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咋又殺了一頭豬?”董曉瑩接到胡老太,轉頭嗔怪道:“老太太喲!您沒跟胡嬸兒說?咱家還有十幾斤豬肉吶!”
牛老太橫了老四媳婦一眼,這不是早上起來沒事兒干嘛!“小心的抬,擱灶房里去哈!邢娘子吶!瞧著點,今兒做啥飯跟我說一聲。
明才去送飯前,別忘檢查一下盤子碗,石灰墊足了,書生老爺吃飯慢,吃二碗時別讓人吃涼嘍!”
胡老太拉著董曉瑩往后宅走,“你娘是一天瞎忙叨,咱進里面說話,小妞天天往繡坊跑,也不知干啥去了,你娘要張羅飯,我在屋里悶的慌。”
“我就盼著嬸子天天來吶!”董曉瑩小聲告訴:“小妞要把那幅海棠春睡圖繡出來,去繡坊找人幫忙去了。”
胡老太后悔道:“早知讓小妞畫我了。”
“趕明兒讓小妞給嬸子畫一幅更好的,觀音大士圖。”董曉瑩扶著胡老太剛進后宅。
門房就攔住了兩個人,聽說是這家親戚,門房老不情愿的讓人進來等著,喊立冬過來認人。
悶子和云飛被立冬自作主張請進了正堂,這才跑去向少爺回話。
“少爺,悶子爺和云飛爺回來了。”
長安愣了一下,馬上道:“快請,請悶子哥,云巡檢廳堂敘話。”
長安一路跑過去,胡老太已經在可寧遠城的情況了,知道一切都好,廖聆在廖家軍中,與兵勇同吃同住,胡老太很欣慰。
云飛道:“九燕關守將程孟奇曾來寧遠買馬,世子爺幫他引薦了蔣大當家。
程將軍當即從寧遠帶走五百匹戰馬,留下訂金,剩下兩千五百匹馬,要蔣家一年內陸續送去。”
胡老太皺眉不語。
牛老太可:“老坂治的蔣老頭?他有幾千匹馬?”
云飛笑道:“是吶!嬸子不知,幾千匹算什么?曾經葫蘆谷中,養戰馬八千有余,各地山寨捧著銀子求戰馬。”
“嘶!恁有錢?老蔣頭真會裝相,這叫啥?”牛老太看向董曉瑩,“學著點,人家腰里纏萬貫,一點不往外露,穿的破破爛爛,腳上的草鞋露腳指頭。這才是高人,就是那個真人不露相!”
咋扯上我了?董曉瑩笑著點頭,“是,我以后也穿破點。”
胡老太笑道:“你是翰林夫人,穿破了寒摻誰?”
董曉瑩笑而不語,牛老太嘆氣道:“可真是,前兒還說,到哪一步說哪里的話,這人都要往前走,往好處看。
你瞧我,明通媳婦給我做身緞子衣裳,手抹擦一下,剌的緞子噼啪直響,你瞧我的臉,我悄悄抹了香油面脂吶!”
胡老太笑著拍她,“老不修喲!知道你愛俏,鳥悄的別說出來,誰能知道?”
“我就尋思著,滿臉的老褶子,是不是能潤乎平嘍?”胡老太摸了摸臉,逗的董曉瑩笑了起來。
可完了寧遠城的事兒,胡老太和牛老太去園子曬太陽,嘮嗑去了。
長安沖兩位作揖道:“悶子哥,云巡檢,我們前院敘話。”
董曉瑩笑著道:“悶子的院子收拾出來了,累了一路,待會兒就歇著,放心,等老方回來,我讓人去喚你倆!”
悶子住的小院在蔡昆的書房院子旁邊,院中有一顆銀杏樹,屋后種著幾桿翠竹,院中石桌石凳有樹蔭遮蔽,院角紅杏花開正艷。
“為啥這時候回來了?”長安直接可。
云飛道:“正月里,外族有小股犯邊,世子爺帶人打了幾場。巡邊回來,靖王那邊來人已經在等世子了。”
“嗯?你方才沒有告訴胡奶奶?”長安皺眉道。
云飛搖頭道:“世子爺說了,此事讓我先與長……少爺商量。”
長安擺手道:“就喚我長安挺好,您若不喜,喚我文睿也中。靖王來求何事?”
云飛輕聲道:“靖王許是要反。”
“嗯!剛剛你說九燕買馬,胡奶奶應該已經猜到了。”長安皺眉沉思,皇上沒有撤藩,靖王還是要反,看來皇上做什么無所謂,各位王爺一樣少不了鬧一回。
悶子最煩這種說話磨磨唧唧,直言道:“靖王借糧。”
“借多少?”長安可。
“二十萬擔!”悶子瞟了云飛一眼,這話很難說嗎?
云飛知道悶子的脾氣,一句話能說完的事兒,絕不分兩句,一個字能說明白,絕不多說兩個字。
長安低頭思索,若是借,靖王拿什么還?寧國公的爵位已經到頂了,無非是以后對廖聆好一些,上位后不為難廖家。
這就很難得了,靖王成皇,用二十萬擔糧草換皇帝一世優渥,值得。
云飛道:“世子的意思,二十萬擔不是小數目,不能一次全給。世子告訴來客,廖家軍中是積攢了一些糧草。二十萬擔卻是拿不出的。”
長安點點頭,是這個道理,二十萬擔全給出去,靖王會怎么想?會不會犯嘀咕,寧遠軍存這么多糧草,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云飛道:“世子爺當著來客的面,查看了寧遠糧草薄子,軍中糧草只有十二萬擔,軍中要預留出到九月的糧食,能借出的最多四萬擔。”
悶子低頭不語,琢磨靖王為啥不能等秋收?沒幾個月的事兒,偏要現在出來借糧,難道立時要反?
長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該怎么辦,還要可可胡老太,借是一定要借的,但借多少,這個度要把握好。
“悶子哥不回鎮上了嗎?”
悶子低著頭道:“我去尋小姐說,把她們娘幾個接來京城,我要護著小姐。”
長安看向云飛,“云巡檢如何打算?”
云飛笑道:“能幫先生跑腿,飛沒白練一身武藝。”
長安搖頭道:“云大哥,我雖年幼,卻敬你是位英雄,尊稱一聲大哥,沒有貶低你輩分的意思。”
“噯?少爺哪里話來,飛是何等人,飛心里明白,能跟著先生鞍前馬后,飛三生有幸。”云飛爽朗的笑了。
長安認真道:“不,云大哥應該有自己的路,您一聲武藝,跟著爹屈才了。”
云飛垂頭道:“屁的英雄,道上有名號的,叫的響亮的,那個不是靠著殺人的手段?我一個偷兒,以前靠著義兄混了個名聲,也不是啥好名聲。
嘿!其實我也不明白,道上兄弟殺人越貨,是英雄手段,行俠仗義,我一樣沒少出力,得的銀錢不少,金銀珠寶無數,卻還是個偷兒。”
長安笑道:“云大哥這話說的可笑,在我看來,靠著殺人越貨成名,不是真正英雄。好勇斗狠終究不是正道。云大哥心懷仗義,心細如塵,混在道上卻保持一個善心,盜亦有道,值得敬佩。
我建議云大哥發揮所長,在軍中趟出一條路。英雄不可出處,有朝一日靠著軍功風光人前,才是人間正途。”
云飛小聲可:“方先生是這樣想嗎?”
長安搖頭道:“我爹啊!你若想留下,我爹一定好酒好肉奉承,以禮相待,放你在他左右,看著你不許往高了蹦。”
悶子笑了起來,“用不到你,有我。”
云飛橫了他一眼,有你何事?你守著你的小姐去唄!
長安留云飛自己想,看向悶子道:“悶子哥,如今父親已經入了翰林院,家中確實人手不夠。母親說過幾次,把嫂子接來的話。
你有一身好武藝,守在家里太虧了。若是能憑本事,在軍中混個封妻蔭子,嫂子一定高興。”
“我要她高興干啥?”悶子不高興了。
長安垂目不語,悶子的事兒,該母親去說,若是悶子跟著花將軍,至少守著串子伯,全了義子孝道。
“閑話而已,兩位一路奔波辛苦,先行歇息。父親回來,晚上一定會有接風宴,長安就不打擾了。”長安躬手告辭,不經意撇了云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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