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枝的資產里還有兩家藥鋪,一家錢莊,兩家首飾店,兩家布莊和一家酒樓,一家古玩字畫店,剩下的便都是些田產,有如洛山別莊那樣的在山里有個莊子加上一些地,有的就是在京城的郊外雇些田家種點糧食。
今年這些產業的收入都不錯,葉寒枝相應的給了他們一些賞錢,便讓他們回去了。
待掌柜們都走了,陳媽媽才從外面進來。
她問道:“小姐,今年收入如何?”
“不錯。”葉寒枝點點頭。
陳媽媽松了一口氣。
這些產業都是喬氏當初的嫁妝。
喬氏走后,陳媽媽就依著小姐的吩咐去向葉庭說要管這些產業,以便日后作為葉寒枝的嫁妝。
葉庭雖出身寒門,但向來最注重的是家族的榮譽與地位,也從未想過要占著這些資產,況且他也要顧忌外祖父那邊便也就答應了。
而齊氏出生大家,自然瞧不上這點資產,況且她一向裝善解人意裝慣了,又怎么會駁了陳媽媽,是以這些產業這些年一直都掌握在葉寒枝的手里。
鋪子雖然不是很多,但這幾年在葉寒枝的管理下也賺了不少錢。
葉寒枝與陳媽媽正談論著這些產業的營利,挽竹忽然咋咋呼呼的跑進來。
“小姐,洛山那邊送來了一些梅花,還有幾壇桃花酒,仁義堂那邊送了一些藥材,玲瓏閣那邊送的是一些新式的首飾,還有其他的莊子也都送了好多東西來!”
這些東西向來都是挽竹在清點,按理說早就應該見怪不怪了。但今日挽竹卻格外開心。
“嗯,那酒就埋在樹下吧,至于梅花……”葉寒枝語氣淡淡,“你看著辦吧。”
“是,小姐。”
挽竹高興的應了,也沒管自家小姐那淡然的態度,只湊上前來神秘兮兮道:“小姐,布莊那邊送了新布來,您要不要去看看?”
陳媽媽見挽竹那模樣有些失笑,她問:“布莊送來的布有什么好看的?”
“陳媽媽!”挽竹聽到這話可不樂意了,立馬轉頭看她,“那布跟尋常的布可不同!”
“哦?”陳媽媽疑惑,突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眼里迸發出驚喜的光來,“難道是……?”
挽竹點頭:“正是!”
“嘿喲!”陳媽媽一陣高興,“小姐,那布染出來了!”
然,葉寒枝仍看著手里的賬本,絲毫沒有反應。
挽竹有些坐不住,她急沖沖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她的身后跟著四個小廝一左一右的抬著兩個大箱子進了來。
挽竹吩咐小廝將箱子抬進葉寒枝的房中,然后就將他們打發了。
葉寒枝看著挽竹的舉動,知她是太過高興,無論如何也想讓自己也看看的,于是便放下賬本,等著挽竹獻寶一般打開箱子。
挽竹見自家小姐已經放下賬本在等著自己,于是叫著陳媽媽,兩人一起打開了木箱。
隨著木箱慢慢開啟,陳媽媽的眼神越發驚訝。
“我的老天爺呀!”陳媽媽驚呼,眼睛看著箱子里的布匹都快要瞪出來了。
過了良久,陳媽媽回過神來。
“小姐!”她道,“您是怎么想出來的?這布太漂亮了!”
陳媽媽愛不釋手的摸了摸,真真的光滑無比,輕柔舒適。
她自小進了喬府,什么綾羅綢緞沒見過?
可唯獨這樣的布,流光溢彩,璀璨奪目,白的有如高山白雪,沁出絲絲涼意,紅的熱烈如火,揮動間仿佛真的有火焰在燃燒,還有那些藍的,黑的,簡直是巧奪天工的布藝。
葉寒枝仔細看了看那些布,布料確實達到了她的要求,莊主也很細心,每種顏色的布料都裝了兩匹。
“挽竹,你去一下布莊告訴莊主,就說這批布很好,讓他每個顏色再染兩匹出來就好。”
“小姐,這會不會太少了點?”
挽竹還站在箱子旁,聽到葉寒枝的吩咐有些不解。
“小丫頭,你傻不傻?”陳媽媽戳了戳挽竹的腦袋,“你沒聽過物以稀為貴?這越好的東西越少才能體現它的價值,你這般不明白,以后還怎么讓你管賬本?”
挽竹被陳媽媽說的小臉一紅。
她對這些確實不懂,這下好了,小姐肯定又煩自己了。
“好了。”葉寒枝看著她二人輕笑道,“挽竹,你快去吧。”
“哦!”挽竹得令,轉身朝陳媽媽做了一個鬼臉然后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陳媽媽看著挽竹的樣子,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
“小姐,怪不得你寵挽竹,她真的太可愛了,我要是有個孫女像她一樣呀肯定每天都樂呵呵的。”
陳媽媽走到葉寒枝身邊,滿臉慈祥。
“要不陳媽媽去問問她,說不定她也想做你孫女呢?”葉寒枝難得心情好,淺笑著回應陳媽媽。
陳媽媽卻搖搖頭:“那還是算了吧,我家及禮……唉!”
陳媽媽沒說完的話兩人都心照不宣。
顧及禮和柳姨娘……
葉寒枝搖了搖頭,這輩子恐怕顧叔都得孤寡度日了……
待一切都收拾好了,葉寒枝便回了房間。
陳媽媽怕她冷,早早地就讓人升起了火爐,房間里很是暖和,她待了一會兒身上的寒意就被驅的差不多了。
葉寒枝喜歡清靜,大多時候她的房里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就連挽竹和陳媽媽也是在有事時才進來,其他時候都很識趣的去做自己的事。
是以,現在房里只有她一人。
她看了看今早挽竹讓人抬進來的兩個大箱子。
布料的染色配方原本是她看書時偶然看到的,后來她又查了一些其他的書,改良了配方后交給了布莊。
配方給了布莊已經快一年了,他們失敗了很多次,終于在今年年底成功了。
她拿起一匹墨色的布,布料觸手柔軟溫暖,讓她不禁想起了阿佑。
阿佑常在山林穿梭與野獸為伍,那時他被獵人追捕渾身是傷的躲進洛山的莊子,碰巧遇到她剛到洛山救了他。
阿佑不喜歡有人靠近他,那時葉寒枝只要靠近他,他就會如同一頭野獸般拿著一雙兇狠地眼瞪著她,甚至咬她,為此他沒少吃莊子上那些家丁的拳頭。
葉寒枝不忍心,總是制止那些家丁,然后再次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久而久之,她發現阿佑變了,或許是他讀懂了她眼里的關心,慢慢的,他不再拿兇狠的目光看她,而是怯怯的,偷偷的注視著她,生怕被人發現似的。
阿佑不喜歡喝藥,每次非要她親自喂他才肯勉強喝上一點。
他睡覺的習慣也很不好,總是蜷縮成一團,經常壓到自己的傷口,她就每日每夜守在他身邊,明明自己也還小,卻像個小大人似的替他矯正姿勢。
時間久了,阿佑對她越發信任,平日里除了她,誰都不搭理。
一個月過后,阿佑的傷好了,可他卻一直待在莊里也不離開。
葉寒枝知道,阿佑是依賴她。
他從小一個人在山林穿梭,沒有人關心他,愛護他,他是將自己當成了最重要的人。
后來有一天,阿佑拿著一束山間的野桃花跑到她房間,他開心地對著她傻笑,那模樣像極了天上的太陽,照的人渾身暖洋洋的。
可他衣服破了,身上也多了許多細小的傷口。
葉寒枝看見,不自覺的就哭了起來。
阿佑見她哭,瞬間手足無措。
他不明白,以為她嫌棄花不好看,于是把花往地上一丟踩了幾腳。
她哪里是嫌棄花不好看呢,那花是他費盡心思得來的,她喜歡還來不及呢!
阿佑后來似乎明白了,那之后他就總喜歡穿一些顏色深的衣服,因為只要這樣,她就看不見他身上的傷,看不見就不會擔心,不擔心就不會哭,他從來都是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守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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