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日花宴盛會的結束,與各魁首的精彩比試同時傳遍整個京城,惹得全城百姓議論不休的還有另三件事。
其一,每五年舉行的三國國會比試即將到來,彼此東鳴國身為東道主百姓自是熱情高漲,滿心期待能早日親眼目睹這場難得的盛事。
陸陸續續從另兩國趕來的來使使團紛紛下榻驛館,每天街頭都能看見許多奇裝異服的他國生面孔。
其二,聞名京城的“奇”女子昌平侯府的沈家大小姐,現在的東鳴王世子妃,原來并不是人們所認為的那般無貌無才。
她的容貌身姿尤勝京城雙珠,樂項競技高臺一曲思鄉曲更是令所有人感到無比的驚艷絕倫,折服了袁大儒引得他當場作揖拜禮,望能拜師學藝。
而這其三就無從辨別真偽了,只是相比前二這件事流傳的速度更快更廣,以至于還演變成了不同版本的各種八卦。
只道是聽說京城雙珠中的傅家四小姐,在樂項還未宣布魁首時變怒氣沖沖的離場,急匆匆帶著侍女剛出了南大門還未曾踏上馬車,霎時之間只聽聞驚恐萬分的尖叫聲連連不斷,惹得不少人快速圍觀上前一看究竟。
原來發出這慘叫的竟然是在馬車前,被侍女團團圍住的傅四小姐,只見她滿頭烏黑柔亮的青絲正隨著她的動作在不停大把大把的掉落,不到片刻就落了滿地,而她不止頭頂上亮的反光,更甚連臉上的眉毛睫毛都沒見了蹤跡。
圍觀群眾熱烈得指指點點,震驚不已的吸氣聲驚呼聲,讓悲怒交加的傅四小姐頓時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下,據說連那裙子都被撩起了大半?
總之是以不甚優雅,也可以說是以極其難堪的姿態昏迷了過去。
現場的人那是興奮的全身都在顫栗,吐沫橫飛的為之后趕來不明狀況的人一一細說。
一傳十十傳百,就這么般傅四小姐禿了的消息堪稱龍卷風以最快的速度傳散開來。
對于這些傳遍京城的八卦消息半無所知的如久,直睡到申時三刻方才將將轉醒過來。
素手撥開垂在床邊的紗幔,青絲凌亂的披散在身后,滑落的錦被下本潔白無瑕的肌膚上斑斑點點,經過了整夜由原本的殷紅已經變成了可怖的青紫。
“俞,謹,言!”
這人是屬狗的嗎?憤憤不已的看著自己滿身的痕跡,白里透紅的面頰上如春水般的雙眸中,卻滿是星點燃燒后迸濺起的火焰。
“世子妃,您可是醒了?”
屋外侯著的春桃,夏梅聽著屋內的聲兒連忙上前附在門邊輕聲問道。
忍了又忍壓下心頭騰起的火氣,如久啞著聲喚道,“進來吧。”
門應聲打開,走進來的兩人瞄見小姐此時的樣子,不由都有些羞澀的紅了小臉,趕緊低頭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春桃,俞諶之他人呢?”在她來扶自己起身時如久咬牙切齒的問道。
吃干抹凈了就跑了個沒影了?
“回世子妃,世子辰時就起來沐浴梳洗了,臨走前吩咐奴婢不要打擾了您的休息,若是您醒來了便告訴您一聲他出去應四少爺的約了。”
春桃邊清楚的回答邊將人扶向旁邊的耳房。
夏梅已經吩咐人上好了熱水正在往木桶里面撒些她喜歡的花瓣。
“你們都出去吧。”
“是,世子妃。”春桃與夏梅同時福身應是,走出門口時細心的將房門掩好。
“我在這侯著,梅子你去小廚房先為世子妃去準備些吃食吧。”
都到了這個點,早膳午膳都沒有用想來小姐她也該餓了。春桃小聲對夏梅耳語道,“記得準備幾樣滋補的粥品。”
“嗯,我知道了,桃子姐。”咬了咬嘴唇,瞥了眼屋內后夏梅卻沒有再開口而是利索的轉身直奔小廚房。
夏梅腳下不停,手中的帕子絞了絞,心中暗暗想到。
這錢媽媽方才早上找自己打探的事,還是得找個時間悄悄回稟了小姐才好。
梳洗過后才覺得身子輕松暢快了許多,沒了那黏黏糊糊的感覺心情都不由好了幾分。
讓春桃用了些粉將露在外面的脖頸撲了整圈,雖不至于讓痕跡盡數遮擋住可也沒了那么明顯。
被烙餅般折騰了半宿,早就餓的不行,風云殘卷般的把夏梅準備好的吃食給掃了個干干凈凈。
用帕子擦了擦嘴,如久站起身微挺著肚子,這才對一直忙著不停的兩個丫頭說道,“讓小丫頭們收拾便好,你們兩個也歇歇陪我去轉轉消消食。”
“是。”快速的將手中的碗碟放下,凈了手后春桃走出門邊讓外院的小丫頭們進來收拾,自己則又回轉了身,與夏梅一左一右的簇擁著她出了院門。
冬日的太陽落的早,酉時剛過沒多久,天邊就只剩下暖黃的余暉。
當走至院前看著那顆離風花蕊,想到他昨夜星辰下取出的名為合衾的酒。
如久忍不住先是勾起嘴角,兩邊的梨渦還正待盛開,卻又快速隱下。
用力捏了捏手指,指節爆出噼里啪啦的脆響,嘴邊的笑意瞬間變成了冷笑。其實她心底更多的是惱怒還有不平衡。
明明自己內力比之他更深厚,怎么就可能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呢?
自己睡到這時才醒,他倒好不過辰時就已經起了甚至還有精力去赴四哥的約?
簡直太過荒謬了!
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
春桃與夏梅小心對視一眼后同時滿臉悻悻的搖頭,她們也不知小姐這是怎么了,一會兒又是笑如挑花一會兒又冷若冰霜。
“對了,世子妃。”想起之前想的事,夏梅眼神四處掃視了圈發現這里就她們三人,便上前稟告早上的事情。
“錢媽媽?娘親身邊的那位?”
聽聞她的話后收斂了小心思,如久垂眸思索,當初娘親與祖母送過來的媽媽一位姓錢,一位姓李。
看她們兩人年過半百一把年紀了,且她不喜歡不熟悉的人近身伺候是以將她們一人安排去管理小廚房事宜,一人管理院中的小丫頭粗使婆子的人事。
皆是有實差又不累人的活計。
那錢媽媽看著倒是面善心慈的管理著下面的人卻不乏手段,恩威并施的倒是惹得她們又愛又敬。
她這般打探是聽命自己娘親的話,用來安撫娘親的心?
還是…另有所圖,或是聽令的是另有他人?
眼中的神色晦澀不明,如久抬起頭看向春桃,“這件事你們兩個就當不知不要理會了。”
待她們點頭后,話鋒一轉的接著問道,“小枝和若晴兩人可有回來。”
“小枝姐和若晴姐昨夜有回來,不過一早就又出了門子。”
看來最近兩閣之中的雜事也不少讓她們這般忙碌,這兩對兒的婚事也得盡快了,不然來來回回的往返不便不說,她也替兩人累的慌。
既然這樣,如久摸了摸下巴,還是給她們倆多些休息的時間吧。
“春桃,夏梅你們倆領了我的對牌出府一趟。”
“是,世子妃。”兩人福身靜等她接下來的吩咐。
“去往侯府遞個拜貼,過兩日我會回府一趟。”正好六哥無憂的大事也將近,順便看看還有什么事自己能幫忙的。
“你們現在便去吧,趁著時候還早。”
“是,奴婢們這就去。”
春桃夏梅福禮退下,不再多耽擱時間,快速回轉院中屋里先去寫好拜貼再拿取對牌。
而留在花園中轉了幾圈的如久正準備回屋,就見長廊處快速朝自己走來的人影。
“呵”終于舍得回來了呀。
剎那間,綻開的笑顏燦爛如夏花,晃了他的眼亂了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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