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一陣喧鬧,紛紛尋找拿著坤八的竹簽者。
正在尋找頭彩倒霉蛋的長安,看到長衫飄逸的廖聆站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清冷的官方表情包。
“廖世子真是‘頂好’的運氣!這才頭一簽,便讓廖世子抽到了,廖世子快想想,詩詞書畫選哪一樣?”廊下紈绔公子哥,不懷好意的催促著。
選哪一樣?老子想揍你,信不信?
黎雋舉著竹簽的手一頓,他記得請柬中沒有廖世子其人,因為廖世子根本沒送名帖來,即便后來知道廖世子回京,詩會沒收到名帖,也不好送請柬過去。
這位是怎么坐在廊下的?沒有請柬他座的是誰的位置?
目光落在廖世子身上,黎雋滿心疑惑,面上掛著得體的笑意,“廖世子,請!”
走上拱橋的廖聆,舉目望去,眼神在閣樓停了一瞬,冷峻的表情包,此時帶著些許笑意,妹妹看著呢!
大步走到書案前,廖聆揮了一下礙事的衣袖,干脆又豪氣萬分:“如此,我便來拋磚引玉,拿筆墨來!”
聲音喊的震天響,方悅嘴角抽了一下,這么遠她都能看到,桌案上擺著筆墨呢!
顯然不是作畫,便是要顯擺書法了。
黎雋作為主持人,自然不能冷場,“此前只知廖世子功夫了得,不想還善書畫,今日我等要一飽眼福了。”
書童將宣紙鋪開,把毛筆雙手捧給廖聆。
廊下一陣附和聲,贊嘆廖世子文武雙全,說好話不要錢,該說的時候,當然要多說。
廖聆低頭寫字,黎雋再抽出一根竹簽,小廝接過竹簽,舉著給周圍廊下眾人看。
“離九!”
在廖聆寫出兩個字后,黎雋心中就有了評價,筆力不錯,能看出是苦練過的,但神韻不足。
寫字需要時間,自然不能讓大伙干等著,抽出竹簽后,持簽者走出還要時間,而且,若也是寫字,書案足夠兩人同時使用。
不等第二位表現展示的才藝,廖聆已經停筆了,吹了兩下宣紙,示意書童可以拿給評委看了。
眾人伸頭看去,一張大大的宣紙上,只寫四行,可見是一首詩。
真夠偷工減料的。
清冷的表情不變,放空眼神好似環視一圈,“廖某武人不善詩書,唯有寫字不曾中斷,如此在眾位面前班門弄斧了。”
不說請人點評,你們隨意,我寫完了的表情,走動間衣擺飄動,倒有幾分瀟灑。
廖聆不說品評,書童還是按照規矩,把書房捧倒大儒們面前。
第二位寫完,有書童大聲喊話:“崔先生言,廖世子筆鋒交錯靈動,頗有左大師幾分神韻。”
廊下有人附和,“崔先生評的好,廖世子筆鋒確有左大師風范。”
廖聆站在拱橋上,向評委臺躬手致謝。
屁的左大師,長安低頭忍住笑意,難為崔先生怎么想到了,畫寫意山水的左大師,書法怎樣,好像沒幾個人知道吧!
廖聆回來便搬著椅子,擠在長安身邊,小聲問:“左大師是誰?”
長寶小聲道:“就是畫山水的那個,很有名,咱圖書館里有他的畫。”
“那是仿品!”長安補充。
廖聆維持清冷正派的表情不變,口氣卻破功了,“畫畫的與我寫字有啥關系?”
呵呵!沒關系,但總要夸你一句不是?
長寶此時才明白,怪不得廖大哥在橋上躬手,卻沒說謙辭的話,原來不知道左大師是誰啊!
此時第二位得了評語,站在拱橋上,躬身作揖致謝。第三位正踱步苦思,看樣是要現場作詩。
終于在抽了五個公子后,輪到了一位小姐上臺。
閣樓上小姐們一陣贊嘆,方悅忍住無聊想打哈欠的沖動,很想出去走走,可是不知道今日會不會輪到哥哥上場。
這種抽簽上臺表演,據說要把場上八成學子抽到,三日迎春詩會,只要有心展現,主辦方就給機會。
那名小姐畫了一幅荷花圖,閣樓上看不清楚,不過,評委給出的評價很高。
“悅悅不能下場作畫,倒是遺憾呢!”關雪卿皺了皺鼻子。
枯坐了一個時辰,方悅塞了一肚子點心茶水,快要忍不住出去放風了,聽到場中喊:“震四。”
一直關注長安的華保鄉君,看到廖聆冷著臉,伸手奪了一個竹簽,塞進了方長安手中。
“不可如此。”長安有些為難,他沒想到是這種操蛋的規則。
早知如此,他今日就不坐下了,他的女孩在閣樓等著呢!若是到了晚上還抽不到,豈不是今日要在這里枯坐一日?
誰說這里是約會的聚集地啊!太坑了。
被奪了簽子的人,小聲道:“你快去吧!我上去也作不出詩,正想跟人換簽子呢!”
廖聆正經嚴肅,仿佛他沒搶人簽子一樣,“文睿快去吧!你上去免了他出丑。”
方悅聽到吸氣聲,“那人是誰?”
程素芳嘟著嘴道:“我哥!真是,看到太子來了,還不趕緊讓出位置溜走,在廊下坐等抽簽,幸虧世子爺幫忙,免得他丟人回去挨揍。”
這樣嗎?不是廖聆搶的簽子,是幫忙?
長安已經舉著簽子上場了,步履穩健,走到書案前鋪紙,蘸墨動作一氣呵成,甩袖書寫自有一股氣場流出。
閣樓上,華保鄉君攥拳期待,四下躁動議論,場上小廝喊著大儒點評前一名展示者,只見長安恍若未聞一般,揮毫落字,神態平和。
“寫的這樣快,是展示書法嗎?”
“若是寫詩,如此干脆落筆,可見早有準備。”
“切,誰來不是早早準備了的?就是不知他寫的什么。”
閣樓上看不清,不等到點評時,不會知道寫詩還是展示書法。
場上聽完點評的黎雋,伸手抓簽時,眼神瞟過書案,抓簽的手懸在了半空,他不敢相信,此人竟能寫出如此肆意的狂草。
書童捧著宣紙送去品評,長安緩步走到拱橋下等待。
只聽小廝大聲念出了長安所寫詩詞。
一首將進酒念出,場上原本躁動的人聲停住了。
小廝大聲問:“崔先生問,此詩是誰人所作?”
長安囧,早知道展示書法,默寫一段詩經好了。一時腦抽,想著寫李白的詩,更能體現狂草肆意,竟忘了詩仙的大作,這里沒人知道!
失策啊!
“回先生,當年齊魯戰亂,書肆舊書極多,文睿在一本舊書中偶得此詩,記得詩作者是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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