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念卿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狠的話。
墨蕭放開蘇念卿,看著她臉上無所謂的表情,心口一陣劇痛過后便又是滿滿的憤怒如今她想和離竟利用父皇來威脅他。
墨蕭輕輕啟唇,“你當真如此恨我入骨?還是從未愛過我?”
大婚以后,她便再未說過一次愛他,她說得最多的便是和離,與他和離似乎是她最大的心愿。
蘇念卿苦笑一聲,“恨不恨,愛不愛,都是曾經了,如今我只想要自由。”
墨蕭就那樣定定的看著蘇念卿,似乎像是要將她看穿,“那楚沉呢?”
今日,她如此決絕是因為楚沉嗎?因為楚沉滿眼都是她,她便被他的真情所感動是這樣嗎?
蘇念卿看著墨蕭再次輕笑一聲,“對,是因為楚公子,與其找一個我滿眼都是他的男子,不如找一個他眼里滿眼都是我的人。”
蘇念卿此時只想和離,便順著墨蕭的話往下說,只要能夠和離,她便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一輩子這么長她為何偏偏要將自己困在他身邊?
墨蕭再次怒了,“果然是因著他,蘇念卿,你果然,哈哈!”
墨蕭發狂般狂笑,心里不時抽痛。
“所以你是答應了嗎?”
蘇念卿試探著開口,她不明白墨蕭此時這樣的表現到底是為何。
墨蕭笑完看著蘇念卿緩緩開口,“所以本王必要成人之美,將自己的王妃拱手讓給他人是嗎?”
這是多么諷刺的一件事,如今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墨蕭此前從未想過的。
蘇念卿不語,只抬眸看著墨蕭等著他的回答。
墨蕭像是喝醉酒一樣,向后踉蹌著退了幾步,“隨我回去,稟告父皇。”
確如他所說,蘇念卿進了王府,入了宗祠,和離便不是他說的這么簡單了。
“好!”蘇念卿欣然答應,心里便想著往后不在墨蕭身邊的生活,無人問你粥可溫,無人陪你立黃昏便也是一種幸福吧!
此前在并州,她無事可做,便在墻角看著天上的落日,一動不動便是一整天,她便也覺得這種生活是幸福的,可是遇到墨蕭以后,她便覺得那種愜意,似乎早已不見了蹤影。
見蘇念卿滿眼都是期盼,墨蕭終是開口,“不準楚沉同我們一起。”
他便再也不想見楚沉看蘇念卿的眼神,他看蘇念卿時,滿眼都是她。那種愛慕與憐惜他從未在楚沉眼里見過,也從未見哪個男子對一個女子是這般。
“好!”
墨蕭說的所有話蘇念卿都欣然答應,她今日只不過是拿楚沉來當了擋箭牌。此前早已想好,她欠他良多,回去以后兩人再無往來也再無關系,不如趁此撇開了他。
墨蕭心里五味雜陳,此時他便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了,他不想看到蘇念卿那般期許的眼神。
過了兩日,蘇念卿好些了,一行人便啟程了,楚沉卻不知什么時候便已不見了蹤影,他總是那般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什么時候便又消失不見。
蘇念卿不知道的是楚沉在某處,看著她同墨蕭離開,或許某天他又會突然跳出來。
而此時的皇城里風云變幻。榮貴妃利用自己的勢力到處拉攏權臣,而五皇子是你一再壯大,到處彈劾墨蕭以及彈劾支持的那些人。他的手段一向狠辣,殺雞儆猴過后,一些膽小的人便已投靠了他。
而此時,便有人利用蘇延澤做文章了。墨蕭和蘇念卿剛到城外邵淳便已等在城外。
見到邵淳一臉急匆匆的表情,墨蕭便知道定然是宮里出事了。于是墨蕭將邵淳引到一處小樹林里。
墨蕭站著,雙手背在身后輕聲問道:“可是宮里出了什么事?”
邵淳拱手,“蘇將軍出事了,此時蘇府被封了。”
聽到蘇將軍幾個字,墨蕭驟然回頭,“因何?”
蘇延澤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突然蘇府被封,他心下便覺得不好,難道有人拿蘇延澤大做文章?
“有人拿了證據到皇上面前說是蘇將軍克扣軍餉,濫殺士兵,甚至有證人在御前告御狀。”
墨蕭捏緊拳頭,他出門之前便知只要他一走,必然皇城風云變幻,可是他未曾想到那些人會拿蘇延澤大做文章。
“父皇怎么說?”
皇帝只是因為當皇子的事,把他拿出來當擋箭牌而已,并未把所有的權利交給他,甚至也沒有把皇位傳給他的意思,這江山是他極看重的,他定然是會出來主持公道吧!
邵淳垂下頭去,小聲道:“皇上只是讓立即找到蘇將軍,并未過多阻攔。”
所以邵淳不明白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皇帝若是再不主持公道的話,只怕他家王爺的地位岌岌可危,會被五皇子取而代之。
想到這一堆的事再想到思念卿,墨蕭便覺得頭痛不已。
可是他當然清楚,她最在意的便是她的哥哥,即使他的哥哥有可能已不在人世。可是她若知道她哥哥被人如此誣陷,他心里定然也是極難過的,她定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墨蕭同樣也是不允許的。
她曾經如此護他的哥哥,護著她想要保護的蘇家,甚至與他交易。可如今,他哥哥不在他便已這么決絕地想要同他和離。
“念兒,若我們再無可能,那便再護你一次。”
護著她要守護的蘇家,若有可能他也愿意護她一生的。
馬車已停了有些時日,蘇念卿見墨蕭半晌都未回來,便掀開車簾來看,可她看到的只是邵淳緩緩向她走過來,而墨蕭并未在附近。
邵淳拱手道:“王妃王爺有急事先回府了,屬下送王妃。”
蘇念卿蹙眉,可并未言語只輕輕拉下車簾重新坐回馬車上。
還是原來的王府,還是原來的青石板路,還是和原來一樣等著他,只是這次是等他和離。
出去半月有余,蘇年輕發現門口的大榕樹抽出了新芽。許多花也開始長出的花骨朵,王府似乎一片春意盎然,可她心里還和原來一樣的冷。今年這個冬天過得極慢,仿佛是過了許多年,因為此前三年才經歷的過的事,在這半年里,她經歷了許多。
墨蕭獨自一人入宮,可今日入宮的路似乎極難,剛到宮門口便有侍衛要收了他的劍。
墨蕭拔出劍,“身為禁衛軍,你們的職責是守護皇宮的安全,是誰讓你們在這宮門口的?”
這些都曾是他的屬下可如今歸五皇子掌管著,這禁衛軍便變相成了他的爪牙。
他不過只是出去了幾日,如今這皇宮便要翻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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