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過言語,顧知意一臉無所謂地把胳膊抬高,任由文婆子從頭到腳搜了個遍。
簪子本來就不在她身上,所以文婆子自然是什么都沒搜到,出了隔間對著顧南搖了搖頭。
“多謝父親夸獎。”
笑話,她要是再不讓步,火氣不就都撒到她頭上了么!
煩躁了一天,終于有點讓他高興的事了,顧南大笑兩聲,在顧知意肩上重重地拍了拍,看起來頗為欣慰。
公事公辦的語氣很是生硬,很顯然她是顧南身邊的親信,顧知意放下了拉攏的心思。
“好了父親,不是說要搜身么,怎么還不開始?”
看顧知意與父親一派其樂融融,顧知曼的臉上明顯帶著不滿,皺著眉催促道。
顧知意走到一邊的座椅上坐下,一旁的丫鬟很快便奉上一盞茶。
被叫到的文婆子低聲應了聲是,隨即朝顧知意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她跟上,蒼老的面孔淡然得看不出任何表情。
“六小姐,請你把手抬高,好讓老奴仔細檢查。”
“行了,可能是你在哪個地方掉了,等過幾天為父再給你買一套頭面。”
顧南坐在太師椅上,輕抿了一口茶,對顧知曼許諾道。
原本聽到簪子不在顧知意身上,顧知曼剛要抽泣,卻冷不丁地聽到父親給她許諾了一套頭面,臉上的委屈一掃而光。
“好好好!”顧南臉上的細紋隨著笑意顫動,并沒有察覺到顧知曼的不滿,對身邊的一個婆子吩咐道,“你帶小姐去里面吧。”
顧知意原本就想說這件事,現在聽到顧南提起,心中自然是一百個樂意,蔥白細嫩的指尖指了指東南方向。
“就挽禾院吧!”
顧知意說得輕松,語氣仿佛只是簡單地說了句“吃飽了”一般。
可坐在主座的顧南卻沒有那么淡定了。
“什么?挽禾院?”顧南皺眉,連忙否認“不行,這是你娘生前住的院子,已經很多年沒人住了,你看選個其他院子吧。”
挽禾院,是程涼生前的住處,自她去世后便荒廢了。因為沒有人愿意去沾那個晦氣,久而久之,挽禾院便成了顧家上下心知肚明的禁地。
現在顧知意一上來就說要去“禁地”,顧南自然是不同意的。
可是顧知意早就料到顧南會不同意了,心中早有另一套說辭。
“父親,我自小便沒了母親,現在連想多靠近母親一點點都不行嗎?”
說著,顧知意在顧南面前比劃了個一丟丟的手勢,一雙極其神似程涼的眼睛也氤氳了水汽。
顧南看到顧知意眼里的淚花,仿佛看到了泫然欲泣的程涼,眼底的不耐煩頓時消了大半。
“好。”
最終他還是妥協了。
“知意啊,告訴為父,你想要哪個院子,我這就叫人去收拾出來。”
證明了顧知意的清白,顧南自然是要兌換諾言。
“那我要信芳閣的頭面!”
信芳閣是這幾年內突然名聲鶴起的一家專門賣女子衣飾的店鋪,雖是新秀,但里面出的花樣卻是非常絢美,做工也是一等一的精細,引得京城里的各家名媛都前來光顧。
“好,不愧是我顧南的女兒!”
“好。”
顧南放下手里的茶盞,暗自朝身邊的一個人使了個顏色。
得到命令的人很快便退了下去。
顧知意暗自撇了撇嘴,面對顧南的夸獎,只是輕輕頷了頷首,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
而顧南臉上的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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