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們回來了。”
阿魚道:“雪影進來,讓藍靈她們去隔壁烤烤火吧。”
雪影立刻吩咐了幾人,然后就推門走了進來。
在看到內室里面站著的兩個大男人,并且這兩個看上去都不好惹的時候,也只不過是腳步一頓,隨即就走到了阿魚身邊。
“公主,你沒有什么事吧?”她還是對這兩人挺警惕的。
阿魚搖了搖頭道,“雪影,你幫我修一下眉毛。”
“好。”雪影立刻點頭,便將另外兩人當成了空氣拿起旁邊的修眉刀,就開始專注的為阿魚修眉。
修好眉毛之后,又趕緊拿來烤熱的熱石,將阿魚的頭發一縷一縷的給弄干,并且打直。
做這些的時候,旁邊的言清和蕭至寒都沒有發出聲音,兩人就像是把自己當成空氣一樣,并不會打擾到阿魚。
等到雪影做完這一套工作之后,阿魚一扭頭,猛不丁地看著兩人一站一座的時候,立刻就嚇了一跳。
“你們居然還在這里?”
蕭至寒輕笑一聲,“難不成公主現在就聞不到我身上的味道了?”
阿魚嘴角抽搐:“你離我遠一點也不是那么重。”
其實聞得到的,只不過人一旦習慣了某種味道,之后就會適應。
也正是因為這領先其他生物的適應能力,人類才能從古至今的作為主宰。
阿魚看著這兩人,無奈的道:“你們倆人待在我這里做什么?”
言清率先道:“取暖。”
“那感情好,這么久了,這位公子應該也暖和了吧,所以,公子你應該離開了。”蕭至寒似笑非笑的道。
言清看都沒看他,一副蔑視所有人。
“又或者說,難不成外面一直下雪?你就一直呆在我這里嗎?”
阿魚也看著他問,結果,沒想到,言清點頭。
“可以。”
阿魚:“你不會認為我這句話是在邀請你住在這里吧。”她有些無語,但是也不愿意在蕭至寒面前訓斥言清。
她又看著蕭至寒,“蕭相還有什么事嗎?”
“昨日宮里面的宴會,公主沒有去,至寒聽說公主病了,所以至寒來看望一下公主。畢竟我與公主之間,也算是……有過肌膚之親的。”
說后面一句話的時候,眼神和語氣都是曖昧的。
言清猛地起身!
蕭至寒這所謂的肌膚之親,自然就是他半夜跑進了阿魚房間,然后吸血這件事情。
不過具體吸血的這一點,阿魚并沒有告知言清。
所以此時言清以為的肌膚之親。自然就是另外一層意思、
“蕭賊,我殺了你!”說完,言清就直接拔劍。
一個沈之行,如今又冒出另外一個人,他的公主是這些人,能夠隨意糟蹋的嗎?
沈之行就算了,阿魚喜歡,可這蕭至寒明顯不得阿魚的喜歡,又憑什么做出這樣的的事情!
再說,他不覺得這是阿魚自己情愿的!
“本相也好久沒動手了,可以讓這位公子陪練,也是本相的想法。”
“停停停!”阿魚快一步的攔在了言清和蕭至寒之間。
“你們在這里打,豈不是要讓外面所有人都知道,我這房間藏了兩個男人,你們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寡婦,皇家的寡婦!”
聽到這話,原本也想回去的蕭至寒收起了手。
“本相柔弱不能自理,這腿本來就不怎么好,剛才又站了這么久,現在還是得好好休息一下。”
說到這里,他就直接走過去,繞過了言清,坐在了言清,剛才坐的位置上,甚至還霸道的將腿也放在了榻邊。
總之,整個矮榻已經沒有人能做位置可以坐了。
這蕭至寒,分明就是不想再讓言清坐著。
這種幼稚的行為,令阿魚忍不住嘴角一抽。
蕭至寒甚至直接閉上了眼睛,“我突然發現公主這里的熏香甚是好聞,前幾日擔心公主一宿沒睡,不如今日就在公主這里睡上一覺……”
說著,他就閉上了眼睛,沒一會兒,竟打起了呼嚕。
那種很小聲的。
阿魚原是以為他在裝,“快起來,要睡覺回你的丞相府睡。”
然而,這個人依舊沒有動。
阿魚走過去看了一下,發現這個人似是真的睡了。
這也睡得太快了吧?不會真的一宿沒睡吧?
不過這因為想她一宿沒睡的事情,誰信誰是傻瓜。
阿魚又看向言清:“你不會也要在我這里睡覺吧?”
言清搖頭,“我在這里守著你。”他害怕蕭至寒會做出什么對阿魚不利的事情。
“大可不必,他不會做什么事情的。”阿魚也不會給這個人這種機會。
她也不過是想利用蕭至寒了,而蕭至寒也不過是因為她的血液特殊,才會被吸引到這里。
想起血液,她就再次提到,“快把那個人給送回來。”因為蕭至寒在旁邊,阿魚沒有提誰的名字。
而言清也點頭,不過卻依舊在這里不動。
阿魚見他們如此,“那我去書房。”說著就推門走了出去。
雪影小心翼翼的道:“公主,這樣他們會壞了公主的名譽的。”
“名譽算什么?”阿魚輕笑一聲,“這世間的名譽可以逼死旁人,卻逼不死本公主。”
她早就已經看透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又怎會因為別人的流言蜚語而壞了自己的心。
她只是不愿意將這些世人看成真正的,只不過是別人執筆之下創造出來的人物罷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還要在意他們的言論。
雪影聽阿魚這么說,也不再多說,卻已經默默的發誓,之后一定要好好讓那些人看著外面,若哪里有流言蜚語傳出來,得趕緊遏制在萌芽之中。
她的公主殿下,豈是旁人能夠隨意詆毀的。
阿魚在房間里面呆到了傍晚,待再次回到房間的時候,蕭至寒和言清已經沒在了。
她還是忍不住地松了一口氣,這場雪一直在下,大吳各處已經開始了天災,在這個時候,阿魚卻知道真正的危機還沒有到來。
一旦大漢要起兵大吳,那時候她這個和親的公主的處境會更加的艱難。
要讓那些大漢的人在乎她一個和親公主,哪怕是嫡公主,她一個女子也是會被他們放在眼里的。
阿魚準備后茍一陣子,反正她有沈之行,而且太子李解似是對她有別的心思,怕也不會讓她受害。
最多是聽一些冷言冷語罷了,這種事情她還是受得住的。
不過她關心的還是另一點,她暗地里讓人打聽過了。國公府那一位小姐,一直沒有找回來。
她想著幾次見到齊梅,對方那單純可愛的模樣,心中就愈發的焦急。
她沒辦法將這樣的人。當成紙片人,她想著。恐怕得去找一下荊芥。
荊芥手上握有兵權,除匪之事也,算是他分內的事。
若是讓荊芥幫忙尋找一下,應該能夠找到。
靠著應天府和京兆尹那些人,怕是沒有什么用了。
這么想著。便找了個時間約了荊芥,兩人是在蕭至寒的望月樓見面的。
這里在京都并不出名,阿魚不覺得蕭至寒一個日理萬機的丞相大人,會隨時在意自己名下的一家酒樓。
除了這里,她也不知道旁的哪里有去。
再說,在蕭至寒的地盤上,除非她自己,否則旁人是不會去特意偷聽客人說什么話的。
荊芥一看到阿魚就行禮。
“荊將軍,你何必和我客氣,在阿魚來大吳的路上,還是荊芥將軍照顧了阿魚。”
阿魚是一番客氣,隨即就將表明了來意。
誰知道荊芥卻道:“公主其實不用這樣的?因為定國公私底下已經找了我,我的人現在正在外面查找。實不相瞞,這世道上有些東西是除不盡的。比如說這匪徒,他們會隱藏在京中各個地方。
甚至連應天府和京兆尹這些地方都會有他們的人。
每次都有人會通風報信,故而很難將他們一網打盡。所以這一次,我是私底下讓人去查的。如今公主這么說了,那么,一旦查到消息,我必定第一時間告知公主。”
聽到荊芥的話,她松了一口氣。
定國公這樣費盡心思的拜托荊芥,這是要欠下人情的,只這一點就能夠知道,京中傳言定國公府的小姐是定國公的掌上明珠,她就松了一口氣。
這至少可以證明,定國公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就輕易的將齊梅給送走,或者干脆一根白綾絞殺了。
想到這里,她還是向荊芥解打聽了一下,“當天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荊芥應該知道事情的原委,不論是你李解,還是旁人,應當都會告訴他的。
只是他會說嗎?
沒想到的是,她只是試探著問了問,卻沒想到荊芥就道:“其實當時最當時幾位小姐,只有這一位國公府的齊小姐被綁走了。只不過為了她的清白和國公府的名譽著想。才對外說是好幾位小姐的丫鬟被擄走了。”
阿魚就知道,這是后面所謂的公關了。
不過這話也只能騙騙世人,知情者還是知道的。
“原本當時并不是齊小姐被抓走,而是守安侯府的王小姐被抓走。王小姐被抓住,齊小姐當時見狀,就想拉著王小姐一起走。卻沒想到被王小姐反甩給了匪徒,給自己爭取逃亡的時間。”
荊芥并沒有為守安侯的王馥隱瞞。
畢竟王府早就已經私底下讓人送了禮物,讓他別去胡說,然而,對于這樣恩將仇報的人,荊芥本身就沒有什么好感。
更別說。阿魚特意找他來詢問他,他更是不會隱瞞。
聽到這里,阿魚的眉眼猛的一狠。
王馥這個禍害!
她平生最是見不得這樣的人,雖說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偉光正的人,但是不也不會妨礙她鄙視這樣的人。
更何況這王馥和那位凌瑟都是她以后必須要除掉的人。
青葉的一條命,她可是好好的記著。
“多謝荊芥將軍。”阿魚真切地看著荊芥的臉。
荊芥扭頭道,“不用謝。”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阿魚突然道:“荊將軍臉上的疤,還是能夠祛除的,阿魚這里有良藥……”
“不用。”荊芥猛地站起了身,隨即又還又像是害怕阿魚誤會,于是解釋道,“我只是想把它留著。”
只要把它留著,那么他就不用娶別的姑娘,只要把它留著,他就永遠與他的阿魚同在。
阿魚的房間里很暖和,有好幾個火盆。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雪影的敲門聲。
自己身上一股子香料味不知道嗎?
這香料雖說并不是難聞的那一種,但是很刺鼻好不好啊?
阿魚的嫌棄并沒有掩飾,蕭至寒便如言退后幾步,離她遠了一些。
很明顯,蕭至寒與言清兩人之間,阿魚更愿意和言清說話。
她道,“要不你先離開吧,言清卻一屁股坐在了窗前的矮榻之上。
“我剛才在外面太冷了,現在我要在這里暖一會兒。”
阿魚蹙眉,扭頭看他:“蕭丞相,你離遠一點。”
“公主殿下,我覺得你今天很美。”
阿魚冷不丁的聽到蕭至寒說這句話,還愣住了,隨即哼了一聲。
“那好吧,看來本相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旁邊的言清松了一口氣,他還是不想當面看著阿魚與蕭至寒之間親近。
要知道,這種事情一般是只有夫妻之間才會做的。
“大可不必,而且你能不能離我遠一些?”
他直接走過來,用手撐著梳妝臺,透過銅鏡,看著阿魚。
這銅鏡的效果很好,能夠清晰地映照出他們臉上的表情。
阿魚趕緊扭頭,往銅鏡里面一看就發現眉毛果然有點長外面了,似乎有一陣子沒有修。
她對自己的美貌是十分注意的,或許說美的人反而越在乎自己的容貌。
不過讓蕭至寒給她畫眉,這還是算了吧。
“我哪天不美了?”
聽到這話,蕭至寒繼續道:“不過,阿魚你的眉毛似乎有些不好,不如我為你修眉畫眉吧。”
等到言清和蕭至寒翻窗進了屋內之后,阿魚就給他倆倒了一杯熱茶,隨即就坐在銅鏡面前,梳著自己剛剛還未完全干的頭發。
“你們兩人就喝了這杯茶就走吧,我這里是留不住你們倆的!”而且她也不想留。
蕭至寒道:“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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