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飛煙環視周圍,眾人雖然同情坐在地上的吳氏和陳倩倩,可沒有一人敢上來幫她們的。
她是現代人的芯,社會上的冷漠現象看了不少,就像熱搜上的扶不扶,公交車女司機被侵犯……所以她早已見怪不怪。
哪怕換了自己,面對危險,她也不一定敢為毫無關系的人打抱不平。
只是大叔公身為一族之長,曾經掌管著陳家村,就算現在不管事了,那也不能裝眼瞎,不分是非吧?
她強壓住心里的怒氣,道:“大叔公,古言有云,百善孝為先,何為孝?難道在場的眾人不知,那大叔公也不知?”
大叔公聞言,老臉一拉,慢悠悠說道:“孝就是兒女不得違背父母,長輩的心意,不得頂撞父母,長輩,須得給父母養老,好生對待。”
藍飛煙正色道:“既然大叔公明這個理,那我請問大叔公,張巧巧她將外祖母摔傷,可是孝?她辱罵外祖母,可是孝?她揚言不贍養外祖母可是孝?還有,她對自己的夫君施暴,辱罵夫君,逼迫夫君下跪,可是犯了七出之罪?”
大叔公被問得一愣一愣得,這煙丫頭以前不是個悶葫蘆嗎?怎的今日這嘴跟早上樹枝上的麻雀般,吱吱喳喳的,吵得他耳朵嗡嗡作響,腦殼疼。
大叔公見眾人都看著他,索性大手一揮。
“唉呀呀,你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我管不了了,那誰,小花小草啊,過來扶大叔公回去,大叔公老了,站這累得慌。”
陳小花沒想到,大叔公現在這么不頂事了,她原還想著,指望大叔公能幫幫祖母來著,卻沒想到他是來和稀泥的,她歉意地看了藍飛煙一眼,這才上前扶著大叔公。
小花和小草扶著大叔公走出院里時,正好碰上走得氣喘吁吁的胖嬸。
小花,小草齊開口,“胖嬸好!”
胖嬸看著黑著臉的大叔公,露出詫異的眼神,這誰惱著他了?
“大叔公,你來了?咦,你怎么又走了?事情都解決了?”
面對這靈魂三拷問,可想而知大叔公的表情,哈哈哈……
大叔公連看都沒看胖嬸一眼,只是拼命地加快腳步,倒是陳小花陳小草覺得,扶住他手臂的手,反而有些礙事了。
“小花小草,趕緊走,大叔公最怕這個話撈了。”
只要看到胖嬸,大叔公就覺得哪哪不舒服,聽到胖嬸那叨叨叨的聲音,他這心啊就跳得可快啦,生怕哪天就活生生給炸開。
這么一來,小花小草只好放開扶大叔公的手臂,跟在他后面,看著大步向前的大叔公,陳小花暗自道:大叔公走得還真穩,一點都不像七十多歲該有的樣子。
胖嬸看著大叔公似被鬼追的模樣,又大笑起來,“大叔公,你悠著點,都多大歲數了,自己心里沒點數嗎?走那么快做什么,萬一摔倒了,那可不得了,你兒媳婦不定愿意服侍你吃喝拉撒。”
聽了這話,大叔公走得更快了,那模樣猶如狂奔的鴨子,左右搖擺。
離陳家不遠處的屋頂上,站著兩個年紀相仿,大概十七八歲的人,其中一個身穿藍色長開衫,里著白色衫衣,腰間是一條鑲玉的金絲腰帶,一頭黑發盡數用一個玉冠別上,他臉似美玉,眼似星辰,手拿一柄山水圖案的折扇,好一個翩翩公子哥。
只見他緊盯著陳家院子,又問旁邊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男子。
“無為,你不是說它們跟隨著一只陌生的狼來了這嗎?怎么不見蹤影?”
那個叫無為的人,四周望了望,心里也好生納悶,他明明看到它們往這邊的方向跑來的呀,當時他怕它們到村里來傷人,這才急急叫上公子過來,因為它們只聽公子的話。
無為撓撓頭,道:“公子,莫不是它們見公子來了,心里害怕,所以又走了?要不然就是它們躲起來了,想趁機咬人。”
這位公子名喚夜星辰,八歲時就跟著大將軍,也就是他的舅舅,來到這里守護邊關,如今已十七歲,早已升為少將軍。
無為是他的隨從,大他兩歲,從小就跟著夜星辰,保護著他。
夜星辰冷眼看著陳家院子的人,對于那些熱鬧他并不感興趣,反而有些看不起這些人,窩里斗,家里橫,沒半點出息,若真有本事,就該去從軍,抵抗外來的入侵者。
不管是為錢,還是為權去斗,他最是看不起,所以,這些年他一直不愿回京城去,只想跟舅舅一樣,守住這方國土。
幽關城是個關鍵的地方,若是這城守不住,那別說天心國會打過來,周圍的小國也會來瓜分寒淵國的城池。
他的舅舅,就是皇上派來的那位有名的大將軍,守了這三十來年,這才保得幽關城平安,幽關城平安了,那城里和城外的各個縣的百姓也就平安,包括與天心國交界的靖遠縣。
只是如今大將軍已接近六十歲,年紀有些大,打起仗來也有些力不從心,幸好夜星辰在他身旁輔助,倒也沒出過大問題。
張巧巧見大叔公已走,再也沒人給陳倩倩說話,她膽子更肥了,只見她大搖大擺走到藍飛煙面前,奚落道:“嘖嘖嘖,我說藍飛煙,你也太蠢了吧,看你把大叔公都氣走了,這下再也沒人幫你說話了,你若識像,就把那一兩銀子交出來,否則你們今晚別想回去。”
張巧巧一臉的得意:哼,十一歲的丫頭片子,敢跟老娘斗,你還嫩了點。
眾人都以為藍飛煙會和她娘一樣,哭哭啼啼,或者和她弟弟一樣,氣得用頭去撞張巧巧,可看她竟然一點都不氣惱,眾人納悶:她轉性子了嗎?
只有陳月月知道藍飛煙的性子,對付壞人,她自有一套,用一個名詞來概括,就是:笑面虎。
咱不能還沒出手呢,就被對方給氣死了,對吧?所以,她就算心里恨得撓心,恨得牙癢癢,她依舊能笑瞇瞇的懟對方,萬一把對方給懟死了,那不是賺大發了嗎?畢竟氣死人不用償命。
陳倩倩已由藍飛霧扶了起來,她扯了扯藍飛煙的衣袖,弱弱道:“煙兒,你把銀子給她吧。”
而胖嬸這時也招呼自家兩個兒子,還有里正,幾人把吳氏抬到椅子上坐下。
藍飛煙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道:“娘,銀子既然落入了我的口袋,我是不會再拿出來的。”
眾人見她笑嘻嘻的模樣,紛紛搖頭,這丫頭怕是那天摔壞腦袋了,不然怎么見了娘和外祖母傷成這樣,她還笑得出來。
站在屋檐上的夜星辰,撇撇嘴:為了一兩銀子就鬧得跟仇人似的,當真是小井市民的做法。
無為也認出藍飛煙就是那天在山腳下,撞到腦子的小姑娘,他笑道:“公子,你說那小丫頭怎么膽子變大了?”
夜星辰不屑,冷哼一聲,“你沒聽他們說有一兩銀子嗎?”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話有一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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