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暗諷她身邊人多事呢,魏寶福也不生氣,不緊不慢的回道:“可不是多虧了我身邊的這些丫頭,若無她們,我只怕連簡單的生活瑣事,處理的都費勁,沒得法子,誰讓我是不中用的閨閣女子呢。”
好一番自怨自艾,這是惱自己說她的丫頭了,榮延宗無奈苦笑,倒是個護短的姑娘,話是自己說的,還得自己哄回來,哄姑娘開心,榮延宗并不覺得丟人。
“郡主身份尊貴,理應由他們照顧您,聰明伶俐是應該的,是我淺薄說錯話了,您莫生氣。”魏寶福無奈失笑,這人倒是個能屈能伸的。
山柱只覺得眼睛疼,若是讓他們家老太君瞧見,只怕都不敢認,蕭展也覺得這家伙略無恥了些,可他現在惦記著吃的,也沒空搭理他。
魏寶福輕聲說道:“言歸正傳,侯爺既是提出那樣的要求,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在提些條件呢?”正巧,魏寶福也不是愛吃虧的主。
榮延宗眉頭一挑,好整以暇的問道:“郡主請說。”魏寶福直言道:“侯爺見多識廣,若是不麻煩的話,還請您替我多尋摸一些種植莊稼的好手,我要簽死契買下來。”
這是最妥當的法子,魏寶福讓鎮北侯出力,倒也可以省些人力物力,榮延宗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些都是小事,最遲一個月,我會將這批人送到你府上。”
此次談話榮延宗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很是滿意,魏寶福雖略有不滿,卻也不覺得太難接受,兩人的第一次會晤還算融洽,飯畢,魏寶福讓余順送他們出門,畢竟男女有別,即便是榮延宗不想走也沒得法子。
一回到內院,玲瓏就有些焦躁的說道:“主子,您怎么能答應鎮北侯呢,這萬一要是被人攔住了信,那可就什么說法都有了。”關乎自家主子的終身,由不得玲瓏不緊張。
珍珠雖也不贊同,但她相信自家郡主,倒也沒有多言,魏寶福放松的斜靠在軟塌上,隨手翻著書,很是愜意的說道:“你莫要操心了,鎮北侯若是這點本事都沒有,你以為他憑什么屢戰屢勝,又是憑什么擁有這爵位的,這么點小事,他不會出岔子,況且,就算是出岔子,還有你家主子在呢,能不能多信任信任我。”
玲瓏什么都好,就是太愛操心,魏寶福有時候也是無奈,這丫頭就是操心的命,怎么說都沒用,玲瓏苦笑道:“算了,奴婢也不多說了,大不了,日后出了什么事,就讓奴婢一人背著。”
魏寶福沒好氣拿著書在她頭上輕拍一下,“你就不能盼著點你主子好啊,怎么會出事,又哪里需要你背鍋,真是亂說話。”珍珠也在一旁笑嘻嘻的說道:“玲瓏趕緊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這也就是魏寶福縱容她們,若是換成旁的主子,只怕她們也不敢多言的,老實本分不多話,這才是侍婢們的生存法則,這么些年她們在魏寶福身邊伺候,也知道她的性子,有什么話通常都是直說,主仆間的情意倒是更深厚了。
正說笑間,余順回來了,他先是恭敬的行禮,魏寶福笑問道:“可有從那隨從嘴里打聽出什么?”余順苦笑著搖搖頭:“還是主子了解奴才,那叫山柱的小子,嘴就像是蚌殼,怎么都撬不開。”
魏寶福放下書,并無失望的說道:“鎮北侯素有治軍嚴謹的美稱,他身邊伺候的人,又怎么會不謹慎,你問不出什么,也是正常的。”
珍珠瞧兩人說話,機靈的為魏寶福倒上茶水,魏寶福喝著茶,瞧見余順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直接開口問道:“你若是有什么話,就直說,不用這么糾結。”
余順也不知道該不說,看自家主子,似乎還沒開竅的樣子,又不得不提醒道:“主子,您有沒有發覺,那鎮北侯,似乎是對您有些那方面的意思?”
魏寶福一怔,倒也理解了他的意思,有些無奈道:“鎮北侯不是年少輕狂的小伙子,他不會見一面就有你說的那樣心思,即便是有,那只是有些好感,莫要多想。”
余順追問道:“若那鎮北侯真有娶您的心思呢?您是應還是不應?”魏寶福瞧見他著急的樣子,不禁有些失笑,安撫道:“那你說說,這鎮北侯,是不是良人?”
余順早早的被凈身了,雖在外也見多識廣,卻對男女之事,還有些不理解,卻還是真誠的開口道:“鎮北侯雖有些不好的名聲,但他身邊至今沒有人伺候,卻也是真的,若說他貪圖美色,奴才卻是不信的,出身顯赫,位高權重,雖長相平平,卻勝在氣勢攝人,衛國公府人多,可鎮北侯有自己的府邸,倒也算是分家了,也無甚麻煩,如此說來,倒也算是個適合婚配的良人。”
魏寶福贊同的點點頭,“且不說,我與他有沒有可能,即便是他真的有想法,最終還得我點頭不是,婚姻大事,雖講究門當戶對,卻也要看兩人相處是否合適的,現在言之過早,若真的有發展,我倒是愿意一試。”
魏寶福目前是沒有什么心思的,所有她能毫無負擔的說出這話,余順稍稍放下了心,開口說道:“奴才倒不覺得鎮北侯有何不好,只不過,若是您真有什么想法,咱們可以派人查查他的底兒。”
魏寶福忙不迭的擺手拒絕,若是真有什么心思也就罷了,如今她是一點念頭都沒動,又何必這般著急,笑著說道:“你若是時間充足,倒是可以尋摸尋摸,看看這周圍可有要賣出的莊子,最好是在咱們莊子周圍,我也好擴大范圍。”
珍珠有些不解:“主子,這莊子雖不是特別大,卻也是足夠您偶爾來住住的,為什么還要買呢?”魏寶福開口解釋道:“我是有了個新想法,你們應該也感覺到了,這莊子,要比宮中暖和很多,若是地方足夠大,說不定還可以種上一些反季節的蔬果。”
余順一想到這里面的利潤,眼睛都亮了,哪里還想什么鎮北侯的事,急切的問道:“郡主這法子好,可在溫泉莊子種菜能行嗎?這也沒人試過啊。”
魏寶福無所謂笑笑,“正是因為無人試過,咱們才要試試啊,你想想,到時候京城獨一份的新鮮蔬菜,就算我不故意抬高價格,那也能讓人搶破頭吧,尤其是那些酒樓客棧。”
余順仿佛看見了無數的銀子在招手,他笑著說道:“哪還等得到那些人買啊,光是達官顯貴家的管事來采買都能賣空,主子,奴才覺得這個可行,咱們可以一試。”
魏寶福說道:“那你先去打聽莊子的事情吧,咱們這里還是太小了,施展不開。”余順很是贊同,精神十足的說道:“那奴才這就出去打聽,這事情宜早不宜遲,最好能趕在第一場雪的時候蔬菜長出來。”
說完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玲瓏瞧著他的背影,納悶的說道:“主子,就算是現在買好莊子,那也來不及啊,這菜又不是一兩天能長成的。”
魏寶福笑瞇瞇的說道:“我心里有成算呢,不過是給你們余管事找些事情做,不然啊,他又要七想八想的,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珍珠捂著嘴偷笑,“叫奴婢說啊,咱們郡主應該配這世上最好的男兒,鎮北侯倒是勉強夠格,就是年齡稍微大了些,郡主不妨再等等,咱們多挑挑。”
魏寶福無奈了,“我這剛把順子打發走,你又來了,目前我是沒什么想法的,這世上沒有什么最好的,只有最適合自己的,我看啊,你是自己想出嫁了吧。”
珍珠一聽這話,臉都紅了,著急道:“主子就愛亂說,奴婢都說了這輩子不嫁。”說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玲瓏笑彎了腰,親昵的說道:“主子就是促狹,瞧把珍珠羞的。”
魏寶福也不多說什么,只淡淡的笑著,她如今是真沒有成家的打算,心里總想著要把四皇子看顧好,雖然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心智也足夠成熟,可一想到,母親的委屈難過,姨母的難堪折磨,都讓她沒辦法不管不顧。
“有些事情你也多少知道一些,如今情況不明朗,總是要多籌謀一些的,何必又將別人拖累了呢。”玲瓏一怔,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家主子。
玲瓏最是敏感,魏寶福也沒有刻意隱瞞,她大概也能猜出一些事情,卻不敢直說,只能安慰道:“主子,您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背負在自己身上,四皇子的路應該是他自己走的,若是您過多的干涉,這未必是好事,一方面他會始終無法獨當一面,另一方面,他想要的,或許并不是您那般做的。”
不得不說,魏寶福身邊就沒有蠢人,這一番話,倒是讓她有醍醐灌頂之感,一個能常年得到皇上關注,不僅左右逢源,還能讓大家都與之較好的少年,即便是只有十二歲,那也不是旁人可以隨意干涉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