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開始起風,蕩起水面漣漪揚飛亭臺的紗幔。
被她一句話給震得似靈魂出了竅神游了圈天外才回來的樓月,踉蹌的上前兩步,“小九,這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掃視一圈見他們都是同種表情同樣的難以置信,如久長嘆口氣悠悠地說道,“怎么個情況?情況就是我想俞木頭做個交易。”
交易?
樓月明顯的舒緩了表情,作聆聽狀。
俞諶之說不清為什么在聽到這個解釋心跳不由慢了幾拍。
“我們協議成親,你幫我安了家人的心,我為你解了身上的毒。咱們公平交易你覺得如何?”
低首看著棋盤的人,神色不明看不出半點情緒,只是從暴露在外的那只緊攥著那枚白子的手,可以猜測得到一絲半點,怕他內心也不是全無波瀾。
“要是你有什么顧慮可以說,或者什么疑慮也可以提出來。我們還可以讓樓白為我們做個見證,白字黑字約法三章,到底怎么樣你倒是給我個準話啊俞木頭!”
“九九,你稍等會兒。”抬起頭,俞諶之對上她焦急的神奇安撫的笑笑,口中的話近似呢喃,“我得需要好好想想。”
在一旁的玄峻玄峴恨不得能替主子他點頭答應,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么還需要想呢?
抿了抿嘴唇,如他所說的不再開口。這事對剛認識不久的人來說都很唐突,若不是因為樓白他早早的已經成親她也用不著這般。
四周除了喘息聲再沒有丁點響動,沉寂的低氣壓讓所有的都覺得有些壓抑。
幾經沉默思考后的俞諶之抬起頭直視她的眼睛,“九九所說的協議是什么?又是哪三章?”
“就是假成親,在人前相親相愛,人后給足彼此自由互不干涉。至于三章,我留只這么一說,具體的我們可以把對方最不能接受的納入進去。”
“也就是說,既然是協議那也有時限。”
打了個響指,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如久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是的,兩年時間…不,若是有什么特殊情況一年也可。”
考慮的還挺周全,俞諶之淺然微笑,“這件事對于我來說太過簡單,好處也過于明顯。對九九來說似并不公平。”
“各取所需罷了。你怎知我所求的不是我急需想要的?”
“既如此,我應下了。”
“當真?!”
“可要擊掌為誓?”
“有何不可,來。”
豎起白嫩帶著薄繭的手掌,如久暢然大笑的和他并指相擊。
“啪啪啪。”
聽著這悅耳的清脆聲兒響起,玄峻兩人滿臉喜色,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事情還有這般峰回路轉的時候,真正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樓月摸摸下巴心底有些好笑,不久前還和謹言討論過九兒的事,他還曾擔心,不想直轉直下的就來了這么出。
不過還別說,仔細想想謹言還真與九兒所說過的另一半很是符合。
今年已是二十有四的人,莫說動心的女子,身邊伺候聽命的不是男子就是當男人用的女暗衛。這身心足夠干凈了吧?
兩人相貌,氣質乃至脾性都很契合。這越看越覺得登對兒,樓月暗自琢磨著,這假的時間一長沒準還真能變成真的。
“九兒,這么說謹言身體內的毒你有辦法解決?”
“嗯,就是麻煩了些。不過問題不大。”沒有隱瞞的點頭承認,如久自己的事自己清楚,這還是得虧有神奇果,不然就這么棘手的毒她怕是也夠嗆。
“那,現在是怎樣?”
“什么怎樣。俞木頭跟我回去提親,成親后我為他解毒,這么簡單的事還用說啊。”
這種事也能這么風風火火的?未來的世子妃有些生猛啊。玄峻低頭忍不住憋笑到聳肩,所以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爺不僅被求親,還被逼了婚?
“九兒,你這也太…”
“呵呵,我沒有問題,一切如九九所言就是。”
得,這兩個人也真是絕了。樓月砸吧了下嘴,不再多說只是提醒好友道,“九九這親怕不是那么好提的,謹言你還需得做好萬全準備才是。”
不說疼女如命的沈家人會不會刁難,就說熙元帝那關怕也不好過,俞家若真與沈家聯姻最不愿見到不會輕易成全的怕就是他了。
“嗯。”
俞諶之點頭,這些方才他都已考慮清楚,也有了些對策。是得多費些心思好好完善策劃得更周詳些。
不想理會兩人打的什么暗鋒,如久用力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事有輕重緩急。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你!”
一把拽住俞木頭的衣領呲牙道,“趕緊跟我走了。”
再晚些,她怕回家家人不是已經為自己報名入學考,就是備好招親擂臺了。
“等等,九九。”這不是一般的急性子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俞諶之趕緊制止她欲扯著自己就走的動作,“給我半個時辰,可好?”
“你是要做什么?丑女婿總得見岳山的,別怕。”
“總得容我梳洗一番換身衣服?”
“好了,九兒不要急在這一時,也得給謹言做些準備不能失了禮數不是。”
拉住她的手將人帶在桌前坐下,樓月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稍安勿躁。又立刻對著謹言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去準備。
帶著不曾消減的笑意,俞諶之領著人匆匆離開。
“來,再喝杯水。”給她遞了茶杯,樓月自己也捧起一杯,“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讓你突然這般。”
“還不是我那群可愛的家人。”
在吐出的可愛兩字上加了重音,如久帶著甜蜜負擔的表情搖搖頭,“我家老頭子竟然都想直接為我比武招婿了。”
“呵呵,沈將軍不是總說要多留你幾年,怎么?”
“呵”冷笑出聲,如久沒有避諱的豎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天,“這不是被某人給逼的。”
明白其意的樓月心中瞬間涌起驚懼與怒火,“可是有明言?”
“未曾。”喝了口茶水,如久搖搖頭,“所以他們才這般焦急忙慌的。”
沈家幾代就出了這么唯一一個女娃,怎么疼寵都還嫌不夠呢,又怎么舍得讓她進了那么個大火坑。
就是換了他自己,疼了幾年的人兒進宮伺候那么個陰晴不定的老男人,他樓月都也不會應肯。
“就怕。這事傳出風去入了他的耳目,會發生什么不可預測的事情。”
本就忌憚手握兵權的沈家,尤其是自六年前沈家初初回京,沈如壹代父掛帥前往北境,短短時間便重組了當年的沈家軍。
這事在朝堂甚至江湖都是一片嘩然,那熙元帝又怎么不心生忌憚,畢竟臥榻之側怎容他人鼾睡。
再加上一個俞家,他又怎么會應許。
也不知謹言有了什么打算?
“行了,別擔心有我呢。”大不了她就潛進宮,不下毒下點藥篡改了他的記憶再順便寫個圣旨好了。
“九兒你可不許胡來。”看她的臉就知道這又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樓月敲了記她的腦袋,“宮中可沒有你想像的那么簡單。”
“怎么都這么說。遲早哪天我一定去會會。”
“這天怕是不遠。”
兩人的婚事剛出點苗頭,熙元帝就得立馬招兩人入宮不可。
“呵拭目以待。”
“你啊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我真怕你哪天吃了大虧。”
“別瞎操心了,我是誰?我可是大名鼎鼎的九蘇公子,怎么會呢。”
如久不是不知他所說的話意思,也知道他的擔心。不過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兩輩子了她就這個臭脾氣怕是想改也難了,更何況她也不想作什么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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