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定五千瓶?”武繼一開口就要五千,大驢牙也是被驚訝到了。這個數可不少,而且幾乎都是潤膚膏。
“自是真的。”登州府市場很大的,不要說登州府,如果這邊供貨充足,其他州,亦或是京城,武繼都打算一一跑過,他都不想跑北原了,就干這個就成。
大驢牙心里又是驚喜,又是心疼。
他雖年輕,卻也看出武繼眼中的野心勃勃,這說明了什么?
暴利又好賣。
出廠價這么低,大驢牙為小姐,為自己,心痛的無以復加。
“這我做不了主,等我問過東家。”大驢牙畢竟年輕,心里有事不確定,就想去找小姐先商量,比如抬個價什么的。
大驢牙作勢起身,卻被武繼一把拉住,“稍等,裴小兄弟且聽我把話講完。”
大驢牙又重新坐回,“武東家請講。”
武繼笑道:“一回生二回熟,不嫌棄的話,就叫某家一聲武兄。”
大驢牙順勢拱拱手,“武兄”
“嗯,裴兄弟,我想簽訂合約,每年至少五千瓶,不,一萬,但只限供應我一家,如何?”
大驢牙先是呼吸一滯,心里快速計算。
按照武繼跟大驢牙之前的接觸,買他一兩瓶都高興的狠,兩百瓶七百瓶都尥蹶子跑,一萬瓶還不得興奮的找不著北,把自己當財神爺供起來。
年輕人果然心里藏不住事,一萬瓶,最多不過八百兩銀子,就震住了。武繼眼角露出一抹既得意又高高在上的笑意。
可是,笑的早了。
隨即他就看到這小伙子臉上突然冒出一種不屑的神情,笑容就是一滯。
咋回事?
“怎么了?一萬,不少了吧?”武繼心道,難道我報的數量太多,讓人起了貪心
大驢牙漫不經心的看了武繼一眼,哼,忽悠我。一萬瓶,總價最多不過八百兩,自己一年最多能得八十兩,相當于年薪八萬……月薪四個六,啊呸,還搞壟斷。
忍住,和氣生財。
大驢牙輕笑一聲,“若是那樣,價格可就不是原來的價了。”
武繼臉上的笑差點沒維持住,搖搖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勸道:“裴兄弟,第一次從商吧?”
大驢牙點點頭。
“從商最重要的是什么?”武繼沒等大驢牙回答,繼續沉聲道。“信譽。”
“信譽啊,我知道啊。”這誰不知道啊,那些大大小小的商家,不管有沒有信譽,都會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
“既知道,卻為何隨意改動價格,失了信譽?”
大驢牙奇道,“武兄,怎么是隨意改價格呢,先前那價格,可不包括專供你一家。不瞞你說,原本你不來,我最遲中午就要出去外縣,甚至州府,我們還有其他顧客的。”
哼,欺負我小啥也不懂是不?我和小姐指望這些化妝品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嘿,明明能在一線買豪宅,坐豪車,結果你特么只給我二線租房子搭公車的錢,還想搞壟斷?美不死你!
武繼心就是一跳,“這,賣與我,兄弟還省了跑腿,豈不更好?”
好像有道理的樣子。
不過,
“武兄算的一手好帳,荷記剛剛推出,自然是放血讓利,可不代表我們傻乎乎的吃虧到底。外面賣多少錢,當我不知道么?”
“這,小兄弟不懂世事艱辛,東西推出去沒那么簡單,這樣吧,請貴東家出來一談,如何?”
他沒想到這個嘴上沒毛的小家伙還挺難纏,料想他主家可能是個內宅婦人,怕是不懂得那么多彎彎繞繞,回頭忽悠一把,搞不好能得償所愿。
找小姐談?哼,怕是你的算盤依然落空。
“請武兄稍等片刻,待我回過東家。”說完大驢牙站起身,開門走出。
武繼聽著動靜,隔壁敲門聲響起。
艸,他東家就在隔壁呆著。
隱約有裴兄弟的叫門聲,聲音不大,沒聽太清。
門開了,
又關了。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足足等了一盞茶,才有人推門進來。
大驢牙的房間,兼會客室,看著有些寒酸。
倆人對面坐著,大驢牙還給熱情的沏了一杯茶。
比他們辛辛苦苦還擔著風險跑北原,強太多了,撿到寶了。
當然,胭脂鋪子單賣更貴,一瓶潤膚膏賣到了二兩五,就算如此,也是被搶著買。
這嫉妒不得,自己的定位很清楚。
好在一問就知,據說店主姓鐘。不是姓何的么?也是,雖說是荷記,卻未必姓何,怕是那姓裴的小子忽悠人的。
大驢牙看著眼前的武姓商人,不知是該驚喜還是該驚喜,包裹都收拾好了,就等出門了,結果好巧不巧人就來了。
來了好啊,來筆大的,接下來推銷更有動力。
自家試用了護膚油,當然還有……潤膚膏,本來這潤膚膏是給娘子買的,可護膚油用著好,瞧出了商機,一時沒忍住,自己又試了潤膚膏。
雖然這玩意香香的,抹在滿是胡茬子和粗毛孔的臉上,有點違和,不過,值得。
商人求利,這點子犧牲算什么呢?
隨著天氣轉暖,他就趕緊收拾行囊,緊趕慢趕,在進入四月前來到柳縣。再晚,怕是其他車隊到了,被人截胡就虧大發了。
隆昌百貨,奇怪的店名。
潤膚膏一瓶一兩,護膚油一瓶七百文,跟胭脂鋪子倒了一把手,他就凈賺近六百兩。
輕輕松松暴利呀。
本來是有些泄氣的,只沒想到在柳縣休整之時,遇到了荷記推銷。
也是該著他發財。
幸好,真的賭對了。
賭對了,就賺大了。
沒想到回到登州府,這東西這么好銷。
自己看好,但是能不能賣,能不能賣個好價錢,心里還是有些賭的成分的。
一開始要的少,后來想,干脆賭一把大的,五十兩銀子,不算多,可也不少,真要打水漂也很心疼。
在衙門正式登記了個人信息后,大驢牙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就想著那武姓商人不來,他就走出去,到臨縣所有胭脂鋪子碰碰運氣,只是,還沒等他離開,武姓商人竟然自行找上門來。
武姓商人名叫武繼,他每年都跑北原,一年兩趟,南貨拉過去,再換一車北貨回去,一路風霜辛苦,卻也利潤不薄。
去年第二趟跑北原,因家中有事出發的晚,到了北原只剩下些次等的皮子和山貨,倒運回來也是薄利,而且回來又遇風雪,好不辛苦。
閱讀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