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鵲清晨一起來,簡單的洗漱后,就拿起包包要出門,還沒走兩步,就聽見身后傳來了師娘齊文娟的聲音,“一大清早著急忙慌的干什么去?飯還沒吃呢。”
“媽,我去練功啊,我今天今天晚上在牡丹樓有演出,《汾河灣》,倒二。”陸云鵲回過頭來,向著齊文娟呵呵一笑,說完話轉身就又要跑,卻被齊文娟一把拉住了。
“以前也不是沒在牡丹樓演過,回回是倒二,怎么,今天有什么不一樣了?平時抓你練功,不是你爸生起氣來,你哪兒就這么早啊,今天怎么的格外特殊呀?”齊文娟看著陸云鵲又生氣又好笑的問道。
“媽,今天不一樣,云笙師哥回來了。這么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在師哥面前演節目呢,就是覺得有點慌。”陸云鵲不好意思的沖齊文娟笑了笑,一臉糾結的說道。
“這你有什么可擔心的,還用擔心云笙笑話你嗎?要說你們兩個孩子呀,云笙一大清早就出門了,說是晚上有驚喜要給你。”齊文娟看著一連忐忑的陸云鵲連忙安撫她說道。
聽到有禮物可以收,陸云鵲高興地連連點頭,向齊文娟擺了擺手,又要向外跑:“好嘞,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去劇場了。”
“急什么急,吃完飯再走,這一大清早起來,我做了這一桌子菜,你們都走了?!”齊文娟看見一心只想往外跑陸云鵲,想起早上起來沒有攔住的沐云笙,氣得直跳腳。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陸云鵲已經跑到了大門口,向齊文娟擺了擺手說道:“我回來吃,一個小時。”
“好,好,好,我一會兒出去逛逛,給云笙買點他需要的東西,你有沒有什么想要買的呀?我幫你帶回來。”齊文娟無奈的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買就行,對了,媽,晚上我想吃可樂雞翅,和糖醋排骨。”陸云鵲回過頭來,想了想笑嘻嘻的說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早上飯還沒吃呢,就開始想晚上飯?!”聽到陸云鵲的話,齊文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回答說。
“媽媽最好了,謝謝媽媽!”站在門口的陸云鵲沖齊文娟,笑了笑隨手給了齊文娟了一個飛吻,轉身就跑了出去。
“那我給你把飯放鍋里了。”齊文娟看著陸云鵲,急匆匆出門的身影,有高興又無奈的感慨道,“這些孩子一個都不省心。”
陸云鵲出了家門,慢悠悠的往小劇場走,心里抑制不住的狂喜,自從大師哥沐云笙十三歲倒倉執意離開后,已經過了整整六年。
這六年,青云社更是一路的風雨飄搖,萬幸,都過去了。整整六年變化真的是太多了。
六年前師哥已經可以登臺表演的時候,自己還是個只能坐在后臺等著師哥下臺帶自己出去玩的小丫頭,沒想到現在也成了劇場里可以演倒二的角兒,身邊的師兄弟也多了起來,除了云字科的八個人,后來又有了起字科,龍字科,青云社不停的有人加入,有人退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想起這些年發生了許多事啊,陸云鵲覺得有些感慨,可是一想起到了晚上,沐云笙會來看自己的表演又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忐忑,和心慌。
就這么一路糾結著,陸云鵲很快就來到了小劇場,還沒進門就聽見了二師哥丁云鳴和師叔唐昭的聲音。
“師哥,師叔。”陸云鵲推開門乖巧的打招呼說道。
“云鵲來了,難得這么早。”唐昭笑呵呵的打趣陸云鵲說道。
“呵呵,今天起早了。”陸云鵲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說道。
“別說你睡不著,你看你師哥,一大清早就把我叫起來了。”唐昭看了一眼一旁的丁云鳴說道。
“今天晚上師父也要來,大師兄又回來了,當然覺得……”陸云鵲看了一眼丁云鳴,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說道。
唐昭連忙安慰兩個人說道,“咳,沒事,云鵲,你現在是真的挺不錯的了,云鳴現在更是,要我說呀,不用擔心,今天晚上的演出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謝謝師叔,我知道了。”陸云鵲點了點頭回答說道。
“云笙回來啦,你們是云字科八個人,第一次這么齊,你們師父可算可以高興點了。”唐昭看了看丁云鳴和陸云鵲欣慰的說道。
“嗯,對了,云啟呢?”陸云鵲點了點頭,環視了一圈,一臉納悶的問道。
“沒見著,你也知道自從出過那件事之后,云啟他一直……”提起方云啟,丁云鳴一臉無奈的說道。
“就因為易成飛那個家伙?我看他就是挨揍挨得少,我告訴方叔再打他一頓,他就老實了。”
易成飛是原來起字科的大師兄易起渝,一提起他,陸云鵲就氣不打一處來。
作為起字科的大師兄,師父秦伯仁對他當然十分重視,想盡辦法幫助他成名立萬,可是就在青云社剛剛出現一點輿論問題的時候,易成飛居然選擇離開青云社。如果僅僅是離開也就算了,可是還差點騙走了方云啟,現在還到在網上處抹黑師傅。
“云鵲,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啟和他的關系好,你看云啟這不是回來了么?”丁云鳴見陸云鵲一副氣的不行的樣子,連忙勸解她說道。
“我是生氣,方云啟就是個大笨蛋,你說他倒完倉之后,現在就是個破鑼嗓子,除了青云社哪里有人要他啊,易成飛那個家伙就是看他現在稍微有點名氣想拉他走,等過兩年呢,萬一發展不好,易成飛還能要他不?”陸云鵲無奈的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所以說呀,云啟這件事情就咱們幾個人知道,以后都別提了。”唐昭一臉認真的說道。
陸云鵲和丁云鳴都點了點頭。
唐昭看著依舊一臉不樂意的陸云鵲,無奈的搖了搖頭,來到臺下,摸了摸陸云鵲的頭。
唐昭知道對于陸云鵲而言秦伯仁和齊文娟兩個人就是她的全部。
那時候青云社還沒有成立,秦伯仁和齊文娟兩個人過得十分窘迫,為了生活也為了提升知名度,兩個人經常帶著幾個人到處去走穴,給人家說相聲,唱大鼓。
直到那天,兩個人去到了下面的一個小村里演出,演出結束的時候,齊文娟在后臺看到了一個穿著臟兮兮的破棉襖,一條已經漏棉花的棉褲和一雙左右不一的鞋子的小女孩,正站在不遠處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齊文娟和秦伯仁結婚多年,但是都沒能有孩子,齊文娟一直覺得十分遺憾,于是一見到陸云鵲就覺得十分的喜愛,連忙從箱子里拿了兩塊糖果,快走幾步來到陸云鵲的身邊。
那時候陸云鵲的年紀雖然還小,可是啊,她卻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齊文娟拿著糖果走向她的時候,她的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
“小丫頭,你看什么呢?”齊文娟看著年幼的陸云鵲笑呵呵的問道。
“看你。”年幼的陸云鵲抬起頭看著齊文娟笑呵呵的說道。
“為什么看我?”齊文娟繼續笑呵呵的問道。
“你長的好看,衣服好看,唱歌也好看。”年幼的陸云鵲想了想認真的說道。
“你爸媽呢?”齊文娟看著陸云鵲納悶的問道。
“都死了。”這時一邊的一個中年婦女回答說道,“你是來這表演的演員,不知道情況,這個小丫頭命硬,把她爸媽都克死了,就剩她一個,命太硬也沒人敢養她,就在村里吃百家飯長大的。”
聽到村里人的說法,齊文娟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可是。低下頭一看見那對水汪汪的眼睛,齊文娟的心就化了。
“小丫頭,你想不想像阿姨一樣唱大鼓?”齊文娟笑瞇瞇的問道。
“想,唱大鼓好看。”年幼的陸云鵲開心的回答說道。
這時秦伯仁來到了齊文娟的身后,一動不動的看著年幼的陸云鵲,陸云鵲被嚴肅的秦伯仁鎮住了,但是依舊仰著頭看向秦伯仁,絲毫不示弱。
就這樣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秦伯仁笑了出來:“是個好孩子,你又喜歡她,咱們帶她回家。命硬什么的,不要緊。”
聽到秦伯仁這樣說,齊文娟也高興起來,拉著陸云鵲的小手問道:“丫頭,阿姨帶你走,給阿姨當閨女好不好?到阿姨家,阿姨叫你唱大鼓,看見后面那個叔叔沒有,他是說相聲的,到時候也讓他教你說相聲。”
“相聲?什么是相聲。”年幼的陸云鵲迷茫的看向秦伯仁。
“相聲?相聲就是相貌之相,聲音之聲啊。”秦伯仁蹲下來,一把抱起了陸云鵲,認真的說道。
“嗯?”陸云鵲依舊一臉的迷茫。
秦伯仁一臉慈愛地說道,“你還太小了,這八個字,你也許要用很長時間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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