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對于星星的抱怨,淡笑不語,絲毫沒有不耐的神色,也沒有打斷的意思,站在原地靜靜地聆聽著,顯得格外寬容。
這讓星星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心里暗暗高興。
啊啊啊,青釉大大,脾氣一如既往的好,我好像更崇拜他了,怎么辦?
不行,等青釉大大走了之后,我就去找堂庭山的那群白猿好好炫耀一番,誰讓它們老是諷刺自己的。
這回,勞資總算可以揚眉吐氣了,哈哈,想一想就覺得神清氣爽。
青釉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對星星的方向,在虛空中一點,它的體型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直到和成年人類男子相差無幾才停止。
接著,它那濕漉漉,沾滿了塵土的褶皺皮毛,瞬間烘干,塵埃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不像剛剛那般狼狽。
“星星,異獸就該有異獸的樣子,剛剛那般哭哭啼啼,跟人類女子有何區別???”。
青釉見星星的毛發重新變得柔順光滑,那色澤在月光下熠熠生輝,與地上的黃金礦石交輝相應,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云淡風輕的說道:
“呵呵,本尊可是聽說隔壁堂庭山那群白猿也是能說話的,雖說招搖山和堂庭山之間路途遙遠,但是憑星星你的腳力,每日來回個三,四趟,根本不成問題……”。
星星聽到這話,腦袋瞬間耷拉下去一大半,老臉漲得通紅,可是因為毛發旺盛,神態表現得并不太明顯。
那雙清澈漆黑的眼眸里浮現出尷尬而復雜的神色,再也不見剛剛那副神采奕奕的模樣,活像一只可憐巴巴的金毛犬。
青釉見到星星這副萎靡的樣子,便知道提起了大家伙的“傷心事”。
他的眼眸里浮現出一抹隱晦暗芒,稍縱即逝;幾乎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整個山海大陸都知道,南岳第一洞府招搖山上的狌狌和堂庭山上的白猿勢如水火,見面必掐架,兩看兩厭,成了死敵,卻沒有人清楚,這其中有他的手筆。
“星星,你還記得你的名字是哪個字嗎???”。青釉抬手揉了揉星星的腦袋,循循善/誘道:“當初本尊給你起名的寓意又是什么”
嗯哼,手感不錯,真想現在就把面前這個大家伙的腦袋捏爆,把它的皮毛扒下來,做成獸裘披在身上,應該很舒服。
可惜,現在不行,它還不能死,一切都得徐徐圖之。
青釉從不曾忘記,自己的宏偉目標是顛覆“整片山海大陸”,讓所有的異獸和人類之間相互殘殺,一起走向滅亡。
那時候,他身上這該死的使命,估計就會消失不見,迎來真正的“解脫”,天道老兒也奈何不了自己。
想到這里,青釉的心頭微微發熱,同時期待著山海覆滅,天地混沌,生靈涂炭的那天。
“啊,是繁星的“星””。
星星的情緒依舊低迷著,聽見青釉的話,它條件反射的指了指天上,撓撓頭,不好意思說道:
“青釉大大說希望我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樣綻放出自己的光芒……”。
青釉的手指離開星星的腦袋,皮毛的余溫依舊殘留著,心里悠悠嘆了口氣,多少有些遺憾。
星星可不曉得,它把眼前的男子當成畢生的偶像,青釉卻想暗搓搓弄死它,扒了皮毛當獸裘,將“表里不一”的精髓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錯,你這腦子倒是挺好使,居然將本尊的話一字不落全給記下來了……”。
青釉白皙俊臉上流露出的笑意越發得濃郁,眼睛里滿是贊賞的說道:
“星星,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夜空中高掛的繁星,就該是最亮的那顆,讓所有人都看見,并且無法忽視……”。
星星猛然間聽到青釉大大夸贊自己,“呵呵”笑出聲來。
那雙漆黑的眼眸里重新燃起了點點光亮,連那耷拉的腦袋,也微微抬起了些許。
它身上那萎靡的氣息,跟著消散了幾分,高興得像個二百五的憨憨。
“青釉大大,人家哪里有說得那么好……”。星星的眼睛亮晶晶的,卻故作矜持的扭捏道。
能得到青釉大大的認可,星星十分高興,笑得眼睛都不自覺瞇成一條縫。
幾乎恨不得抱著眼前的白衣男子轉圈圈,以宣泄自己的激動情緒。
可是它不敢,整個山海大陸都曉得,青釉大大是那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不食人間煙火的主。
能站在他眼前,觀仰圣顏就是天大的福分了,至于觸碰,想都不用想。
一是整個山海大陸的異獸,都舍不得褻瀆心中的信仰,二是因為青釉大大自從化身成人形之后,如非必要,鮮少幻化出自己的黃鳥真身。
據傳聞,青釉大大非常愛干凈,他的潔癖深重,之所以常年以人身走動,是嫌棄自己幻化出的本體過于龐大,容易弄臟雪白的羽毛。
“那堂庭山上的白猿,雖說也是一群能說話的,但卻只是尋常的獸,不知怎么的開了靈智,頗有些靈性而已,若真論身份,終究還比不上你這只異獸來得尊貴……”。
青釉做完鋪墊,見面前的大家伙興致高昂了幾分,挑了挑眉,老生常談道:
“星星要是真嫌無聊,何不將它們收服,讓其奉為山大王,豈不快哉?”。
但凡,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都看得出青釉這話明晃晃在挑撥離間。
可是,他眼前站著的是只異獸,而且是那種將自己奉為神明,近乎言聽計從的那種。
“不成,不成,我才不想收服堂庭山那群傻了吧唧的家伙呢,當了它們的山大王,我非活活氣死不可……”。
星星連忙擺手,一臉抗拒神色,嫌棄之意可見一斑:
“青釉大大不是常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群家伙的確不堪一擊,弱了些,但好歹跟我有那么一丟丟相似,我是寬容大度的獸,暫且饒了它們的小命,等哪天真不爽了,再收服也不遲……”
哎,又失敗了,青釉面色不顯,但卻在心里悠悠嘆了口氣。
狌狌雖然聰明,智商和人類一般無二,幾乎一點就透。
但是,它常年居住在這招搖山上,沒有進入塵世間歷練,心思比較單純,腦子一根筋,著實讓青釉有些發愁。
如果不是天道老兒非選他當什么勞資山海大陸的守護者,對他設定了諸多限制條件,他用的著淪落至此嘛。
其中,有一條便是“身為守護者,不得惡意運用自身能力,主動對整個山海大陸任何有靈智的生命發起攻擊,對其造成傷害,否則將會遭到反噬,灰飛煙滅……”。
這話的潛臺詞是:只要生活在山海大陸,能說話的生靈,你都甭想動。
而且,懷了惡毒的心思故意引戰也不成,只能在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時被動防守。
青釉心里那叫一個憋屈,妥妥的“有力氣無處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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