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七章斗嘴第六百五十七章斗嘴←→:最新網址:
握著蟬翼般的短匕,輕輕劃過兩人掌心,隨后相互交疊,在硬氣功的驅使下,血液快速地在體內交換了數個循環,梁王滿意地看著正綻放著虹光的掌心。
多年前因奕王的毒計,差點因不良于行而失了爭奪帝位的機會,在得知舒赫能研制延髓丹令他恢復如常,即便全然不做他想的直接服用。
他可以花后半輩子來尋找毒入五臟的解決之法,也不能在三王之爭敗落,花了半生尋找之人都尚未有眉目,失了高高在上的權柄如何尋人?
佛手花與菩提草聽似澤被眾生的救世良藥,實際卻是令他逐漸毒入五臟,身體加速衰老的主因,為此必須找到能為他續命之人。
自卓苒入了戲密盒,尋得以鯤池壇能進入盒內駐留過幾日,更在離開之后發現,毒入五臟的痛楚減緩了許多,雖尚無法痊愈,日常勤武操演不影響內息運行已實屬萬幸。
對卓苒使用醉夜歸,只不過想知道如何影響盒中之人,事后終歸礙著礙著兩人侄親的關系,實在無法泯滅人性地繼續下去,只能另尋方他法運用鯤池壇。
適逢老皇帝病重多年未有起色,當時早已病得陷入昏迷,心有不甘地求進入戲密盒休養,他隱密地換上卓苒的戲密盒,取代老皇帝并送往花楹閣,再藉由宮人病故的緣由,將老皇帝的身軀偷偷送來獵宮。
當時借著獵宮修整,他早將明鏡池底改造得有如鯤池壇般,沒有進入戲密盒的相應,老皇帝根本無法從虛無之中醒來,只要將軀體安置妥當不被發現,他可以安然利用老皇帝的身軀換去身上所有毒血。
為此他也請了高人在明鏡池外下了禁制,唯有秋獼之時方能進入此地,即便平時無人看守也不受影響。
輔政多年的他要辦這些事兒有何困難?更別說知曉這些事兒的宮人早已滅口干凈,又有誰知曉當時龍榻上之人發生了什么事兒?
梁王有若啖足的野獸般轉動著頸項,綻著饜足的淺笑,滿意的看著水晶棺槨內的老者,精氣神彷佛被突然掏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瘦弱干癟,枯瘦得有如飽受風霜無法顧及溫飽的流民般。
“多謝父皇多年護佑。”梁王煞有其事地躬身揖禮,眉眼間盡是不知真假的感謝,隨后便面露欣喜地翻轉著大掌,心醉不已地看著掌上鮐背漸漸消失,告罪般地扶著棺槨說道,“兒終于尋到朝思暮想的姑娘了,再給兒一些時間,只要她愿意與我入戲秘盒同修,定當還父皇自由之身。”
他要的從來不是帝位啊!
萬人之上只是他尋人的利器,誰膽敢在他尋人的路上下絆子,他必當連根拔起!如同當初拒絕給他關于顏娧消息的裴家,不也被陸淮給的消息逼得無法在東越生存?
他只需要東越致力成為賢王,不隨意扼殺手足的敦親之人,權柄自然會下放到他的手上,遇上舒赫前他受了重傷而不良于行,有礙國家體面與觀瞻,父皇也從沒有為此嫌棄,這世上從來就不需要他來為非作歹,有人比他更心急!
“老三都走那么多年了,父皇會怪我嗎?”梁王緊抓著棺槨,眼底泛起了血絲,面有難色地說道,“父皇當真以為老三良善敦厚,沒有半點私心?您可知,這些年兒為延隨丹受了多少苦?”
對奕王殘害靖王之事,為何他恍若未聞,僅僅年年將稅賦送往歸武山,當他第一次服用延髓丹,便察覺內息消散不少,若非他的硬氣功早就進入化境,推遲了影響,只怕現在他已是武功盡失的廢人。
皇家里何來真正良善之人?若非靖王想自爆身份認祖歸宗,揭穿各個皇子并非皇室親子,又怎會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場?
父皇口中心地純善的靖王,打著的又是什么主意?
不正是為博得賢名,求得老皇帝行禪讓之制,好能藉此機會繼任大統,這事兒根本無須他出手,自恃神國血脈的奕王第一個坐不住!
這不差點連一個兒子都沒留下?
“父皇也覺得兒執念過深么?”梁王眼底泄漏出了怒意,不悅地揪起老者衣襟質問,又驚覺大不敬地松了手,趕緊將干扁身軀擺放整齊道,“父皇對不住,兒不是有心的。”
梁王眸光透著悠悠湖水回望剔透的暈黃月色,心有不甘地黯然說道:“顏丫說一切只是兒的執念,真的么?兒只是想后半生能有顏丫陪著啊……”
再抬眼他惡狠狠地咬著牙槽,幾乎快握碎的水晶棺槨映出了一道道血痕,似乎十分不解地問道:“父皇,兒自認這些年沒有任何對不住東越百姓的地方啊!難道兒臨老仍不能從心所欲?”
“不逾矩。”
厲耀再也聽不下去,嚴肅嗓音沉沉地透過水波傳來,梁王大驚失色地四處張望尋找聲源未果,心有余悸地叱喝著:“何人裝神弄鬼?”
“我兒啊!從心所欲,不踰矩啊!”老邁沉著的嗓音里飽含著落寞,似乎未曾想過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仍無法從可悲的事實里跳出思緒。
雖說始終無法放下,他對靖王之死撒手旁觀之事,心里終究高看梁王幾分,期望他能繼任大統,仍舊以畢生武學為他留下了解決之法,梁王不清楚能不能令王座輝煌不再重要,如若按著他的計劃登基,必定能見著留在王座上的玄機啊!
東越這些年來,多數在他掌握下的國境,何處不是繁榮似錦?一個對國家有實際作為的君主,難道不比那可笑的揀擇之法來得好?
他不育之事遲早都得公諸于世,百姓的日子總得過下去啊!在他輔政多年已有可見的功績與一身了化境之界的硬氣功,屆時還有誰能為難得了他?
本以為一切皆是奕王所為,心里始終存著最后一絲希望,至少還有梁王能夠依托東越的未來,如今似乎一切皆成空......
事已至此,他又能如何?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難道終究是他給的教養出了錯?
嘴上雖總與小年輕們斗嘴,他沒有兒子,說他心里真沒有半點對幾個孩子的期望,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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