫人生了一個孩子,擺了酒,這才去的他們那里。”
“現在想想,那個孩子恐怕就是沈錦訶吧?”
他頓了頓,忽然想到什么,“只不過有些奇怪,那會明明是有孩子出生,但是去的客人都并未見到那個孩子,只見到了沈錦苒——”
意識到鳳北檸奇怪的目光,他立刻捂著嘴輕咳一聲。
“咳咳咳,那個……”
將目光收回,鳳北檸繼續說了起來。
長孫遲良瞬間松了一口氣,“直到后來滿月酒,才見到了這個孩子,那孩子倒是長得挺好,可惜了,長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他嘆氣搖頭,似乎感到惋惜。
鳳北檸瞬間拍了一下他的頭,埋怨地看了身后的房間一眼,“說什么呢你?!”
當著人家的房子說這種話……還真是他長孫太傅的風格。
“那你的意思是?訶兒的身世,有點問題?”
鳳北檸瞇了瞇眸子,沉思起來。
長孫遲良聽罷立刻擺手,甩鍋,“我可沒說,這不是你說的嗎?”
鳳北檸倒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學會了甩鍋?他剛剛自己說的那番話,任誰聽著都會這樣想吧?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機摸著下巴緩聲道,“看來是時候去一趟你們蓬萊了……”
“去!”
長孫遲良聽到這話,瞬間樂開了花,抓住她的手就是一句肯定,一個勁的點頭。
似乎去了蓬萊能有什么好東西一樣——
鳳北檸滿臉無奈,“干嘛呢這是?比我還激動?”
“那肯定啊!去蓬萊吧,我很歡迎!”
他眼里閃著光,鳳北檸竟是看出了他失憶時候的影子。
男人的手指在她眼前緩緩伸出七根,懵懵懂懂地數了數,然后茫然地看著她。
笑的很甜,“姐姐,我七歲了!”
鳳北檸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再次看向面前這個一本正經深思熟慮的男人,突然就有些后悔讓他恢復記憶了。
感受到她突然嫌棄的目光,長孫遲良眉頭一挑,瞬間變臉。
整個人委屈極了,睜著眼睛看著她,“娘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望著我?”
鳳北檸被嚇一跳,差點沒將他手給甩開。
不過有一說一,長孫遲良撒起嬌來,還真是讓人心動。
她一時情動,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雙手緩緩抬起,捧著他的臉,在唇上印上一吻。
只是輕嘗淺輒,然而她正想離開的時候,眼前這個男人卻雙眼亮晶晶,大手抬起扣住了她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鳳北檸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
她還以為……
他不樂意呢。
兩人唇瓣皆是冰涼,觸碰之余不禁一個顫栗。
嘴唇被廝磨地微痛,長孫遲良竟是張開嘴咬了她一下,她瞬間好勝心涌起,亦是咬了他一口!
血腥味瞬間蔓延開來……
纏綿悱惻,饒是經歷兩世的鳳北檸,依舊是紅了臉龐。
長孫遲良也好不到哪里去,耳根都紅透了,像一個純情的少年。
一吻過后,兩人皆是氣喘吁吁,氣溫一下子上升了不少。
鳳北檸瞥了眼前人一眼,叫他臉都更加紅了,立刻目光閃躲,站起身來看著其他地方,手扇了扇自己的臉,神色古怪。
“今天還真是有些悶熱。”
你不知道原因嗎!
坐在原地的男人表示心累。
囑咐讓他休息休息之后,鳳北檸走出了房間,便看到了長孫遲良站在那里。
挑眉看著她,“怎么樣?”
少年身子微顫,眼中逐漸泛起光芒,似乎曾經的那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回來了一般。
仔細看著他的眸子,其實可以見到里面帶著少許的蔚藍色,這也是鳳北檸剛剛發現的。
回想起沈錦苒,她似乎并沒有這個特征,莫非……
沈錦苒!
終有一天,她會去找她算賬!
訶兒沒有提及一句關于他傷勢的來源,鳳北檸也沒有問,既然他不說,她也不用再讓他回想痛苦的記憶。
鳳北檸眼底閃過心疼,緩緩走上前去,抬手撫了撫少年的后背。
少年的后背瘦弱不堪,觸手的是明顯凸起的骨頭,仿佛除了那一層皮,下面就是骨頭了。
脊背弓起,本是十幾歲的少年,現如今看上去,卻像是幾十歲的老頭。
訶兒并不是沈錦苒的親弟弟?且她知道?所以才這么對待他?
想到是這個可能,鳳北檸手已然握起了拳頭。
此話一出,鳳北檸更是心中一震,隨機嘴角化成無盡的溫柔笑容,小心的摸了摸他的發頂,輕聲回答。
“訶兒,這里就是你的家啊”
隨著他咳嗽的動作,他整個人都是一個勁的顫抖,身體更加弓了起來。
后直接蹲在地上,掩面哭泣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蹲在那里的少年緩緩抬起頭,淚眼婆娑看著鳳北檸。
那一眼,像是找到了寄托一般。
少年眼中帶淚,唇角卻帶著笑容,對著鳳北檸笑問道,“漂亮哥哥,你會收留我嗎?”
發間可見的幾根白色,讓這一切都變得如此真實。
因為害怕碰到他的傷口,鳳北檸小心的避免大力觸碰他的后背,手上的動作更加小心起來。
鳳北檸緊皺眉頭,看著他只覺著痛恨,為什么要這么對一個少年?
粉雕玉琢的少年,本該是白白嫩嫩養在家中的儒雅小公子,卻被打成這個模樣。
他本是硬朗的身體,竟然平添幾分柔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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