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并沒有如上輩子一般,抄檢了段家,將段家眾人流放,而是下了一道圣旨,將段家所有在朝為官的子弟,統統都罷免回鄉,并勒令段家從此以后世世代代不得參加科考,不得入朝為官,徹底斷了段家子弟入仕的道路。
段家祖上出過帝師,雖然得歷代皇帝敬重,族中卻有家訓:族中子弟不得入京為官。
也因此,段家子弟凡是入仕的,基本都在南邊兒,可以說,段家的根基在南邊兒。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初段氏與韓熾一見鐘情嫁入京城,段家為此擔心不已,擔心段氏遠嫁沒有倚仗,而這次尋到的韓熾的罪證,段家也是快馬加鞭秘密送到元岐風手中。
可現在,元家與段家一起彈劾韓熾,元家被齊文帝大肆獎賞,賜金銀,賜田地,而段家非但沒有得到賞賜,反而被斷了官途。
如此一來,人們議論紛紛,都覺得段家只怕私下里是要怨恨元岐風的了,畢竟誰也接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雖然段家是韓熾姻親,但段氏已亡,如今段韓兩家是有仇的,況且,彈劾韓熾的這件事情中,段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氣。
皇宮大內,勤政殿中,齊文帝慢慢的翻閱著手里的奏章,劉公公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著。
“皇上,喝口茶吧。”劉公公端過小太監奉上來的香茶,放在了齊文帝的案前:“您也忙了這許久,可不能太過勞累才是。”
“小柱子啊。”齊文帝將手中的奏章放下,并沒有端那茶盞,而是問道:“你說,我該拿元家和宣家怎么辦呢?”
之前劉恒暗中命人傳到齊文帝耳中的那些所謂預言,齊文帝并沒有淡忘,反而時常的想起來,這件事情,如今便是他心頭的一根刺兒。
可是,元家和宣家,這兩個他目前暫時一個都動不了,宣家有太后護著,而且如今軒轅澈還是太子,而元岐風是大歷朝的戰神,但凡他若是無故懲治了元家,只怕天下的百姓都不答應。
齊文帝不想江山動蕩,更不想因為自己的舉動,導致皇位不穩。
預言中說,宣家和元家一旦聯合,必然會撼動他的帝位,甚至可能翻了他的江山,他也一直在暗中提防著,可總是這么小心翼翼的提防,不是事兒啊,要有什么辦法,能徹底免了禍患才好。
劉公公自然明了齊文帝憂心什么,便出主意道:“皇上,莫不如,就像這次分化元家和段家一般?若是元家和宣家也徹底決裂了,您就無需擔心了。”
“段家那是離得遠,手伸不了那么長,可元家宣家都在京城,那個方法可不管用,況且,這次元家段家會不會因此生了嫌隙,還未可知呢。”齊文帝冷笑一聲:“朕的這些臣子們,一個個都是人jing,安上條尾巴,都能做猴兒了。”
劉公公便笑道:“您可是天,他們便都是猴兒,到了您面前,也自是不能翻云覆雨的,如何還不是您說了算?”
“你這嘴倒乖覺,跟誰學得,油嘴滑舌的。”齊文帝聞言便笑了起來,虛點了點劉公公,舒展了眉頭。
“皇上,奴說的可是實話!”劉公公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兒。
齊文帝的心情,被劉公公哄得好了些,便又開始翻閱起奏章來,只是不一會兒,便被一道奏章氣得摔了茶杯。
“皇上,息怒啊!”劉公公見了心中一驚,忙上前給齊文帝撫背順氣兒:“您可要保重龍體才是。”
“哼!”齊文帝氣得眼睛發紅:“去,去宣杜石舟,讓他趕緊給我滾進來。”
杜石舟,正是大歷朝的兵部尚書。
“是。”
劉公公忙應了,便出去著人去宣兵部尚書來勤政殿面圣。
小半個時辰后,杜石舟便匆匆來了勤政殿。
“臣杜石舟見過皇上。”杜石舟不知道齊文帝突然宣自己來勤政殿,到底是何事情,心中有些惶恐,一見了齊文帝便忙行了大禮。
“杜愛卿。”齊文帝看著杜石舟,緩聲問道:“最近邊疆情況如何?”
“回皇上。”杜石舟見齊文帝是問這個事情,心中便松了一口氣,忙應道:“如今邊疆太平,自從兩年前元大將軍返京之后,兵部便派了新的將領駐守邊疆,想來是咱們大歷朝將那敕勒打怕了,這兩年來,敕勒并沒有再犯,只與周邊其周邊小國起了些沖突罷了。”
“你確定?”齊文帝盯著杜石舟,一字一頓的問道。
杜石舟被齊文帝的語氣驚了一下,忙細細的想了想邊疆那邊回饋的情況,確認記憶沒有出現錯誤,這才忙應道:“回皇上,臣確定,如今邊疆一切太平。”、
“一切太平?”齊文帝瞇了瞇眼睛,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震怒。
“是……是!”不知道怎么的,杜石舟的額頭開始冒出了冷汗來,今日齊文帝的態度真的是太奇怪了,難不成邊疆出現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好……好……好!”齊文帝咬著牙笑了笑:“朕真是不知道,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是干什么吃的,這就是你所說的邊疆太平?你給朕好好看看,這是太平嗎?”
一邊說著,齊文帝便將手中的奏折重重的砸向了杜石舟。
那奏折砸在了杜石舟的額角上,他不敢呼痛,忙撿起落在了地上的奏折。
杜石舟展開奏折,細細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忙抬頭看向了齊文帝:“皇……皇上,這……這……”
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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