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當家一直在方家附近晃悠。京城亂了半日,他的兄弟們趁機干了一筆大買賣,金銀細軟賺了不少。兄弟們還可惜,那些大件的家具沒辦法搬走。
黃大當家當時就怒了,咱是來做買賣的,不是來給人搬家的,啥也不懂,是該送去讀書學道理。
董曉瑩進來就笑著招呼:“黃大兄弟來啦!有事兒?”
黃大當家站在廳里,有事是真有事,可這事兒怎么說呢?“那個……”
“坐下說。”董曉瑩示意他坐下,問:“黃大兄弟能跟我說說,這次進京,兄弟們都忙活了些啥事嗎?”
這個好說,黃大當家道:“也沒干啥大事兒,就是去京城幾家貪官府里,幫忙收拾了一下,府里用不著的物件,小買賣。”
你的生意可真好做,無本的小買賣唄!收拾了一下用不著的?合著你還順手幫人打掃衛生了?啥用不著?金銀嗎?
董曉瑩干笑道:“黃大兄弟買賣興隆啊!”
長安嘴角抽了抽,娘可真會說話。
黃大當家想客氣幾句,董曉瑩認真的道:“咱做買賣歸做買賣,但大原則不能錯,你們害人性命了嗎?傷了人沒?”
“沒,真沒有!”黃大當家保證道:“咱就是求財!大嫂放心,咱都是老實人,買賣不成仁義在,咋能害人性命?當然也不能見血,大嫂也知道,我這人最怕見血,我暈血啊!”
二狗子一巴掌拍在了黃大當家頭上,“誰準你喊大嫂了?這是夫人,再喊大嫂,你試試?”
“誒!誒!是,夫人,夫人。”黃大當家老實道。
二狗子沒好氣道:“你進來干啥?在外面,是餓著你了,還是凍著你了?”
黃大當家苦著臉道:“二狗子兄弟啊!咱是沒餓著,也沒凍著,可這會兒街上不讓留行人,咱都上樹了,樹杈子也撐不住不是?城門又關了,咱現在走不了,萬一官兵抓人,咱就完啦!”
長安問:“城門關了?”
黃大當家道:“是啊!就是剛剛,街上的官兵吆喝著,要行人歸家。說是要搜捕反賊余孽。”
董曉瑩和長安對視一眼,宮里這是睡醒了?事情過去一天了,今兒才想起抓反賊,是不是有點馬后炮的意思。
柴狗一聲不吭,舉著拳頭就揍黃大當家,大狗二狗沒明白咋回事,但兄弟出手了,他們不能看著,所以也上去開揍。
黃大當家帶來的兄弟,不能看著老大挨揍,嗷嗷叫著上來幫忙。富通來的漢子們不知從哪里躥了出來,瞬間就與土門寨的人打在了一處。
董曉瑩眼看著大廳里亂做一團,大聲喊著別打,你們咋回事兒,為啥打架。急的跳腳不敢上去拉架。
長安見老媽喊了,這幫人不聽,皺眉抓起桌上的茶碗使勁往地上一摔!
嘩啦一聲后,長安見沒有效果,這幫人打架叫喚的聲音太大,摔個杯子根本鎮不住。抓起桌上的茶壺,不管不顧的往人堆里一扔!
有人被燙到,嗷的一聲慘叫。
長安趁機又摔了一個杯子,喊道:“都給我住手,再打,都給我滾出去。”
外圍的人聽的真切,陸續收手站到了一旁。
戰圈里,黃大當家被柴狗按在地上。二狗子扯著土門寨的一個兄弟,一身茶水,頭上肩上都是茶葉的漢子,正伸手護著大當家。
“住手吧!再打,我也不留你們。”董曉瑩沉聲道。
柴狗哼的一聲站起了身,頂著茶葉的兄弟把老大從地上扶了起來,黃大當家這會兒已經鼻血長流,臉腫的像豬頭一樣了。
“你打我們老大干啥?”頂著茶葉的兄弟問。
長安扶額道:“娘,我去拿藥箱。”
董曉瑩伸手攔了一下,道:“你去摸一下他鼻梁骨斷了沒。”
長安不懂醫,但鼻梁骨要是斷了,摸著應該很痛吧!
雖然不懂,長安還是認真的檢查了一番,感覺好像沒事,從懷里拿出手帕,用力撕下兩條,團成兩團,給黃大當家堵住了鼻子。
“小四兒,為啥打他啊?”董曉瑩對這幫土匪深感無力,這不是一言不合就干架了。
這是你瞅啥,我瞅你咋地?一個眼神,就能打起來的節奏。
柴狗與悶子性格差不多,屬于人狠話不多類型,“官兵在搜反賊。”
“這樣啊,你們既然沒有害人性命,可有動窮苦人家的東西?”董曉瑩腦子里想著,這事兒咋處理呢?
“大嫂……夫人,是夫人,咱們都是窮苦人,干的是劫富濟貧的買賣。咱也是善心人,見誰窮的過不下去,手里有銀錢也會接濟一把,不能傷害跟咱一樣的窮人吶!”黃大當家很是認真的剖白著內心。
長安皺眉想著,既然進了家門,這事兒就說不清了。人手嘛!啥時候都不嫌多,既然這些人有本事,留下也不是不可。
董曉瑩端起茶碗,掩飾住嘴角的抽動,這人還當自己是好人吶!我咋沒聽說過好人上山當土匪的?
黃大當家見自己一番推心置腹,大嫂和少主子都不搭理他,解釋道:“真事兒,咱在江南做買賣時,遇見過這兩家的少爺。”
長安問:“你在哪遇見的?”
不會這位就盯著兩家人坑吧!在江南就搶了人家一回,人家都進京了,他還不放過?
黃大當家道:“在花船上啊!那家的少爺,花八百兩買了個女人,眼睛都沒眨一下,八百兩啊!娘的,有八百兩,咱寨子里的兄弟,至少半年不愁吃喝啊!”
二狗子伸手就是一巴掌,“呸!寨子里的兄弟,沒銀錢吃喝了,你還有銀錢去花船?”
黃大當家捂著腦袋道:“別敲頭,老人說了,打頭多了人就犯傻!我哪是玩女人啊!在花船上睡一覺,至少要五十兩。老子有五十兩,買糧食吃著不香嗎?老子是去踩點,踩點懂不懂?”
大狗子又是一巴掌拍在了黃大當家頭上,“你特么是誰老子?”
頭頂茶葉的兄弟忙上前護著,道:“別,別打老大腦袋了,他本就不咋聰明。”
黃大當家一拍桌子道:“滾蛋,老子就是笨蛋,也比你們強。跟著老子,啥時候餓著你們了?”
這時又一個土門寨兄弟道:“真事兒,咱是去踩點的,咱沒上船。泡水里扒著船舷往里看,花八百兩那個還算少的,另一個往女人肚兜里塞了一沓銀票,就算十兩一張的銀票吧!
一沓也有幾百兩了吧!那人還是請客的,一桌子好肉好菜,還有冰糖肘子,一口都沒吃……”
“南邊的冰糖肘子我也吃過一回,滋味不錯,他們吃酒席,肘子是硬菜吧!咋不動肘子呢?”大土問。
長安按著太陽穴想,這話題怎么就跑偏了的?剛剛還打到血頭血臉的人,過會兒是不是能坐下來一起吃肘子了?
“他忙著女人吶!肘子能有女人香?”土門寨的兄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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