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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就是長安城!”
阿史那莫邪騎在馬上,抬頭望著那巍峨的城墻,臉色因為無法按捺的激動而泛起一抹潮紅……他終于見到了!
阿史那,意為‘高貴的狼’,也具有‘藍色’之意,阿史那部因此被稱為‘藍突厥’,藍色并不是指有藍色的眼睛,而是指最高天神‘騰格里’,象征對突厥的最高統治權。
不過,皇帝也有窮親戚,阿史那莫邪這一支雖然不能說‘窮’,但確實已經淡出突厥的統治圈子,從他的曾祖開始,就開始與漢人通商,倚仗‘阿史那’這個姓氏,草原上倒也沒有人會跟他們過不去。
到了阿史那爺爺那一輩,不僅與漢人通商,更是因為仰慕漢人文化,將兒子送到長安學習,廣結人脈。
前些年因為各種原因,阿史那莫邪的父親一直不同意兒子來長安,而今年在他的再三爭取下,父親終于允許他帶著商隊前來長安,并且答允他,只要能夠做出成績,以后就由他逐漸掌管這條商路。
他轉過頭看向身旁的一名中年突厥人:“博爾術,這是漢家最大的城池吧?”
“是的,長安是大隋最大、也是最繁榮的城市。不過,還有一座洛陽城不下于它。”
博爾術往來草原和漢地已經不止一次,但他的漢話說得結結巴巴,遠不如阿史那莫邪嫻熟。
“是嗎?”
阿史那莫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再一次打量長安城墻:“若是我們草原上有這么高大的城墻,想必那可怕的狼災、風災和雪災,再也不會給我們的部落帶來巨大損失了。”
天真!
博爾術微微搖頭,卻沒有評價什么——在第一次看到這座雄偉的城市時,他的心頭也涌起過如此宏大的念頭。但現實卻是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且不說起一道如此雄偉的城墻所需要的人力、物力和技術支持,草原民族的生活習性決定了他們沒有可能建這么一座城市。
雖然是主子,但阿史那莫邪第一次走這條商路,具體的交易他并不干涉,只是先熟悉一下這里的人脈和相關的業務,為下一步具體掌控這條商路做準備。
想要熟悉一個地方,主要就是從兩個方面入手,一個是吃,一個是游玩。
隋時的長安雖然沒有唐時那么繁華。但在那些游牧民族來說,就是一個花花世界,甚至那些來自波斯等地的胡商,也都是抱著朝圣的心態來長安做生意的。
商隊的交易完成之后,阿史那莫邪例開始的了市場調研……嗯,就是吃、吃、吃,堂堂阿史那王族的血脈,徹底變成了一枚吃貨。
“東家,這肉夾饃味道不錯,草原上可做不出這個味道。”
“您嘗一嘗,這才叫酒呢,草原上賣的都是水啊!”
“您看看這根馬鞭,同樣的皮子在漢人手里,都能做出花兒來……”
諸如此類的,幾個隨從今天可是給他丟了大人了,不過這一次阿史那莫邪沒有呵斥他們,因為他自己的表現也差不多。
堪堪到了中午,他回到了客棧。不是他不想逛下去了,而是他實在是吃不下了——街上那些食物和商品,不但jing奇美味,而且十分的便宜,他帶了七、八貫銅錢出去,主仆數十吃了一圈回來,錢袋子居然還是半滿的。
比起苦寒荒蕪的草原,這漢人的生活簡直就像天國一般,怪不得那些家伙每年都要嚷嚷著‘打草谷’。
“一群未開化的野人,只知道破壞。”阿史那莫邪不由得嘟囔出聲來。
“東家,你說什么?”過來侍候他的是一個中年漢人,他是商隊在長安的代理人,名叫吳廣,已經合作多年,剛才就是他帶領他們逛市場來著。
“呃,我是說,大隋的市場真大,數不盡地發財機遇。”阿史那連忙出言掩飾。
“那是,東家,將長安的絲綢、茶磚帶回草原,有數倍的利潤,現在我朝陛下下旨平抑物價,所有商品都是十分的便宜……”吳廣趁機鼓動阿史那莫邪。
“嗯,嗯。”阿史那莫邪連連點頭:“我第一次來長安,不知道長安目前都流行什么貨物,吳先生可有介紹?”
其實他對那些除了顏色艷麗、好看之外一無是處的絲稠并不感興趣,倒是對茶磚和漂亮的瓷器興趣更大。可惜大隋對鹽鐵的控制太嚴了,除非他轉行走私……嗯,那也不行,走私的渠道都掌控在那些王族高層手里,能允許他這一支喝點兒湯,就已經不錯了。
“呵呵,便是東家不問,在下也要推薦的。”
吳廣微微一笑,從袖子里拿出兩個紙包來——嘿,古人的袍袖用處可大了,否則也沒有‘袖里乾坤’這個詞兒了,一些輕便的東西往往都放在衣袖中的暗袋里,取用、攜帶都很方便。
吳廣打開第一個紙包,里面是一包白色的粉末狀晶瑩顆粒,阿史那莫邪好奇地問道:“這是……鹽?”
“東家,請嘗嘗。”吳廣做了個‘請’的手勢。
阿史那莫邪眉頭微挑,伸手捏了一點兒放在嘴里……他的目光頓時一閃:“這是糖霜……不對,比糖霜更甜,顏色也非常的漂亮……”
“這是雪糖。”吳廣微笑道。
早在隋朝之前,便已經有榨甘蔗汗為糖的技術了,只不過那個時候并沒有提煉技術,不是那么甜,而且顏色是黃色的,有時候里面還有雜質,再加上從南方長途運輸的成本,所以還是很貴的。而李秀寧提煉的雪糖不僅顏色好看,而且甜度也大大提升,一下子就成為了長安的新寵,而且目前提煉技術掌握在李家手上,別無分號,利潤那是滾滾而來。
“這雪糖的價格如何?”阿史那莫邪問道。
“十文一錢,一千五百文一斤。”吳廣答道。
‘咝~’
阿史那莫邪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價格也太貴了吧?是普通糖霜的四、五倍之多。”
“一分價錢一分貨,尤其是富貴之家,豈會吝惜這點兒小錢。”吳廣笑著說道。
“那這一包是什么?”阿史那莫邪指了指另外一個紙包。
“這里面裝的糖塊。”
吳廣慢條斯理地打開第二個紙包,露出里面一塊塊方形的晶體……有些是實心的,有些是里面有著不同顏色的餡料,“這些有餡料的是水果夾心糖塊,是剛剛推出的新品。”
阿史那莫邪在吳廣說話的時候,便已經拈起一塊糖塊放在了嘴里:“甜……”
咯吱、咯吱……結實的牙齒將糖塊咬得粉碎,阿史那莫邪的眼睛瞇了起來:“這是桃子的味道……吳掌柜,立即去打聽一下進貨渠道。”
“明白,東家。”吳廣連忙應下。
綠柳山莊,依山傍水,原本這里只是一個普通的山莊,屬于吏部一個小郎官所有,一年半以前被李秀寧買了下來并加以擴建,才有了如今的規模。
不僅山莊的面積擴大了,而且李秀寧將周圍的土地連同旁邊的那座山都買了下來。
莊子里原本有一些佃戶,但這些人只會打點農田,李秀寧通過家里的關系招募了二十名退伍老兵作為山莊的守衛,這兩年因為各種業務的需要,雇傭了一批人手,但其中數量最多的,卻是一批流離失所的孤兒,一共有八十四人,其中有二十三人是女孩,年齡基本上是在八~十二歲左右。
在山莊的后面,有一塊被清理得十分平整的空地,空地的邊緣,是一些雙杠、單杠、吊環之類的鍛煉器材——沒錯,這都是出自李秀寧的手筆,普通人一時半刻還不覺得怎么樣,那些老兵在熟悉了這些器材的使用方法之后,便立即喜歡上了。
在空地的周圍,還有一些土坯草房,那里是孤兒們的學堂和食堂,他們每天都要進行學習、訓練,男孩子每天還要干一些濃活或者其它工作,女孩則是學習一些女紅和手工。
寅時三刻,孩子們排成幾隊在管事的帶領下從莊子里出現,按次序進入食堂。
食堂的門口有幾個巨大的木桶,里面放著餐盤和碗筷,孩子們在進入食堂后,自己動手拿起一套餐盤和碗筷來到前面盛飯。
在食堂就餐區前方,有一排桌子,上面擺放著幾個大盆,里面裝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和湯水。
今天的早餐是包子,稀粥和小菜,按照食堂的規矩,是兩個包子一碗粥,但不夠吃的話可以再添,只是不許浪費——就憑這一點,這些不久前還饑寒交迫的孩子們就有了一種滿滿的幸福感。
領餐之后,孩童們并沒有立即用餐,而是背著手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在他們坐好之后,一個十歲左右的女童站起聲,聲音瑯瑯地大聲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
“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眾孩童齊聲誦道。
“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半絲半縷,恒念物力維艱!”
“吾輩免于饑寒交迫,須感念三小姐恩德!牢記三小姐教誨!”
“吾輩免于饑寒交迫,須感念三小姐恩德!牢記三小姐教誨!”
“開始用餐!”
女童坐下后,低頭開始用餐,頓時食堂中一片咀嚼聲,再沒有絲毫雜音。
此時,在食堂的窗外,一名體態豐腴,容貌秀美端莊中,微帶著幾分英武之氣的中年婦人正滿眼好奇地打量著里面的孩童們。
在她的身后,站著八名侍女和山莊的管事馬岱,后者此時的臉色有些惶恐不安,但女沒有辦法——因為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是李家最尊貴的女人。
竇夫人。
竇夫人來綠柳山莊也是臨時起意。她早就知道李秀寧自己花錢買了一個山莊,卻不知道她還在周圍買了大片的土地以及一坐小山。
在竇夫人看來,李秀寧憑自己的實力賺錢買的土地,權當是自己購置的嫁妝了,而且這也可以鍛煉女兒管家的能力,
但是,她遠行在即,有些不放心女兒在家,一夜睡不著覺,天色微亮,想去看看女兒,卻得知李秀寧比她起得更早,已經去綠柳山莊了。
出于好奇,同時也是怕女兒年紀小,不知厲害,將山莊搞壞,竇夫人覺得有必要來看看綠柳山莊的情況,
她剛一來到,就遇到了山莊管事馬岱,當即就給扣下了……當然,以竇夫人的身份和手段也不需要用強,只是不讓他有機會親自或者吩咐別人通報李秀寧。
竇夫人覺得這幾年女兒明顯長大了,考慮事情和行事風格都較為成熟……當然,也更貼心了,每一次更換藥膳和按摩,都表現出女兒對自己的關心和依賴,她也明顯感覺著身體狀態越來越好,以前那些心悸、眩暈的毛病近半年來幾乎再沒有犯過。
原本她是打算帶著李秀寧去李淵任上的,但李秀寧不愿意走,而且三子李玄霸一向病懨懨的,恐怕適應不了長途跋涉,而且有李秀寧的藥膳調養,或許對他的病情也有幫助,所以也就不堅持了。
“娘,您來了怎么也不告訴女兒一聲?”
人未到,清脆的聲音先到了。竇夫人剛一轉身,一個湖綠色的身影已經撲進了她的懷里……李秀寧雖然是兩世為人的老阿姨了,但還是很享受有母親愛護的生活,一方面是受原主的影響,一方面也是出自對母愛的依戀,所以她才想方設法地調養竇夫人的身體。
除此之外,李秀寧也希望竇夫人的存在能夠對李淵和兄弟們產生一些積極的影響,李淵……包括那個千古一帝李世民,當皇帝是一個比一個強,可當父親那是一個比一個差。
竇夫人一把攬住了女兒,笑問道:“本來想給你個突襲,沒想到你這么快就知道了,是哪個耳報神通風報信?”
說著話,目光還掃了馬岱一眼。
馬岱的冷汗就下來了!
竇夫人生來不凡,剛出娘胎頭發,長過頸項。三歲時,她的頭發已經與身高一樣長短了。她是北周武帝的外甥女,極受其喜愛,自幼就被養在宮中。她對舅舅北周武帝與皇后(也就是突厥公主)夫妻失和的狀態非常擔心,勸舅舅善待皇后,穩定邊疆。那時竇夫人只有六、七歲年紀,能有如此見解,頓時語驚四座。北周武帝第一個正色以對,立即接納小外甥女的進諫,對阿史那皇后態度大為轉變。
竇夫人與李淵婚后,感情契合,十分恩愛。而且竇夫人長于宮中,對很多事情看得比李淵更為透徹,曾多次提出中肯的建議,幫助李淵轉危為安,極受李淵愛重。
后來隋朝名將長孫晟的兄長、太傅長孫熾認為,竇夫人作為一個優秀的女子,必然會教出出色的子女。勸說長孫晟與李家結下姻親,這就是李世民和長孫氏結親的原因。
因而,竇夫人這一眼對馬岱來說,不怒自威,極具殺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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