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周五的天氣很好。
顧夜西辦完出院手續,開車送溫想去學校,在路上買了早餐,有雞蛋和小餛飩,溫想吃得不多,剩下的都讓顧夜西解決。
“想想,真的不用再留院多觀察幾天嗎?”
“我已經沒事了,別擔心。”
顧夜西眉頭沒松開,“可是醫生不讓你出院。”
說到這個,溫想覺得有必要跟他好好聊一聊,“顧同學,你知道那是家曝出過天價住院費的私立醫院嗎?”
顧夜西說不知道。
溫想默了一會兒,問他說,“他們是不是收了你很多錢?”
顧夜西沒馬上回答,想了很久,“我忘了。”
這是真的。
昨天她忽然在法院門口暈倒,怎么都叫不醒,他腦子亂成一團,除了想她平安,哪還顧得上這么多?
“想想,我還是不放心。”
溫想耐心地跟他講,“顧同學,我就是簡單的低血糖。”那家醫院的醫生護士不靠譜,都跟玩兒似的。
她說,“他們說得那么嚴重,其實是盯上了你的錢包。”
關心則亂。
任誰看到顧夜西昨天的表現,都要以為溫想得了那種藥石無醫的絕癥。雖然但是,他花錢又大手大腳的,可不得好好宰一頓嘛!
“先開車。”溫想給他時間好好想。
顧夜西看了她好幾眼,才把頭扭回去,大概有好幾分鐘沒理她。
等到十字路口,他停下來等綠燈。
“想想,你是不是覺得我花了冤枉錢?”
“嗯。”
他坐好,“這些錢是花在你身上的。”所以,“不算冤枉。”
溫想盯著他看,目光淺淺。
他好好想,想好了,“只要能治好你,散盡家財也無所謂。”
他這張嘴啊,真的很會哄女孩子。
這樣,溫想沒辦法再說他一句不好了。
顧夜西解開安全帶,要吻她。
溫想輕輕推開,“馬上要到綠燈了。”
顧夜西應了聲,快速在她唇邊啄了一下。
溫想失笑。
顧夜西坐回去把安全帶系好,心情大好。
路上不堵車,十分鐘不到就到學校了,兩個人在一班門口分別,溫想一進去,就聽見有人在八卦的聲音。
“裴云居然認識徐老大誒。”
“他們到底什么關系啊?”
“溫想不是發微博澄清了嘛,他們只是朋友啦。”
“害,跟圈里人做朋友就是好,連追星都輕輕松松——”
“溫想。”
“想想。”
溫想和他們隔了點距離,很有禮貌,“麻煩讓一下。”她要過去。
這些人就自動讓開了。
裴云的位置空著,溫想坐下,王晴天放下書轉過來,“想想,你怎么今天就來學校了?”
早上看到溫想發的微博,才知道她生病的事。
溫想把英語書拿出來,說話很溫和,“沒事,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這時,裴云走進來。
“誒誒誒,裴云裴云。”
“裴云來了。”
熬夜趕稿、睡眠不足的裴云在一群人的注目禮下走到位子上,坐下,開口就問,“想想,你身體好些了嗎?”
溫想頷首。
“這是我媽給你煲的排骨湯,她叫我帶給你喝。”她把保溫桶提到桌子上,推到溫想面前。
溫想道了謝。
周圍的人還在看,裴云覺得煩,用目光瞪回去,“你們無不無聊?”
她是金絲猴嗎?
用得著這樣看!
好奇是人的本性。
但好奇過了頭,就不勝其煩了。
袁玉婷冷笑了一聲,嗤之以鼻,“得瑟什么呀。”
她抱著手站在那兒。
“靠這種事上熱搜,還好意思嘩眾取寵。”
金優拉了拉她,“大家都是同學,你別這樣說。”
“小優,你就是太善良了。”袁玉婷低下頭,語重心長,“昨天晚上的事,誰不知道是裴云在蹭徐老大的熱度?”
金優把眉頭皺在一起,似乎沒法反駁。
“好好好,我不說了。”袁玉婷握住金優的手,笑著說,“你可是未來的大畫家,別為這種人操心。”
帝美的藝考成績出來了,金優第七。
金優靦腆一笑。
袁玉婷沒有放低聲音,教室里的同學都聽見了,頓時議論開來:
“哇,金優考得不錯嘛。”
“這還叫不錯?那可是帝美!”
“看來上次鑒畫翻車的事,真是意外了。”
夸可以,但不要捧高踩低。
裴云小聲嘀咕,“才第七。”對不起,她第二。
不過,金優并不知情。
帝影的教務系統只針對考生個人開放,這就意味著:除了你本人,其他人無法查詢你的成績。
除非知道賬號密碼。
袁玉婷的耳朵很尖,有些沉不住氣,“才第七?”她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酸,“裴云,別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裴云懶得搭理。
溫想抬了下眼皮,目光不那么友善。
袁玉婷看到了揚眉吐氣的機會,起身走過來,“我記得裴云你也參加帝美藝考了吧。”
裴云打了個哈欠,困覺覺。
袁玉婷站到裴云面前,眉飛色舞地問,“不知道裴同學考得怎么樣呢?”
“……一般。”
袁玉婷露出遺憾的神色,“也對,畢竟是野路子嘛。”
裴云就這么靠在椅背上,眼神懶懶的。她沒生氣,就是覺得袁玉婷和自己昨晚畫的新出場的漫畫人物挺像——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自然是比不得你們家小優,未來的大畫家呢。”
語氣老陰陽人了。
袁玉婷氣不過,上手推了她一下。
裴云也不是軟柿子,直接反推回去,“喂,別給臉不要臉。”
袁玉婷惱火。
兩個人針尖對麥芒,來勢洶洶。溫想的位子離戰場最近,最容易被波及到,啪的一聲,書本掉到了地上。
一幅畫掉出來。
那是裴云送她的生日禮物。
王戈彎腰幫忙撿起來,目光看了眼落款,“一朵浮云。”
一句話,所有人的視線集中過來。
溫想接過來,對事不對人,“謝謝。”
“不客氣。”王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裴云撣了撣肩膀,目光看了一眼,對溫想說,“想想,剛才沒傷到你吧?”
溫想搖頭,“還好畫沒事。”
“人沒事就好,畫沒了我還能再畫。”
啥叫她還能再畫?
溫想把畫重新收好,“不一樣的,這是你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想想,你最好了。”裴云感動。
還有誰不明白嗎?
裴云,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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