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也沒什么,小姑娘之間,至多丟丟臉罷了。我自來臉皮厚,又不怕丟臉。到時大哥若得空,來馬場給我捧場就是了。”
轉過頭見楚煊也板著一張小臉站在邊上,她又笑著道,“聽說你們國子監為了這場熱鬧還特意將休沐日提早了一天,既是如此,你到時也一并來看哦,帶上你二姐姐,還有兩位表哥一道,給我吶喊助威去。”
她一臉輕松燦爛的笑,半大少年神色卻有些別扭,“若是輸定了,我可不去跟著你一道丟臉!”話落,哼了一聲,就轉過了身。
楚意弦對著他的背影嘆了一聲,“口是心非的孩子,也太不可愛了!”末了,又笑著翹起唇角,低聲喃喃道,“不!還是挺可愛的!”也不看是誰家的弟弟。
燕京城的人太平慣了,也無聊慣了,一有什么熱鬧看,大多不會放過。何況這場賽事還關乎那個幾乎轟動全城的賭局,不管有沒有押注的,誰不想看個結果?
因而,等到了這一日,通往東郊馬場的路上,聚集了不少翹首以待的百姓。好在,魏王蕭昰早有準備,特意請了五城兵馬司的人維持秩序,車馬才能一路順暢抵達馬場。
楚意弦今日一身新做的騎服,胡服式樣,艷麗的紅色,將她高挑勻稱的身形勾勒著,掐出細腰,顯出長腿,頭發挽高,露出纖細修長的脖頸,整個人如同一朵熾燃的紅云一般,格外的惹眼,已經引得場內不少早到的男子們目光紛紛望了過來,當中有驚艷,有疑慮,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楚大姑娘了?沒想到,居然是個大美人兒啊!
楚意弦卻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些目光一般,一邊撓著奔虹的頸子,微微笑著,目光一邊往那頭的入口處看。
比起她的氣定神閑,隨著目光的推移,結香的神色間卻染上了兩分焦急,“時辰快要到了,九殿下和燕小侯爺怎么還沒有到?”他們該不會出爾反爾,不來了吧?那到時候姑娘怎么辦?
楚意弦卻并不怎么著急,燕遲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
兩道身影在這時靠了過來,楚意弦斂了神色,朝著來人微微一笑,目光掃過兩人身上的裝束時,眼底幾不可察地亮了亮,“小郡主!”
來人正是蕭韻,還有那日宮宴時,在她旁邊的那個藍衣姑娘。今日她們倆都是一身的騎服,蕭韻一身淺紫,另外一個則是一身的湖綠。
“楚大姑娘,打馬球的規矩你應該知道吧?馬都要用馬場中的!總不能連這個,你們定州的規矩也與我們燕京的不同吧?”一身湖綠騎服的姑娘,在燕京城中也算排得上號的人家,不比楚意弦出自根基尚淺的新貴楚家,這一位可是出身大梁開國以來就有的文遠伯府周家。
雖然是勛貴出身,可如今的文遠伯府已經不掌兵權,子孫都改走了文官的路子,到這一代,便該是歸還爵位的時候了,卻出了一個太子妃。
太子妃周氏,正是眼前這位周家四姑娘周又菱的嫡親姐姐。太子的小姨子,自然是身份貴重,加之文遠伯府又是老牌世家,在京中姻親故舊到處都是,勢力盤根錯節,這位周姑娘自然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性子也有些嬌縱。
加之她與蕭韻從小一起長大,感情自來就好,又會打馬球,楚意弦那三男兩女的比賽規則,蕭韻找上她,原就在楚意弦預想之中,不過直到此刻,見著周又菱身穿騎服站在眼前,開口就是來者不善,楚意弦才算安了心。一番盤算,總算沒有落空。
因而,她的心情便也極好,半點兒沒有因周又菱明顯帶著兩分惡意的語氣而變臉,仍是笑著道,“這個我知道的。這馬只是我來時騎的,一會兒并不會上場。”
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周又菱窒了兩窒,才又道,“這都這個時辰了,楚大姑娘要帶上場的人呢?還沒有到嗎?”言語間,朝著楚意弦身后周遭掃視了一圈兒。
楚意弦回以一笑,不答反問道,“周四姑娘一會兒是要上場嗎?”
周又菱一皺眉,下意識地挺了挺腰,“自然!”
“那一會兒在場上就要向郡主和你討教一二了。”
周又菱眉心一皺,正待再說些什么,邊上蕭韻卻已經先淡淡開了口,“時辰快到了,楚大姑娘還是讓你的人快些準備好吧,別誤了時辰!”
正在這時,那頭驟然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響鑼,這是讓比賽雙方上場的意思。
楚意弦轉頭,還瞧見了那道正走上高臺的身影,一身錦衣的青年,隔著一段距離,倒還辨認得出。
蕭韻也瞧見了,便是淡淡道,“這馬場都是管六哥借的,所以,我便也請他做個中人,楚大姑娘不會介意吧?”
“自然不會。此間主人做中人,再合適不過,何況,魏王殿下清正,定會不失公允。”楚意弦是真不介意,蕭昰此人的球技平平,騎術也是馬馬虎虎,所以從不上場比球。可這并不妨礙他喜歡啊,否則也不會特意建了這馬場了。
而且,他熟知球賽規則,這些年,在他這東郊馬場中更是有過無數的賽事,當中有大半都是由他做的中人,他也真如楚意弦所言,甚為公允。
蕭韻點了點頭,“那楚大姑娘收拾一下便過去吧!”
楚意弦應了聲,蕭韻便給周又菱使了個眼色,邁開了步子。
周又菱卻還有些不甘心似的,對著她說了一聲“楚大姑娘快著些,可別故意拖延時間”,這才轉身走了。
這就要上場了,可蕭旻和燕遲卻還不見蹤影,結香急了,“姑娘,現在怎么辦?”
“別急!先去將石楠和石楓叫來,上場再說。”楚意弦心頭亦是有些疑惑,倒不是怕燕遲和蕭旻爽約,只是擔心都這個時候了還不來,莫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楚意弦帶著石楓和石楠站到那高臺前時,聽得看臺處一聲響亮的“表妹”,抬頭看去,便瞧見了正朝著她用力揮手,笑容燦爛,動作夸張的張六郎。
因而也瞧見了他身邊坐著的楚煜、楚煊、楚曼音和婁京墨等人,便也牽起嘴角笑了笑。
此時,馬場四周搭建起的涼棚內,已經坐了不少看客,能坐在上頭的,自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可馬場外頭還擠著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只被攔在外頭,擠擠挨挨從入口處往這兒張望,將那入口堵了個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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