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你快醒醒,快醒醒啊!你說,你怎地就跑出去,還被惡人害的落水了?嗚嗚嗚……”
秦璃睡的迷迷糊糊的,在聽到了陌生女聲后醒來。
睜開雙眼一瞧,只見自己躺在一張紫檀木雕花大床I上,身子若不禁風。
隔著淺粉紗幔,秦璃瞥見了一位身著淡紫華服,梳著高髻,雙眼哭的紅腫的婦人。
透過紗窗照進來的亮光,灑落在婦人身影處,她頭上的蝴蝶玉釵折射出了慘淡光芒。
婦人看著秦璃,從秦璃的眼神里瞧出了一絲疑惑,淚水悄然滑落。握著秦璃的手驀地顫抖了下,“璃兒!”
一聽到婦人又在叫她的名字,秦璃心口猝然一緊。
婦人的手有些冰涼,然而握著她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只被婦人這么握著手,都令她心底升起了一絲暖意。
她的母親,也會這樣握著她的手,會關切的呼喊她的名字“璃兒”,還會跟她說說體己話……
看著婦人,她莫名的感覺好親切。認為在冥冥之中,她與婦人是有著一些淵源的。
秦璃心里感激,唇角勾了勾,正準備說話,卻見婦人為她掖了掖錦被,溫和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為娘在呢,璃兒,別怕。”
“你能醒過來,也算是咱們老秦家祖上積德了。你是爹娘唯一的孩兒,可不能……不能拋下爹娘啊。”
“那個負心的姓付的混帳東西,娘明兒一早就去他們家,幫你把親事給退了。他算哪門子好兒郎,也能把咱璃兒氣成這樣兒?”
秦璃只見婦人說的咬牙切齒的,聽著這些話,心里也是憤恨不已。
與此同時,她腦海里涌現起了許多場景,而每一個場景,都不是她自己所經歷過的。因為她記憶的最后一刻,是她在給患者做了手術后,下班了,去她母親開的糕點鋪子幫忙做糕點,隨后就回家洗澡了休息。
待她醒來,便在這陌生的閨房中。
擺放在屋子里的古色古香的家具,做工講究,絕非凡品。
蓋在身上的錦被上繡的牡丹花栩栩如生,她從前的家里,并沒有這樣的被子。
她見到的一切的一切,無一處不在提醒她:她已經來到了古代,她穿越了。
這讓她感到了無奈。自己不過就是休息了一晚,便無端與親生父母分別,成了別人的女兒。
雖然還是叫她原來的名字,秦璃,可一切都與從前不同了。
耳邊又傳來郭氏的問話聲:
“璃兒,你老實跟娘說,你是怎會想著要離開家,去江邊的?我聽家里的婢女們說,你在離開家之前,收到過一封書信。書信呢,你告訴娘,放在哪兒了。娘得看看。”
秦璃在心里思索著,該如何和郭氏交談。因為原主是古典女子,是由郭氏一手教養的,說話柔柔的,也不會說“卑鄙”等字,與她的處事風格不大相同。
她一生氣的話,“卑鄙”二字,是能飆出口的。
為了不讓郭氏感到擔憂,不讓郭氏發現她變了,秦璃輕聲解釋道:
“娘,你說的那封書信,孩兒早撕毀了。但書信里的內容,孩兒還記得。不過都是那人太自以為是,寫出來的一些狂妄文字而已。”
郭氏聽了這話,看向秦璃的眼神里,除了憐惜,又多了一絲自責與憤恨。唇角勾了勾,顫聲道:
“娘會為你做主的,璃兒。你且等著,等娘去給你討一個說法!”
秦家乃書香之家,祖上出了好些的官員和文人雅士們。只是到了秦璃的父親這代,就是三代單傳了。
秦璃自幼被父母嬌養著,何曾受過一丁點兒的委屈?
可就是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卻被她母親所提到的“姓付的混帳東西”的相好,給推進江里,害的沒了命。
“姓付的混帳東西”,是秦璃的長輩們為她挑選的未婚夫,是付知縣的嫡長子,還是她父親的得意門生——付煜。
付煜是一位俊美風流的少年郎,平日里愛結交“狐朋狗友”,無論是吟詩作對,還是賽馬蹴鞠,那都不在話下。
今年中了進士的付煜,被很多人們稱之為“江南第一才子”。
對于這個稱號,向來自命不凡的付煜,自是欣然接受了。
在付煜中了進士之后沒幾天,付知縣攜夫人來秦府送禮,與秦璃的長輩們商議子女們的婚事。
說是付煜滿了十八,有了功名,秦璃只比付煜小一個月,也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孩兒們的婚事,拖延不得。
雙方的長輩們經商議后決定,于本月初十,也就是十月初十,讓付煜入贅到秦府為婿。
可就在昨天,十月初五的那天,秦璃收到了家里一位婢女給她的書信。
婢女說,是付公子托她轉交給她的。
拆開書信來看,秦璃看到了一首詩詞。
大意是他付煜正值青春年少,還是知縣的嫡長子,如今又憑才學中了進士。前程似錦,自是不必他多說。
能配的上他付煜的女子,少說也得是個出身高貴些的官家千金,怎能是一個平凡的夫子的女兒?
在詩詞里,付煜將他所鐘愛的女子,比作是開在皇城中的富貴牡丹。只遠遠觀看,都能賞心悅目。
而秦璃這個未婚妻,不過就是一朵開在鄉野的無名花兒,雖也能看,卻只是空有其表,毫無魅力可言。這眼看快過了花期,都無人來采。
并且說,他可以看在夫子的份兒上,遵從長輩們的意愿,娶秦璃為妻。但只有一條,他不會把秦璃放在心上,因為她不配!
至于入贅一事,讓秦璃想都別想。
秦璃看了,羞憤不已,氣的當場把書信撕的粉碎。
因是在氣頭上,也顧不得太多禮節。只讓清荷助她逃出秦府,前往嘉余城,找姓付的理論去。
到了付府附近,托人一打聽,才知道姓付的在江邊。
秦璃馬不停蹄的趕到江邊,撞見付煜和一妖媚女子在一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兩人在爭論之時,付煜冷漠的轉身離開。
妖媚女子連聲呼喊“付郎”,隨后把秦璃推入余江。
秦府,臥房中。
秦璃只聽到郭氏說道:“在你回來后的這兩天,付煜的娘,萬氏,都來過咱們家好幾次了。說來看看你。”
“娘,她要來看,就讓她來。”秦璃十分淡定,道:
“孩兒和她的兒子的婚事,總得有個說法。最近發生在孩兒身上的事,無一件,不是與孩兒的終身幸福息息相關的。等她來了,孩兒也會說給她聽聽。”
郭氏擔憂的道:
“有些話,還是為娘去跟她說更為妥當。你還是個女兒家……”
秦璃心想,自己當然知道這些道理。畢竟是在古代,有些話,她不方便講。但她把心里的想法說給郭氏聽:
“娘是知道的,付煜能與孩兒有這么一樁婚事,全是付叔父的功勞。當年,付叔父為了升遷,對我那在國子監任職的祖父,百般的巴結討好,說是想讓嫡長子入贅到我們秦家為婿。祖父并未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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