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17日,周一,酒吧生意難得清淡,一曲《成都》完了之后,那個男人還沒走,管酒保再要了一杯酒。
好久沒有遇到能讓自己看對眼的對象了,阿丁下了場,直接坐到了男子的對面。
男子話不多,但談吐似乎不錯,所謂言多必失,不管他是裝的,還是本來就是如此,反正阿丁看上他了。
一杯酒喝完,阿丁就跟著男子去了酒店開了房。
兩個人的氣場十分合拍,雙方都沒有自我介紹,一切水到渠成。
這是阿丁的風格,人類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容易感情用事。
18歲那年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這一場沒有盡頭的感情,傷得阿丁體無完膚。
自那之后,她給自己立了規矩,可以談“愛”,再也不談情。
阿丁不希望自己在感情的世界里傷來傷去,人還是要活得灑脫一些來得好。
醒來的時候,男子不在了,但留下了自己的聯絡方式,一個手機號碼下面還留了一句話。
:很喜歡和你在一起的感覺,明天晚上我在街角的梧桐樹下等你。
9月18日,下場之后,給男人去了一個電話。
為了和男人約會,她特地換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鏡子里的自己很不錯,一頭淡黃色大波浪長發,一雙勾魂眼,打了口紅的雙唇明艷動人。
她喜歡這一種從容的感覺。
老板阿兵看著阿丁打扮一新的樣子,知道她又要出去約會了,隨口問了一嘴。
“阿丁,你要去哪里?”
阿丁:“你管得著嗎?”
阿兵無奈,世界上就是有和種女人,盡管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可自己就是喜歡她。
沿著城西路一直往前走,在城西路中段的那棵梧桐樹下,時間剛剛好,男人的那輛越野車駛了過來。
“我們去哪里?”
男人的聲音低沉。
“帶你去一個刺激一點的地方。”
車子開得不溫不火,是他的風格。
出了城西路,在城市里七拐八拐,最后駛上了虎頭山。
“這是哪里?”
“虎頭山。”
“大晚上的,上虎頭山干嘛?”
“山上安靜,沒人打擾我們。山的那邊就是海邊,早上的時候,正好可以去海邊看看日出。太陽灣的日出很美,你們這種工作應該沒有早起的習慣,所以也就難得看到這么美的風景。”
通往虎頭山的山路不太好走,車子穿行在參天大樹之間,夜風吹來一陣一陣腐木的味道。
在海陽市呆了這么些年,阿丁還是第一次上虎頭山來。
車子彎彎繞繞,最后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停了下來,視線還不錯,燈光閃耀的城市就在眼前。
車子剛剛停穩,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翻到后座來,男人就是這樣,不管表面看起來有多么斯文,在情不自禁面前就什么也不是。
還真是前所未有的極致體驗。
天邊的顏色微亮,山林里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鳥叫聲。
接過男人遞過來的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下去。
是太累了嗎?怎么感覺暈暈沉沉的,男人的一張臉在夜風里,漸漸地猙獰了起來。
“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說話,下車扛起了女人。
夜色下的山林,風聲瑟瑟作響,眼之所見的地方,仿佛是世界的盡頭。
清水村,環海公路旁邊的一個村子,距離太陽灣并不遠。
一大片一大片的草莓地,來海邊玩的游人喜歡采草霉。
新鮮的草霉比市面上的價格要高一些,采來洗洗就可以吃,一來是一種別樣的體驗,二來也收獲一種農家的心情。
注意到那個女人的是這一大片草霉地的老板娘,一早起來,就看到那個戴著太陽帽的女人坐在那邊向陽的草坡上。
一上午,來采草霉的客人絡繹不絕,直到中午的時候,才有空歇下來休息一會兒。
老板娘給老板帶來了飯菜。
坐在地邊的草地上喝水的工夫,對旁邊吃飯的男人說。
“老公,你看見那邊那個女人沒?”
“咋啦?”
“從早上起就坐在那里,到現在都沒動過。”
“管她呢,可能是心情不好,也有可能是看風景呢。”
女人覺得男人說的有道理,吃個飯的時間,也不消停,客人來來去去的,時間過得快當。
太陽在海平線上落下半個臉的時候,女人開始收拾收拾,準備收工了。
抬眼的工夫,看到草坡上那個女人還坐在那里,她終于覺出不對勁。
“老公,那個女人還在那里,該不會是出啥事了吧!”
“我這收拾東西,你去看一下。”
“好的嘛。”
幾分鐘之后,女人一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往回走,直接嚇哭了。
“老公,死人了,死人啦。”
市局刑偵大隊接到消息的時候,周亞男正在向隊里一幫老爺們們展示她晚上要去夢之星上班的戰袍。
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緊身裙,一頂淡黃色波浪假發,戴在頭上瞬間變了一個人。
雷局經過刑偵大隊門口的時候,特意轉進來瞄了一眼。
“這是公安局,不是娛樂場所,你們咋啥樣的人都往屋里帶。說,這個妹崽是哪個狗日的帶進來的?”
此話一出,一屋子老爺們笑得前俯后仰。
周亞男拍了雷局的肩膀。
“雷局,我是你帶進來的。”
雷局哭笑不得:“你,好好的人不做,做啥子妖jing嘛。我命令你馬上現出原形。”
“工作需要,請雷局諒解哈。”
一幫人正起哄的時候,秦虎陰沉著一張臉進了來。
“還有心情笑,釣魚沒釣到,兇手又犯案了。”
環海公路靠清水村路段邊上的草坡。
女人端坐在那里,面向著前方的大海。
淡黃色波浪卷發,一條紅色的發帶纏繞在卷發上面,面容嬌好,風情萬種,重點是耳垂下面有一顆顯眼的肉痣。
與第二起受害者林海燕坐在礁石上的姿勢一模一樣。
身體被切割成十塊,然后拼湊起來。
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只熟悉的綠寶石戒指。
法醫白冰和她的助手正有條不紊地檢查著尸體。
“死者,女性,目測25到30歲之間,角膜渾濁,尸斑固定,指壓很難褪色,尸僵高度發展,推斷死亡時間為12~15小時,尸身切面齊整,不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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