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換腰帶的緣故,她繞到了蕭昀身后雙手環著他的腰。
他們離的很近,近到葉寒枝幾乎是貼在蕭昀的背上。
男子身上好聞的清香深深淺淺的襲來,葉寒枝的呼吸變得有些紊亂,動作也不太麻利。
一個腰帶系了許久才算勉強弄好,蕭昀轉過身,葉寒枝臉色潮紅,眼神清明中似有渙散之象。
“怎么回事?”
蕭昀聲音沉沉,葉寒枝只覺渾身無力,心底有一股火在激烈的焚燒。
她后退一步借身后巨石撐住自己的身子,她聞到自己身上有一股酒味,酒味里還夾雜著一絲濃郁的香氣。
幾乎是瞬間,她就知道這是葉舒影給她下的催情藥。
這種催情藥與其他的不同,不用服下只需灑在衣服上,如果衣服沾了酒,那么催情藥便可發揮效用。
這藥葉舒影前世也用過,用來陷害她與阿佑。
那是封后的前一天晚上,葉舒影來慶陽宮找她,還說要看看鳳袍。
那時的葉寒枝一直當葉舒影是個好姐姐,沒有對她設防,開心地拉著她一起看了,誰知葉舒影卻趁她不注意在鳳袍上灑了催情藥粉,又哄自己提前穿了給她看,葉寒枝沒有拒絕,依言穿了,卻沒想到自己早已入了她的圈套。
那天她們兩人喝了不少酒,昏昏沉沉之際,她聽到葉舒影與人在說什么計劃順利。
然后阿佑便來了,是挽竹去請的他,說自己想見他,所以他連夜趕來,而那時的慶陽宮里一個人也沒有。
阿佑來時她的藥效剛好發作,阿佑見自己臉色潮紅,以為是生了病,一個勁地問她怎么了。
那時她已經說不出話來,然后阿佑似乎也開始不正常起來。
原來這種催情藥遇酒即發,只要是聞到的人都不能幸免,阿佑離她那么近,又怎能不被藥物所迷?
他們兩人因為藥物意亂情迷,恰巧蕭景鉞突然出現,不由分說地將她打入冷宮,只是他不敢扣留阿佑,怕定王舊部生變。
那時她以為蕭景鉞只是被葉舒影所騙,一直跟他解釋,可原來他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他只是用這個局廢了自己,又將舅舅的財富據為己有,最終又以叛亂的罪名斬了外祖父一家。
今日她明明一直小心提防葉舒影,到底是何時沾染上的藥粉?
葉寒枝想了會兒,所有的懷疑都指向今日見到的那個小宮女身上。
那個小宮女帶著自己七彎八拐,最后還崴了腳在自己面前摔了兩次,那時她只以為那個宮女膽子小,卻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
那個小宮女的目的根本不是像她說的那樣要將自己帶去蓮池,而是找機會把藥粉灑在自己身上。
一直以為自己很小心,可沒想到原來葉舒影的心思并不淺薄。
她時刻提醒自己不可大意不可輕敵,可她到底是仗著有這么多年的記憶疏忽了。
葉舒影真是給她好好的上了一堂課!
她又看了眼蕭昀,說來也是巧得很,當時若不是因為他而心虛,她也不會去喝面前的那杯酒,如今藥效遇酒產生了作用,她身上似火燒一樣的難受,而自己身邊只剩下他。
葉寒枝咬牙說道:“有人給我下了藥。”
蕭昀上前拉住她,蹙眉問道:“是誰?”
是誰?還能是誰?
葉寒枝沒有回答。
葉舒影為了永絕后患竟對她做到了如此地步,她的心思果真歹毒!
她想,藥效到現在才發作大概是因為她受傷失血暫時抑制住了藥力。
也怪自己大意,如今中了藥,合該葉舒影要得意了。
蕭昀的手拉著她的手臂,明明隔著好幾層衣服,可她仍能清楚感受到。
“你放開我!”
葉寒枝甩開蕭昀的手,她感覺心底的那把火越燒越旺,身上每一寸皮膚都泛起紅來。
蕭昀見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閃著怒火,卻又強忍著立即后退了兩步。
只是退開后他的臉色更暗,連眼神也變得愈發冷厲。
意識逐漸模糊,心底的那股欲念撩撥的葉寒枝幾欲無法控制。
葉寒枝左右看了看,最后伸手往地上一摸撿起了一個細長的石頭刺進右手手臂,鮮紅的血液瞬間染紅了‘雪樹銀花’,順著手臂緩緩往下蔓延。
蕭昀來不及阻止葉寒枝,氣的大聲吼道:“你做什么?嫌自己傷不夠重是不是?”
可即便這般生氣,他還是沒有往前挪動半步。
葉寒枝笑了笑,潮紅的臉蛋因為失血而變得有些蒼白。
“……這藥效……只、只要熬過去就好了,別擔心……”
她努力維持自己臉上的笑容,卻引來蕭昀更大的怒氣,他看著她,眼睛發紅。
“所以你就要這樣傷害自己?”
他真的生氣了,手上的痛感一陣強過一陣,她到底對自己下了多重的手?
葉寒枝此刻已經顧不上他的情緒,藥力不停折磨著她,讓她很難保持冷靜。
她拿著石頭,打算再刺一次以換取短暫的清醒。
蕭昀眼神一緊,大步跨了過來,一把奪下她手里的石頭,然后近乎粗魯的拿過她之前拿出的包緞帶的錦帕替她包扎了傷口。
冰涼的手指劃過滾燙的肌膚,葉寒枝一陣顫栗,差點就哼了出來。
她咬著牙,極力忍耐。
“王爺,你……”
話未說完,男子冰涼的手指再次擦過葉寒枝燙的嚇人的皮膚,她悶哼一聲,緊緊咬著下唇,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蕭昀的指尖有些顫抖,也不敢再有動作,默默退后幾步,神情復雜的看著她。
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慢慢嵌進手心,一陣痛意立馬襲來,可她現在需要這樣的痛來讓她保持清醒。
她一定要熬過去!
葉寒枝的意志向來堅定,可人力如何勝過藥性?
葉舒影這次是做足了準備,下的藥也不簡單。
葉寒枝漸漸有些力不從心,她順著巨石蹲下,雙手環臂將身體抱成了一團。
藥力越來越強,勢必需要更大的痛意來壓制,葉寒枝的嘴唇已被咬破,手臂上也有許多地方被指甲劃傷,看起來很是狼狽。
蕭昀不敢再隨意接觸她,只是她的難受,她的痛苦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種藥沒有解藥,除非自己熬過去。
可是這個過程極其痛苦,她能受的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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