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
不過,顧夜西看了眼送衣車,什么也沒說,轉身出去了。
這種衣服,他幫不上忙。
這一看,眼睛就挪不開了。
畫面里的姑娘明眸善睞,她是將軍府的嫡長女,是康定王朝的小郡主,也是他的想想,他一個人的溫想。
顧夜西看過溫想的戲。
但沒親眼看過她演,這是第一次。
天上那輪月來來回回,被云遮了好幾次,導演喊咔的時候,正明亮。
他接過助理手中的毯子,朝溫想走去,遠遠的,她和徐夢溪在聊天,不知道說些什么,她笑了好幾次。
不吃醋不吃醋,他是正宮,要大度……然后呢?腳步越來越快,還沒到,張嘴就喊,“想想。”
溫想轉頭,對他笑了一下。
顧夜西走到她身邊,把毛毯披在她的肩上,眼神關懷,“冷不冷?”一看到她,醋意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溫想搖頭。
他用手抓著毯子,裹緊,把目光放在她鬢邊的碎發上。
后面,一整個耳朵都是紅的。
顧夜西可心疼了,皺著眉念叨,“什么時候結束?”
他才知道拍戲這么苦。
現在寒冬臘月,又是在室外,要不是拼命抓住最后一絲理智,他差點沖過去把溫想逮回來。
逮回來,帶回去。
徐夢溪看過溫想的劇本,“快了,還有一個鏡頭。”
顧夜西用眼角瞟了他一眼。
這一眼,很冷。
其實吧,這醋意還剩了點。
休息不到五分鐘,拍攝繼續。
溫想把肩頭的毯子取下來,交給他,“顧同學,你去攝影棚里等我。”那里有取暖器,暖和一點。
顧夜西被工作人員帶下去了。
溫想專心演戲,沒注意到他站在棚外,等一條過,她立刻過來尋他。
可是沒找到。
“想想。”
溫想轉頭,月光下,他的肩頭落了白霜,人就站在那兒,陪她凍著,分秒不差。
周圍所有人都在夸她,贊不絕口。
許是風太大了。
她的眼睛有些酸,悄悄紅了眼眶,“不是讓你在里面等我嗎?”
顧夜西用理所應當的語氣,只說,“你在外面。”
所以呢?
沒有所以,他很固執,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傻子啊。
“先進來。”分明是想責怪的,可話到嘴邊,就變了意思,“不然會感冒。”
怪她。
出門忘記給他帶外套了。
顧夜西穿得很單薄,手上拿著一條毯子,展開后仔仔細細地將她裹好,弓著腰,“想想,我好冷。”
他是故意的。
溫想把手伸出來,抱住他的腰,偎在他懷里,過了會兒,她問,“暖和點了嗎?”
“沒有。”
她再抱緊一點。
顧夜西摟著她,目光卻不似聽上去那么羸弱,溫想背對著,看不見大棚里一干人等的目光,簡直與裴云、徐曳如出一轍。
——媽的,閨女被野男人拐跑了。
“想想,我帶你回車上。”
應該是酒店吧。
溫想以為他口誤,跟導演、徐夢溪等人打過招呼后,跟他走了。
房車停在不遠處。
近了,溫想才覺得不對勁,“顧同學,你這是?”
顧夜西把車門拉開,氣定神閑,“我買的。”
溫想,“……”
他牽她走上去,把門關上,車內的空間干凈敞亮,床、沙發什么的都有,都是頂級的配置。
AK小十爺點名加急要的東西,誰敢敷衍?
顧夜西拉著她,走到沙發邊坐下,暖氣剛打開,等一會兒溫度才上升,他把熱水倒在杯子里,拿給她暖手。
毯子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一邊。
溫想身上還穿著戲服,方才離得遠,他看不清。
顧夜西坐過來。
溫想打量了一圈,手里握著水杯,“你什么時候買的車?”
顧夜西把視線落在她的頭飾上,隨口應道,“兩個小時前。”這是什么做的?想拆下來看看。
現在是八點三十六。
他飯沒吃完就給林業打電話了。
這個人,也不跟她說一聲。
雖然有點浪費錢,不過溫想沒舍得念叨,她想了想,換一個說法,“我十四號就殺青了,到時這輛車怎么辦?”
顧夜西看著她的戲服,心思不在車上,“開回家,以后用得著。”反正,她將來還要拍戲的。
溫想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那顧同學你知道嗎?劇組一般都會準備房車的。”
他不知道。
不過,顧夜西把目光抬起來,“別人的我不放心。”他不是好奇,只是想摸摸她額頭上的花鈿,放低聲音,“想想,我買都買了。”
溫想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覺得,“請司機太麻煩了。”
“為什么要請司機?”
什么意思?
溫想看著他,問,“不然誰來開呢?”她暫時沒駕照,總不能無證駕駛吧。
顧夜西說,“我啊。”
“可你又不能一直陪著我。”
為什么不能?
顧夜西把頭低下來,不是在開玩笑,“想想,我想一直陪著你。”想賴著她,還想給她當一輩子的司機。
她是天生的演員,按某位大導的話說:這是老天爺賞你飯吃。
顧夜西站在導演后面,從監視器里看女朋友。
化妝和服裝花了半個多鐘頭,快六點半了才開拍,這是回憶里的第一場戲,將軍家有女初長成。
演藝圈的前輩是怎么評價溫想的?
——大匠運斤,富有靈氣
徐曳越想,眉頭皺得越深,“這位——”
等等,她還不知道“閨女”她男朋友的名字呢。
顧夜西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欲望。
可能還會添亂。
口紅再花一次,估計又得耽擱好長時間。
“你幫?”
徐曳把白眼忍住,沒好氣,“不然你來?”
溫想替他說了,“他姓顧,顧夜西。”說完,她便文鄒鄒的念,“顧我則笑的顧,隨君直到夜郎西的夜西。”
夜西。
明知道溫想后面有拍攝,連這點功夫都忍不了。
果然,男人都是禽獸!
溫想從未這樣喊過他。
顧夜西把頭低下來,目光灼灼。
“顧先生,能不能麻煩您回避一下?”徐曳努力擠出一絲微笑,看上去還算友善,“我要幫想想換衣服了。”
作為長輩,多數還是喜歡老實本分的年輕人。
徐曳也不例外。
她把口紅的蓋子合上,無名指在溫想的唇上涂抹,嘴唇很明顯腫了,摸上去很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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