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著這些話還是會不適應,還是會耳根作燒,還是會覺得羞人,但望著她,卻只覺得可愛,心里更是有絲絲蜜意竄出。這大概,就是喜不喜歡的區別吧!
“我也是。”燕遲過了片刻,才突然道。
“也是什么?”楚意弦仰頭望著他,眼里含著幾許刁壞。
明明知道她是明知故問,燕遲這會兒卻是惱不起來,抬手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兒,勉強忍住那股淡淡的窘迫,應道,“也是想你。”否則,為何還偏要來天下第一樓用晚膳,不過就是碰碰運氣罷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從前只覺得那都是騙人的,可真輪到自己,才知道當真是半點兒不假。尤其是在昨夜他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算得徹底捅破了,這顆心就好似更耐不住了一般,只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能看著她,黏在一起的才好。
聽他當真答了,楚意弦臉上的笑便如吃了蜜一般漾了開來,“今夜怕是會下雪,所以啊,我特意做了鍋子,咱們一會兒便吃鍋子吧!”她一邊說著,已經一邊將他往棚子里拽。燕遲抬眼就見得邊上的藤桌上擺了滿滿一桌子洗好、切好的各色菜肉。
“你在這兒用晚膳,不怕你娘尋你嗎?”燕遲可是有些怵婁氏,偏偏......瞄了楚意弦一眼,他在心底暗暗嘆了一聲,往后還得過那關啊!眼下卻還得再收斂著些,若果真將婁氏惹惱了,那可就糟糕了。
楚意弦卻半點兒不放心上,“她要尋也尋不著呀!頂多回去之后被她訓一頓也就是了,不過那都是回去之后的事兒了,何必現在就擔心,壞了心情?”一邊說著,一邊當真半點兒不受影響地甜甜笑著,轉頭將桌子上的一只酒壇拎起,并兩只酒杯,拿到燕遲跟前一晃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不行!”燕遲卻是伸手過去,不由分說便將酒壺并兩個酒杯都一起沒收了,“要喝也就我一個人喝就行了,你啊,休想沾酒!”
“為什么呀?你生辰那日不還專程讓我陪你喝一杯嗎?眼下我答應陪你喝了,你倒還不樂意了?”楚意弦狐疑地將眉心一蹙。
那能一樣嗎?燕遲在心底默默腹誹了一句,面上卻是一臉的正色,“閣下喝完酒是個什么德性,你自己不知道,也該聽別人說過。你家里人難道準你喝酒?”
楚意弦自然知道,不過......她雙手將下巴一托,眼睛里滿是促狹的笑意,將他望著,“現在便管上了,是也將自己當成我家里人了?”
燕遲一噎,面上可疑的紅了紅,帶著兩分惱羞成怒將她湊過來的額頭往后輕輕一推,“總之,你往后啊,就是不許再碰酒了。即便真要喝,也只能在我跟前喝,絕對不許在旁人面前碰酒,聽到沒有?”這話說得正色,加之皺起的眉毛,真正是威懾十足。
楚意弦望著他這樣,卻笑得更燦爛了。
他眉心攢得更緊,“你還笑?聽到沒有?”他說的話好笑嗎?這可半點兒不好笑,而且是個很嚴肅很嚴重的問題。她那一沾酒就醉,醉了還胡亂動手動腳甚至是動嘴的毛病,可萬萬不能出現在旁人面前。
他那么嚴肅,楚意弦只得忍了笑,作乖巧狀,“聽到了,聽到了!好了,咱們還是快些吃鍋子吧!這鍋子吃著啊,周身都暖和,這樣的天兒,別提多享受了。”
湯已經滾了,兩人挪到那鍋子旁,一左一右坐下,放了不少的菜肉下去。蘸料是楚意弦早就備好的,沒有燕小侯爺不喜歡的蔥,咸淡剛剛好。
湯又滾了兩滾,被切得如同紙一般薄的肉片兒便已經熟了,兩人同時舉筷,快狠準地夾了一箸,卻是不約而同道一聲“來”,放進了對方的碗里。筷子在半空中險些打了架,兩人的眼睛望著對方,四下一寂,下一瞬,卻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對方夾的,好像覺得格外香一般,兩人便這樣,你給我夾塊兒肉,我給你夾塊兒菜地吃將起來。
只是,楚意弦好像格外地了解他,知道他不能吃蝦蟹,知道他不喜吃蔥,知道他喜歡羊肉,也知道他喜歡咸香的味道。而他對她的了解顯然不夠,可至少他慢慢知道了一些,譬如她喜歡吃魚,不喜姜蒜......慢慢來吧,往后,他總也能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的。
“呀!下雪了!”楚意弦突然指著棚子外叫了起來,燕遲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外頭雪花紛紛揚揚,與前夜不同,這夜的雪一經下起,便是洋洋灑灑,大片大片,猶如鵝毛般的雪花扯絮般從深藍色的天空下墜下,楚意弦伸手接住了一片,卻很快,那朵晶瑩的花便融化在了她的掌心,只留下絲絲冰涼。
燕遲轉頭看著她,眼神微暖,張口卻是道,“我明日要離京。”
楚意弦一愕,轉頭望向他。
燕遲嘆了一聲,見她方才因著做事,將外頭的大毛衣裳去了,方才在鍋子邊守著火倒還不覺,這會兒卻有些單薄了,他蹙了蹙眉,左右逡巡了一轉,沒有瞧見她的大毛衣裳,倒是他方才吃鍋子吃熱乎了,將身上披的披風解下,隨手搭在了邊上的藤椅上。便是大步過去,將那披風取了過來,不由分說罩上了她的肩頭。
楚意弦低頭看著他在自己頸下,專注系著繩結的手,心里熨帖得很,又暖又軟,便是笑著問道,“又有軍務在身?”
“是啊!前一陣兒,渭陽關軍中出了點兒亂子,今日陛下召我進宮,讓我去瞧瞧。”
渭陽關,那是燕家軍管轄之地,難怪崇明帝要派他去,但也是因著他近來專心當差的緣故。
想到這兒,楚意弦便是笑了起來,“燕小侯爺近來倒是用心當差。聽說都是按時點卯的。”她偶爾還是能聽見她大哥感嘆一兩聲的,如今,他大哥對他倒是完全改觀了,聽那口氣,倒是將他當成了兄弟一般。
“不是你說的嗎?若自己沒有本事,有朝一日大難來臨,連自己在乎的人都護不住,那可怎么辦?而且啊,我就得用心當差啊,不靠祖宗庇蔭,來日,我也給你掙個誥命回來,讓你風風光光的可好?”他淡淡笑著,說得輕松,一雙眼睛卻牢牢盯在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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