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凌走后，屠銘鈺拿著荷包端詳了半天，才皺著眉頭對胡青山說道：“一針，你有沒有覺得這針法有點眼熟？”

“別說，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知道我對這些向來沒什么研究，我胡一針的針是醫術的針，不是刺繡的針！”胡青山瞪著眼睛回道。

“算了不說這些了，可能是師從什么大家吧。”

“樓曜身上的毒，你有幾成把握？”說起這個，屠銘鈺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目前最多六成吧，若是能尋到天山雪蓮，方有八成把握。只是這天山雪蓮，如今并不好尋。還不是師弟你給我找的麻煩！”胡青山感覺自己胡子都要氣歪了，他好端端的在這里養身體，殺千刀的師弟卻給他弄這么大一個麻煩來，上輩子欠他的吧！

“師兄你也別氣了，我欠那孩子父親一個人情，這不，人家求到我頭上來了，我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再說我來之前不也寫信問過你的意見了嗎？”

“行了行了，我就說說而已，又不是真的怪你，再說那孩子的父親是個仁義之人，當年他為百姓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如今救他的孩子，我也沒有什么不樂意的。”

倆人說著，便磨蹭著去隔壁蹭吃的了。

言凌到家之后凌虞笙已經做好了晚飯，吃過晚飯消了消食，照常洗漱了打算上床睡覺，卻被床前的人影……哦不，鬼影嚇了一跳。要不是這人突然蹦出來，她還想不起來她屋子里還有一號人。

“你下次能不能不要突然出現！”

“可是我也沒有辦法不是突然出現啊，我在魂玉里的時候又不能跟你交流，也沒辦法提前告訴你我要出來啊。”

“你突然出來，是有事？”

“沒什么事，只是一個人悶，心里不痛快，想找個人說說話。”

“那你說吧，我保證會是一個很好的聽眾。”言凌自認為對小朋友還是很有耐心的，不就是聽小朋友訴說心事嘛，她沒問題的。可是她忘了她自己空有年紀，沒有心智，她也跟個小朋友差不多。

“她燒的菜好吃嗎？”

“誰……哦，還行吧，你問這個做什么？”言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丫說的是誰。

“一定很不錯吧，看起來就很好吃的樣子。”大丫的語氣中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失落。

言凌：……這話她應該怎么接？

“要不然怎么會連奶奶都被她收買了。”

言凌：她該怎么委婉地告訴大丫次奶奶非彼奶奶了，看大丫這樣子不會是經常幻想著她奶奶能喜歡她吧？不會吧不會吧，言凌覺得換成她自己，一個整天對她非打即罵的人，她是怎么都要離得遠遠的，再想辦法弄死她。但是她也不能阻止人家大丫的孝心，雖然在她看來那是愚孝。

“你知道嗎？在我記憶中原本她并不是大家印象中那樣的，她對我，對二丫妹妹雖然沒有多好，但也絕對不壞。我爹戰死的消息傳來之后她才慢慢變成那個樣子的。”

言凌：她能說大丫她爹沒死嗎？

“我知道她是因為我爹的死心里難過，所以才把氣撒在我身上，就連二丫，很多時候也是因為替我說話才挨罵挨打。雖然她打我罵我，但是我從來沒怪過她，我只想好好地替我爹盡孝。”說著說著大丫的語氣有點激動了起來。

“但是，我做得再好，她也似乎從來不會多看一眼。可是你看看今天，她對那個假的白以安多好！”最后一句話，大丫幾乎是咆哮著說出來的。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奶奶她……可能跟你一樣換人了呢？”言凌感覺自己大腦當機了。她體會不到大丫的感受，也說不出來安慰她的話。

“什么意思，我奶奶她也被別人附身了？那我奶奶呢，她去哪里了？”

“你先別著急，我也只是猜測，你奶奶她從前天開始就感覺跟以前不太一樣，她甚至連半個多月前救你欠我師父的診費都還了。對了，我師父就是胡大夫，這個你應該知道的。”

大丫聽完這些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會兒才吶吶地開口：“你有辦法知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嗎？”

言凌：……她不是神棍啊，這種事情她怎么會知道，但是直接開口說沒辦法是不是太傷人家小孩子了？想了想，言凌最終還是安慰道：“等下次地府工作人員來的時候我們問問他，他應該會知道的。”

“也只好這樣子了。”大丫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又拉著言凌絮絮叨叨說了好久，這才放她去睡覺。

第二天，言凌又是盯著兩只熊貓眼起床的，一邊洗漱一邊打著哈欠。大丫看見了心里感覺挺過意不去的，自己不需要休息卻打擾了別人休息。

其實還真跟大丫沒多大關系，畢竟大丫放言凌去睡覺的時間擱現代連十點都不到。言凌純粹是因為做了一晚上夢，一會兒夢見自己在實驗室被研究，一會兒夢見自己在被人追殺掉下了懸崖，甚至還夢到了自己在御劍飛行，飛著飛著從半空中掉下來了。一晚上醒來好幾次，能睡好才怪了。

吃過早飯，言凌照例開始了一天的學習。

日子過得很快，眨眼十天就過去了，馬上就要端午了。經過這十天的學習，言凌已經可以準確無誤地找到每一個穴位了，而且她又多接觸了好幾種藥材，知識儲備量在不斷地增加。師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直接丟給了她一本厚厚的行醫筆記，讓她自己看，說是等他回來檢查，并且要教言凌怎么診脈。

這十天里，大丫沒有再出現過，女主也沒有再來過，言凌本來想隨便找個借口去蹭頓飯，想了想魂玉中的大丫，還是打消了念頭，總感覺這孩子現在受不了什么刺激，她還是盡量不要去做些可能會刺激到她的事情比較好。

端午前一天，言景秋和言夙也回來了，而且還帶了不少東西回來，有芙蓉齋的水晶芙蓉糕，全味樓的烤鴨和梨子釀。很好，都是凌虞笙喜歡的。

言凌眨巴眨巴眼睛，她還能說什么，她啥也不敢說。言夙看了看妹妹此時的模樣，摸了摸她的頭，將她拽到一旁，從自己的書包里掏出一個油紙袋，里面裝著五個肉包子，遞給言凌：“你最愛吃的王婆婆鋪子里的大肉包，吃吧，不過現在只能吃一個，留著肚子等會兒吃晚飯。”

嘴里嚼著肉包，言凌開心地眼睛都要瞇起來了，她就知道，她還是有人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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