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沒想到，年后第一次和女兒見面，竟然以這種狼狽的姿態。她眼睛淬了毒一樣的看著寧瑾，“江春桃，你什么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她認為，寧姐讓她在女兒面前下跪，就是對女兒的傷害。

寧瑾冷笑，“我本來就是沖著你來的，每一次都是。”

這句話讓卓妧想起了前兩次被凝結用腳踩在臉上的情景，她憤怒的要殺人。

有秀兒在，寧瑾不想給做的太過，就跟身邊的丫鬟說：“去趙翰林家，讓趙翰林來把他夫人帶走。”

她今天不僅要羞辱卓妧，還要羞辱趙修文。在卓妧和趙修文眼里，她可能就是個很惡毒的人。但她這樣就是很爽怎么辦？

趙修文剛從翰林院回來，一身疲憊。之前綏陽伯答應幫他走動走動，調一調職位。綏陽伯當時肯定是想走吏部尚書的關系，畢竟當時兩家還是殷勤。

但誰都想不到，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綏陽伯世子夫妻和離了，還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兩家已經成了仇人，吏部尚書這條路子肯定是走不通了。

而且他現在還不能跟綏陽伯府走的太近，不然就會得罪吏部尚書。所以，這些天他一直焦頭爛額。

他現在一想起綏陽伯府的事情，就腦仁疼。但在這個時候，下人來報，國公府來人說讓他去朱玉閣領卓妧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他差點吐出一口老血。現在他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鎮國公府。一是鎮國公府對于他來說就如一座高山，而他渺小的如塵埃一般，可他又偏偏得罪了鎮國公府。

現在，無論是鎮國公還是江春桃，想要他死，如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二是，他對江春桃和柳兒有愧，他沒臉面對他們。以前他一直認為柳兒和她母親一樣，死在了匪徒手里。直到江春桃回京，他聽說鎮國公帶回兩個男孩兒，他就注意了鎮國公府的情況。

一次，他遠遠的看見，鎮國公帶著兩個男孩兒騎馬，有一個就是他的兒子柳兒。那一刻他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應該感謝鎮國公和江春桃，感謝他們把柳兒養的那么好。所以，他更沒臉面對鎮國公和江春桃。

而這個時候，卓妧還要去招惹鎮國公府的人，難道她的臉還沒被踩夠？

“老爺。”下人見趙修文坐著不動，又不小心提醒，“老爺，國公府的人等著呢。”

趙修文不得不起身往外走，見國公府的下人是一個嬤嬤。這嬤嬤上次去永寧侯府的時候他見過，跟在國公夫人身邊，應該是她的貼身嬤嬤。

看來卓妧得罪的是國公夫人不是國公爺。他不知道現在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擔憂。國公夫人似乎更恨他們一些，而且他無臉面對她。

無論多么不想面對，趙修文還是坐著馬車去了朱玉閣。國公府的下人把他引到樓上貴賓室。站在門口，他的心顫抖的厲害。

曾經他們是恩愛的夫妻，他跟她說過等他高中一定讓她過上好日子，他還跟她說過，這輩子只她一人，不離不棄。

而后來......

寧瑾聽到了門口的聲音，知道趙修文已經來了。她唇角微翹露出一絲冷笑，這是害怕了。她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鬟，丫鬟馬上會意，走到門口打開門就看到了一張集聚了糾結、悔恨、懼怕的臉。

丫鬟跟在寧瑾四五年，換妻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看到趙修文這張復雜到扭曲的臉，眼神中帶著鄙夷。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吃軟飯的。沒有高中的時候，靠著妻子的賣秀活度日，高中后換妻還是靠著妻子。

“請吧，趙翰林。”

趙修文看到了丫鬟眼中的鄙夷，他心里有些怒氣但也不敢發泄，一看這丫鬟就是大丫鬟。

趙修文整理了下衣服，默默地深吸口氣邁步進了貴賓室。剛一進去就看見卓妧被人按著跪在地上，頭發凌亂、面色猙獰，瘋婆子一般。

掃了她一眼，趙修文拳頭微握看向寧瑾，似乎每次卓妧見到春桃都會狼狽不堪，上次是被她腳踩在臉上，這次是被壓著給她下跪。

卓妧也看到了趙修文，本想向求救，但是他只給了她也一個短暫的眼神，短暫的她根本抓不住。這時就見趙修文彎腰向他的前妻行禮。

慫貨、軟蛋。

卓妧在心里罵趙修文，也歇了向他求救的心思。這一刻她再次想到葉元錚，若是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被這樣虐待，肯定不會這樣漠視。

而此刻趙修文內心的復雜如打碎了五味瓶，復雜些很。前面坐著的是他曾經的妻子，曾經她在跟他跟前溫柔小意，曾經他就是她的天，但現在他卻要向她行禮。

而這個結果還是他自己造成的。

“趙翰林，”趙修文聽到他的前妻用陌生且居高臨下聲音和他說話，“你也是飽讀詩書，應當懂得禮義廉恥為何意。你的夫人冒充本夫人，見到本夫人后不但不行禮還口出狂言，你說我應該如何懲治她？”

“這...這...都...都依夫人的意思。”趙修文額頭上冒出了汗，他沒想到江春桃有這么強大氣場，壓的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趙修文，你個慫貨、軟蛋。”卓妧聽了趙修文的話怒不可遏，他不僅不幫她，還要任江春桃那個鄉下女人處置，他還是不是個男人？

趙修文拳頭緊握，卓妧的話讓他丟進了臉面，雖然他現在已經沒有臉面可言。想想鎮國公對她的呵護備至，再看看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他這次是真的后悔了，后悔當初做出的選擇。

換妻的選擇并沒有讓他飛黃騰達，反而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你住口！”趙修文扭臉看向瘋狂猙獰的卓妧，眼睛里淬了毒一般，好似卓妧再說一個字，他就會殺了她一般。

卓妧從沒見過這樣的趙修文，嚇的一個字不敢說，低頭咬著牙，渾身顫抖著。她記住了現在所有的恥辱，以后一定要讓他們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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