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林邊上守著四只大狗,看見有人偷柿子,倒是很盡責的汪汪叫著追了出來,可是面對四散奔跑的馬,大狗也迷茫了,追誰呢?
云飛飛身進了柿子林后的大宅,從里面拎出來一個看門的。
“哎呦,給人提溜出來干啥!”方明遠不敢下馬,狗還圍著他們叫喚吶!
福總管急的雙手亂揮,“松松手,松開,你提著他后脖領子,他沒法說話,讓他說話,叫狗回去!”
云飛伸手把看門的往大狗中間一扔,“喊著是買柿子,你咋還放狗?
門房呵斥讓狗回去,帶著哭腔道:“你們講不講理啊!都不問價錢就伸手摘?你摘柿子前又沒喊我一聲,我咋知道你們是干啥?
我們的柿子不賣,這里是主子的紅葉山莊,私人的地兒,快走,你們快走!驚了我們主子小姐,這事兒就不好辦了。”
方明遠喊著:“閨女,咱快到京城了,進城了再賣柿子中不?”
方悅哼哼著不說話,喊不出話了,嗓子都喊劈了。
翠花喊著:“不中,城里賣的哪有樹上摘的新鮮?我就擱這兒吃!”
黃花跟著起哄,“你去跟你主子說,俺們買他幾個柿子吃吃!”
門房苦著臉,眼圈都紅了,這幫人騎著大馬,蝎蝎螫螫的還不講理!
大宅里走出一個婦人,蓮步輕移速度卻不慢,很快來到柿子林邊上,笑盈盈的沖她們墩身施禮,“貴客受驚了,小姐說,栽種的果子,本就是用來食用,難得有人喜歡,貴客自取便是。”
這咋好意思!方明遠沖兒子招手,“驚擾了貴主人,是我們的不是,還請準許我們登門道謝。”
婦人福身一禮,后退兩步轉身離去。
“去喊你娘,拿上糕點,咱去謝謝人家。”方明遠推著長安跑腿。
云飛道:“先生,還是我去吧!我跑的快。”
方明遠馬上道:“對,對,快去,你蹦的快。”
云飛在方明遠眼里就沒正經走過路,抬腳就往上蹦,身子一閃就躥出去幾米遠。
長安跟著爹娘進了大宅,心中贊嘆這家主人真會敗家。兩排楓樹遮陰蔽日,寬闊的青石路,兩邊種著小腿高的矮冬青,樹后隱著各色菊花,給有點陰冷的路面增添了不少暖意。
路的盡頭是三間似是只有屋頂的穿堂,因為所有的門都開著,能從前面直接看到后面院里的湖石。
繞過湖石,先看到的是滿院子球菊,修剪十分自然的海棠樹。
“貴客前來有失遠迎。”廊下站著一位穿著暗綠色的斜襟衫子,銀線勾邊,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同色繡花的裙子,滿身透著貴氣。
董曉瑩只好上前客氣幾句,兩人一番寒暄,自報家門。李太太請他們進屋說話。
董曉瑩后悔沒帶閨女進來,瞧瞧這位李太太身上的衣裳,繡活做的多好,看一眼就知道不是一般繡娘能做出來的。
坐下沒說幾句話,你來我往的客氣,一方道歉,一方表示不算事兒。長安就奇怪,老媽這是無聊到當面跟人聊電話粥了?
這位還是妹妹搖一搖柿子樹找到的,你們有啥好說的?怎么又說衣裳料子了?
老媽的眼神看啥吶?稀罕人家頭上的金簪?咱進京后也買一個唄!
董曉瑩是稀罕李太太頭上的步搖,但她絕對不要。她就感覺,戴這種頭飾,搞不好就會被流蘇纏住頭發,往下取的時候,薅掉幾根頭發才疼吶!
側門暗了一下,一位少女端著茶盤進來,嘴邊掛著客氣的微笑,輕輕給他們把茶水放在幾上。
少女穿著淡粉色緞子裙,天青色挑銀線的上衣,腰間纏著煙灰色繡粉花的汗巾,金鑲玉的禁步,打著七彩絡子的白玉壓裙,就連別在衣襟上的繡帕都不一般。
這是位小姐吧!長安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只看見戴的耳墜是紅葫蘆,耳后一點皮膚倒是挺白。
“這是小女,頑皮的緊,在城里待不住,我便帶她來這里散散心。”李太太伸手拉過女兒的手,笑著向董曉瑩介紹。
哎呦呵!京城風氣夠開放的,閨女能出來見外男嗎?
“我家妞也皮的很,這會兒在外面摘柿子吶!”董曉瑩尋思自己頭上啥也沒戴,見了人家閨女,總不能沒點表示吧!
手掩在袖子中,伸進空間,忍痛拿出門前置辦的玉鐲子,小三百兩吶!
“冒昧打擾,驚擾了小姐,別嫌棄,拿著頑。”
李太太含笑示意閨女接下,又說了幾句話,董曉瑩起身告辭。李太太沖身后擺了一下手,剛剛見過的那位婦人端著托盤出來。
一串七彩碧璽壓裙,一塊透光白玉掛墜,送到董曉瑩面前。
兩人又客氣一番,董曉瑩接了回禮,心說,咋感覺跟碰瓷一樣?她帶來一盒蘑菇蛋糕,一盒雞精粉,給出的鐲子更顯廉價,還有閨女正在外面摘人家柿子,便宜占大發了。
出來一看,果然,閨女帶著的不是一般的嫂子們,是像土匪一般的軍人啊!你們咋不把人家樹連根薅走?
本來一片火紅的柿子林,這會兒已經看不到幾點紅色了,長學還起哄喊:“上頭,頂上的才甜吶!云飛蹦上去摘。”
方明遠干咳一聲,“咋地,摘起來沒夠是吧!你們當這是山上野柿子咋地?咋不把樹葉子擼干凈?完蛋玩意,不知道見好就收啊!”
長安看來,爹就是考上進士,就憑他說話這股往外嘣碴子的味兒,也充不了文人。
董曉瑩扯著閨女就走,“你干啥?摘幾個吃就得了,咋給人家凈了樹?”
“摘幾個哪夠吃,娘,你算算咱多少人,沈家來人少,跟著少爺的就有四個,還有跟來不知干啥的幾個。
秦家小廝就兩個,可跟來倆婆子,兩個不知道干啥的中年漢子。康家就不說了,至少二十個,加上咱家人,少了哪夠吃?”方悅掰著手指頭數。
董曉瑩頭疼了,閨女咋這么多歪理,“啥叫不知道干啥的?人家是保鏢,悶子說了,武藝不在他之下。”
“噯?娘,悶子跟云飛誰更厲害?”
長安看著爹娘帶妹妹走遠了,任命留下收拾爛攤子,張羅著讓人拿筐,地上堆成小山的柿子,咱不能都拿走。
把最甜的挑出來,剩下的給人留下吧!全當咱出力幫人收柿子了。
“不能全拿走啊!”黃花有點舍不得,都拿回去唄!曬柿餅子多甜!
長安眼前突然晃過紅葫蘆和白皙的皮膚,搖搖頭,心說自己是不是關村里太久,見的外人太少了?現代穿泳裝的女孩都沒少看!
“快收拾,走了,咱今兒住驛館,梳洗干凈了,明兒一早進京城。”長安沖大伙兒喊著。走吧!一面之緣都算不上,臉都沒看見,嚇尋思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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