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著了,大門在這兒,這咋鎖著吶!咱咋進去啊!”
“明遠兄弟,大門鎖著吶!咱進不去啊!”
瞅瞅給人衙役嚇的,弄啥嘞嘛!我就是打聽點事。
大伙不放心,聽了聽方明遠跟衙役說話,發現就是打聽事兒,也就不管了,明遠兄弟讓干活吶!多少活啊!沒工夫打聽閑事兒。
“弄啥嘞?都散開!閑著沒事兒,都去除草,先把房子拾掇出來。”方明遠一聲喊,圍著衙役的人哄一聲散開了。
推車的人放下車,繞著圍墻找大門,除草的人忙著用各種家伙什除草,就連董曉瑩都拿著鐮刀上去干活了。
好吧!看來大集的活動范圍就是營門外的空地,院墻都沒靠近。
方悅撇嘴道“哥,你真是,農村大集人可多了,你想想,營地指定有門,不能進去,來趕集的人去哪里上洗手間?留著這些荒草,指定內急的時候能應付一下唄!”
正用樹枝給方明遠畫簡易地圖的衙役回身,喊“砸開,哪還有鑰匙了,多少年了,上哪找鑰匙去,再說,也不道誰鎖的門,給砸開,你們的地方,怕個啥,砸!”
村里人一路走來,著急的時候啥都不過腦子往外扔,就是農具他們一個也沒丟。
每家都有幾把鐮刀,收割時,誰家都一樣,人手一把鐮刀,大人孩子齊上陣。現在又到了要集體干活的時候了。
轟!地面顫了顫,嚇的董曉瑩差點一鐮刀割小腿上。
“明遠兄弟,門不是鎖著,是關著,俺們一推,門就倒了。”
倒就倒了吧!方明遠喊“別管門了,快收拾!”
還別說,這里還真是能應付三急的好地方,就是……有點惡心,他們住的地方外面是公共大廁所。
“就是啊!爹,你說,你讓人割草干啥,這都下午了,萬一房子不能住,咱今晚咋辦?”長安話音剛落,預言成真了。
嘩啦一通響,族長捂著頭跑了出來。
趙嬸兒跟在后面,拿著個木棍追著族長吵吵“你是不是手刺撓,沒事你捅咕房梁干啥,你說,你敲房梁干啥?那是青瓦片,都是好瓦,全碎了,白瞎多少銀錢,你說,你……”
族長捂著腦袋找到方明遠,開口就是哭腔,“明遠侄兒,房子不能住,破糟完了,房梁一敲嘩啦啦往下掉,差點給我悶下頭。”
三叔從荒草后面跑出來,匯報道“明遠侄兒,這里真有井,就是不道人啥想法,給井裝屋里了,咋地,還怕有人偷了井?不是,是怕人偷井水?”
四叔背著手,黑著臉走出來,“明遠侄兒,房子是真夠住,再來一個咱們村這么多人,也夠住,就是……不能住,屋墻用手一推,直搖晃吶!”
方明遠望天發愁,心累,都看著我干啥,就這樣的房子,我能給變成好房子咋地?
“都聽我說,女人還割草,男人分成兩撥,一撥人去砍樹,咱要先搭窩棚,一撥人去扒房。青磚,瓦片,能用的別浪費,咱自己蓋房。”
沒人問咋蓋房,也沒人管窩棚搭哪里,男人們把手里的鐮刀讓給閨女,姐妹,幾人合計一下,自動分撥開始干活。
方明遠帶著兒子,閨女巡視營地,順著青石鋪的地面走。
房子看著站的好好的,手一推墻磚都活動了,房上瓦片里長的草有兩尺高,不用想,里面一定不能住人。
拆房子的人嚷嚷著先別進屋,咱把房頂和挨著炕的墻拆了,再進屋拆炕。
這里住宿條件還不賴,一排排青磚大炕,看來曾經的駐軍不少。
就這樣凄慘的環境,方明遠恨不得就地大哭一場,穿的啥破地方,我這是啥命,咋好事兒都讓方秀才占了,咱現代多好,要啥有啥,便宜方秀才那個鱉孫兒了。
方家村的人這會兒干勁兒十足,拆了房子再蓋唄!
荒草怕啥,這一會兒不就清出來一片了嘛!這么多地,這么好的青磚瓦片,比以前咱家強百套了。
“明遠兄弟,咱有多少地啊!人說給咱多少畝了沒?”
方明遠打氣精神,不能給大伙泄氣兒,大聲喊“啥?你說啥?畝?別說那小氣話,讓人聽見笑話咱,你論坰說,咱有多少坰地啊?”
“啥?地論坰說?哈哈……咱發了,發大了。”
族長忙雙手往下壓,不敢大聲喊,用悶聲氣息訓斥,“收著點,收著點,別嚎,快干活,咱好些坰地等著咱種吶!”
王婆子“不知怎地,我想家了,想咱家那幾間破草房子。”
孫媳婦悶頭割草,她多干點,別讓奶跟著受累,就是聽奶說的話,有點想哭,咋辦,不能哭啊!干活。
趙嬸兒帶著哭腔道“咋說吶!這里再好,青磚瓦房怎地,我心里還是想我的破家,再破那也是個家啊!”
女人們自帶技能,干活不當誤哭,都小聲哭,一會兒悶聲抽泣嗚咽聲連成一片。
族長嚇的哆嗦了一下,“咋啦?咋鬼哭妖精嚎的吶!”
方明遠滿是無奈的走了出去,面對廣大婦女同胞,他一點招沒有。
“曉瑩,媳婦啊!你出來說幾句,咋還哭上了吶!”
董曉瑩也在抹眼淚,住哪啊!這算啥地方啊!本來好好的四合院,來這里受罪!我這是啥命喲!
方明遠喊了一聲,她直起腰,一手舉著鐮刀,一手叉腰,喊“哭咋了,我們是高興嘞!你別管,哭出來就好了,排毒!忙你的去!”
“你別哭傷了眼,悠著點哈!”方明遠問也沒問一句老娘在哪,老娘啥樣,轉身找閨女兒子討論新建房屋去了。
牛老太已經站直了,兒子哄媳婦一句走了,看也沒看她一眼,心里有點不舒服,想喊兒子,張嘴又閉上了,喊回來干啥?
“哎呦娘嘞!快,快,快救人!”
拆房子的跳下墻幾個,又聽人喊“別亂跑,別過來,不是,別……”
長安拉著老爸到一邊,小聲道“我們覺得,房子可能住不了,絕對的危房啊!”
方悅道“別睡半夜給埋里面,咱應該先看看房子啥樣。”
又有人喊了,別忙活墻外的草了,先進院子割草吧!
割草的呼啦啦進了營房院子,又有人喊,這邊,這邊有青石鋪路,石縫里的草不多,先來這邊清路。
衙役嚇壞了,咋還讓人給圍上了?他咋了?好心給領來,咋就蝎蝎螫螫要給他拼命的架勢吶?
方明遠送走衙役,進了院子就看見一排人揮動鐮刀忙碌,女孩手里拿著棍,走在割草的前面,能拔起的草就給拔了,拔不動的留著。
七八歲到十二三歲的孩子忙著把割下來的草抱到墻邊,唯二的閑人,閨女和兒子!
“你倆不幫忙,干啥吶?”
長安指著荒草和空地的分界線,小聲道“這里以前一定是營房的營門和院墻,或許營房的院墻是……”
剛要說營房院墻可能是籬笆墻,踩倒荒草往里走的人停下了,喊著“這邊不對,這里是墻,石頭墻,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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