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視而笑間,一種無言而甜蜜的氛圍在兩人之間蔓延,將他們籠罩其中,好似他們周遭也開起了桃花。
燕遲望著她紅唇艷艷,眼神一黯,自然記起了曾經品嘗過的美好滋味,本就還落在她腮邊的手往下一滑,落在她的后頸,修長的手指掌著她的后腦,順從心意往自己的方向一壓,他亦是跟著往前一湊,眼看著就要摘取那朵香花……
“咳咳!”兩聲咳嗽,好似天降驚雷,將周遭無形的粉紅色桃花霧劈了個外焦里嫩,也順道將燕小侯爺的臉劈成了黑色。
燕遲和楚意弦驀地轉頭望向聲源處,陰魂不散的楚四公子正挑眉望著他們,一雙眼里滿是指責地瞪著燕遲,只差沒有將“登徒子”三個字直接甩他臉上了。
燕遲嘴角抽動著,還搭在楚意弦臂上的手已經緊攥成了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
楚意弦伸手輕輕搭上他的手背,一雙明眸抬眼將他望著,眼里隱隱有安撫與懇求。
燕遲已經賁起的手臂又松緩下來,收回克制不住往楚煊面上甩去的眼刀子,望著面前的姑娘,神色稍緩,“你們就在這兒等我吧!我去尋了寒蘭回來找你們!”
楚意弦點了點頭,燕遲扯開嘴角,轉身大步而去。
“原來早就知道寒蘭在什么地方,還說什么尋不尋的,果真都是借口,圖謀不軌!”少年粗啞的嗓音里盡是不滿,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
說罷,才覺得不對,驀地扭頭,就見楚意弦正環抱著雙臂將他望著,“說吧!今日這么執著地盯著我們,是阿娘交代的?”阿娘昨夜里耳提面命了許久不說,顯然不怎么信得過她,今日還特意派了人來盯梢?
原來楚煊的任務不只是撮合楚煜和鄭疏桐啊?
少年的表情沒有半分不自然,淡淡清冷,語調平緩卻理所當然,“就算沒有阿娘特意交代,我也得盯著。他隨時隨地都在想著動手動腳,我自然要看著,免得讓你吃虧!我說你怎么就這么傻,任著他占便宜?”
嗬!這數落的……是她搞錯了?她不是姐姐,反成了妹妹了?楚意弦勾起唇角,“誰吃虧?誰占便宜?”
這什么意思?少年先是狐疑地蹙起眉,而后回過味兒來,望著楚意弦的眼神便已是驚駭,“你怎么……”
“什么你啊你的?這么沒有禮貌?叫阿姐!”楚意弦卻是抬手就給了他一個腦瓜崩。
楚煊抿著嘴角沒有說話,抬手捂著腦門兒,仍是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楚意弦卻是一扯嘴角道,“你沒有意會錯啊,我就是那個意思!有些事兒,有的時候,真說不好是誰吃虧,誰占便宜呢!”
楚煊被一噎,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想罵兩句吧,又罵不出口,最后,只得哼道,“那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性子還混不吝,時時刻刻想著動手動腳,不知禮數,非君子也。阿娘讓我盯著他,可見也是瞧不上他的,還有我也……”
“你們瞧不瞧得上怎么了?我瞧上就行啦!”楚意弦卻是笑著打斷了楚煊,“往后要嫁他的人是我,要跟他過日子的也是我,又不是你和阿娘!”楚意弦說罷,便是邁開了腳步。
怎么就扯到嫁人,過日子上頭去了?楚煊急得快要跳腳了,一邊跟上,一邊急急道,“婚姻大事可不能兒戲,你一定要考慮清楚,而且,就算你是個主意大的,也要知道,這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楚意弦驟然停下步子,轉頭將楚煊望著,那眼神很有兩分意味深長,“好了,小夫子!讀書是為明理,可不是為了讓你啰嗦的!而且啊,阿煊,我奉勸你一句啊,凡事留一線,免得往后一報還一報啊!”
楚煊卻并不放在心上,輕輕一哼道,“我可不怕他!”這個他自然指的是燕遲。
就算得罪了燕遲,那又怎么樣?他眼下打著楚意弦的主意,難道敢得罪了他?若是真讓他得逞了,往后成了一家人,他也是小舅子,燕遲捧著他還來不及呢,他怕什么?
楚意弦望著他的眼神卻更是意味深長了,嘆息著搖了搖頭道,“傻孩子,你怎么這么天真呢?你往后總有娶親的一天……”
“傻孩子”一愕,下一瞬,臉色登時漲得通紅,“誰說我往后要……”
“不娶親?”楚意弦一蹙眉心,“這可不好辦吶,咱爹會打斷你的腿,阿娘嘛……怕會擰斷你的耳根!”
少年一張臉漲得通紅,但那些逞強的話,到底沒有再說了。
身為姐姐,楚意弦自覺有責任為弟弟指條明路,因而拍著他的肩頭,很是語重心長地道,“所以,少年!得饒人處且饒人,往后,會有福報的!”
楚煜“……”
過了一會兒,燕遲果真回來了,臉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楚意弦抬眼往他那兒看去,見他身后還跟著幾個侍衛,人人手里都捧著一個花盆,原來早就有準備了啊!
楚意弦從草地上躍起,快步走了過去,“我來看看這寒蘭究竟長什么樣!”
倒還是蘭花的模樣,顏色還比不上蕙蘭來得鮮妍,卻是素白的顏色,白得純凈,且晶瑩剔透,一簇簇擁在那深淺不一的綠葉之間,竟好似當真冰雪堆就一般。而且,那葉兒修美,花朵纖巧,不說還真是好看。
“好看!”楚意弦賞了一遍,便是毫不吝嗇地夸贊道。
燕遲瞄了瞄那頭,楚煊隔著老遠的距離往這邊瞥了一眼,對上他的眼時,分明一滯,又面無表情轉開視線,卻是抱臂閉上了眼,不再搭理這邊的樣子。
燕遲目下微微一閃,臉上帶出兩分笑意來,往楚意弦的身邊湊了兩湊,挨在她耳邊輕聲道,“你喜歡啊?喜歡的話,給你一盆!”
他倒是大方!楚意弦卻搖了搖頭,拒絕得很是干脆,“算了,這樣難見的珍品定然難養得很,我可養不好!”早前在長公主府學著昭陽長公主修剪花枝的慘痛經歷猶歷歷在目呢,這蒔花弄草的,實在非她所長,還是不去禍害無辜的性命了。
畢竟,這些可都是昭陽長公主口中的“祖宗”呢!
楚意弦很是敬畏地瞧著那幾盆蘭花。
燕遲難得見她露出這般謹小慎微的表情,覺得有些納罕,卻更是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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