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人也在,“溫小姐。”
溫想稍作點頭,算是回應。
最后,四人行的隊伍拓展到六人,裴云叫了兩輛車,顧夜西、溫想和裴云一輛,居簡風、沈依人和徐夢溪一輛。
去的路上,一朵浮云回復橙子愛上酸檸檬:我懷疑你在電影院裝了監控。
后面的回復她沒有看,因為來不及。
附近,是真的很近。
新開的燒烤店不大,落在連棟房的最邊上,像個小食堂,店內的環境還不錯,裝修很清新,也干凈。
裴云要了大包間,把靠窗的位子留給溫想,她和徐夢溪坐,老板送來了餐單和檸檬水,順便把包間里的暖氣打開。
顧夜西碰了碰杯子,開口問,“這里有熱水嗎?”
老板面容和善,是位年過半百的婦人,常年為生計奔波,不怎么關心年輕人的圈子,也沒認出包間里都是大明星,只是覺得個個帥氣漂亮,“有有有,小伙子你等一下。”
顧夜西點頭,“多謝。”
很快,老板送來一壺熱水,還有六個空杯子。
顧夜西把溫想前面的檸檬水撤下,“太涼了。”這幾日她胃不舒服,總是疼,“喝熱的。”
他拿了一個空杯子,倒了半杯水,然后拿給她。
水很燙,溫想沒喝,捂著暖手。
裴云把菜單拿給徐夢溪,“徐老大,你先點。”
徐夢溪接過來,隨便選了幾樣,拿給旁邊的沈依人,沈依人點完拿給居簡風,居簡風掃了眼,直接遞給顧夜西。
顧夜西點了幾樣溫想愛吃的,轉頭詢問,“想想,這樣可以嗎?”
點菜這件事向來不用溫想操心,顧夜西知道她全部的喜好。
她看都沒看,“可以。”
顧夜西問過其他人,都沒意見之后,他拿上紙筆,起身離開。
居簡風隨后。
沈依人和其他人都不熟,出于本能,“你要去干嘛?”
他把脫下來的外套穿上,“上洗手間。”
說完,他也出去了。
顧夜西站在門口等他,兩個人眼神一對上,一前一后往外走。
馬路對面種了二十來顆梧桐,傲然挺立的一排,風一吹,細枝上幾片殘存的樹葉微微飄動,發出細細的聲響。
顧夜西站在臺階上,聲音被風吹散,“長話短說。”
若出來太久,回去不好解釋。
“馮大應該找過你了吧?”
居簡風應,“找過了。”
“什么時候?”
“昨晚。”外面風大,居簡風攏了攏外套,繼續說,“他想和nucleus實驗室合作。”
這在AK也不是什么秘密。
顧夜西垂下睫毛,把眼底真實的情緒擋去,天陰陰,昏暗的光線在他側臉落下暗影,輪廓是灰色的。
居簡風懂人心,最擅觀察,“十爺,我們談筆交易吧。”
顧夜西抬了抬眼皮。
居簡風看著他的眼睛,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我知道你女朋友和nucleus實驗室的關系。”
這是他的籌碼,很危險的籌碼。
顧夜西一言不發。
居簡風看著他,語氣篤定,“你想把她藏起來,不讓馮大找到。”他們都是刀尖上舔血的人,合作就意味著危險,顧夜西不會讓溫想卷進去的。
顧夜西眼神都冷了,“你在威脅我。”不要命了是吧?敢在他的雷區蹦跶!
是,但并非本意。
他說,“我可以配合,不告訴馮大。”
“條件?”
他們是朋友,也是敵人,過過命的那種,不用很多話,就清楚對方想要什么。
居簡風目光深深,后退一步,九十度鞠躬,“顧夜西,請你,幫我找一個人。”前一秒還趾高氣昂,后一秒又卑躬屈膝。
顧夜西冷笑。
“只要你能找到我妹妹,我做什么都可以。”
“要你去死呢?”
不是開玩笑,他的同情心才指甲蓋大小,一旦和溫想扯上關系,根本可以忽略不計,更何況,這狗剛才還威脅他。
居簡風直起腰,毫不猶豫,“你要,那就拿去!”
親情是什么?
顧夜西沒有概念,至少目前沒有。
“嘴巴,記得管牢一點!”他這樣說,是答應了。
不是感同身受。
溫想很愛她的外祖母,這多多少少影響了他。
居簡風的眼眶紅了,嗓音微沉,“多謝,抱歉。”
顧夜西沒再說什么,轉身折回。
居簡風沒立刻跟上去,刻意慢了幾步。
一開門,老板正好在上菜。
他坐到溫想邊上,是很乖很溫順的樣子。
“你怎么去這么久?”
“碰到一個難纏的人。”
溫想的重點是,“女的?”
顧夜西看了眼走進來的居簡風,“不算。”
不算?
溫想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那你有沒有嚇到?”
她一臉擔憂,眉頭微微皺起。
顧夜西摸摸她的頭,好笑,“沒有。”
這世上有誰能嚇到他?
除了她。
窗外,飄過稀稀碎碎的雨絲,打在窗戶上,沒有聲音。
裴云嘗了口羊肉,隨口一問,“對了沈老師,你怎么會和居居在一起?”他們都是公認的實力派演員,也不缺名氣,所以沒必要拿戀情炒作。
沒必要的話……難不成,網上那些捕風捉影是真的?
裴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了轉,“你們兩個,難道已經——”暗度陳倉了?
“碰巧遇到。”
“只是巧合。”
裴云伸手,默默拿了根肉串,低著頭啃。
她想接著問下去。
又不敢。
很慫。
“燙?”
溫想唇色殷紅,水潤潤的,像剛接過吻,“有點。”
顧夜西放下筷子,把她碗里的瓷勺拿過來,舀了一口湯,吹溫后喂她。
“不用,我自己來。”房間的暖氣開很足,溫想的臉微微泛紅。
他哄,“那把這口吃了。”
她被哄得鬼使神差了,乖乖張嘴。
“燙不燙?”
溫想覺得不好意思,垂首搖了搖。
百聞不如一見。
聽人說,十爺得了一個心尖尖上的人,寵得要命。到底有多寵?今日,他居簡風算是見識到了。
“喝不喝酒?”
徐夢溪有點渴,“可以啊。”
顧夜西低頭,看溫想的眼色,然后說,“我不喝。”
居簡風有點詫異,“為什么?”
顧夜西沒回答。
他倒了杯熱水,一口氣喝完。
從良了?
居簡風下意識看了眼溫想。
懂了。
狗屁的從良,還不是家里管得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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