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收回目光,看向堂下兩人,“你可有證據證明,確是刁府的人?”
陳月月這急性子,真想站起來對他破口大罵,這縣令也太磨嘰,跪了這么久,也不叫她們起來回話,她膝蓋都疼了起來。
藍飛煙道:“我們都親眼所見,大老爺可以傳張圖過來,一問便知。”
此案關系到刁府,張啟本想私下解決,可看到門口的百姓,還有無為投過來目光,他只好繼續審下去。
他隨既讓人去請刁老爺,張圖,還有張巧巧過來。
“藍飛煙,你娘叫什么?我也一并讓人帶她過來吧。”
“我娘叫陳倩倩。”
張啟聽到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似在哪聽過。
一旁負責記錄的張示忙提醒他。
“大人,今早來的那位婦人便叫陳倩倩。”
這下,張啟想才了起來。
這幾天,張啟正為李彪的案子沒有一點頭緒而苦惱,再加上少將軍又催得急,未免有些急燥。
今早忽聞手下人說,門外有一名婦人說她知道殺死李彪的兇手在哪,喜得他急忙親自帶人去將那“兇手”抓了回來。
這“兇手”便是胡林,他果然說服了陳倩倩,讓她假裝供出自己,領那一百兩賞錢。
胡林與陳倩倩本就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老實人,既不識字,也不懂半點律法,而胡林原想著,只要陳倩倩拿到銀子,解了燃眉之急,到時縣令大人知道抓錯了人,便會放了他,大不了打他一通板子。
張啟隨便問胡林幾個問題,便知道他不是真兇,當時他是真的想以假亂真來著,哪又料到,無為又來催他,陳啟無奈,只得匆匆將胡林交了出去,無為是什么人?他又怎會看不出胡林不是真兇,便又將張啟臭罵了一頓。
無為可是少將軍身旁的大紅人,紅的發紫的那種,張啟也只能默默受著。
被罵后的張啟心中惱怒,這陳倩倩城門都還未走出去,就被衙役抓了回去,張啟命人將陳倩倩與胡林各打十大板,然后丟進大牢里,等候發落。
現在張啟一聽陳倩倩是藍飛煙的娘,瞬間黑著臉,只見他舉起驚堂木猛拍,“好啊,你一家子當這里是你家的后院嗎?本官這一整天專為你家審案了。”
藍飛煙與陳月月一聽這話,互視一眼,看來,陳倩倩和胡林肯定來了衙門,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
不過聽張啟的語氣,他肯定是識破了胡林的計劃,所以才會這般生氣。
藍飛煙又瞅向堂上的張啟,苦著臉,凄凄道:“大,大人,我家小弟被人抓了,我,我不來衙門,那我去哪啊?”
說完又哭了起來。
陳月月也道:“大人,城里人都說你是青天大老爺,我原先本是不信的,今日一見,大人果然如,如……”
陳月月一時間不知該把歷史上的哪位青官搬出來,因為她實在不知這是個什么朝代,她急得直撓頭。
忽然,靈光一閃,又道:“果然如天上的神仙般,相貌堂堂,俊氣非凡,想來大人肯定會明察秋毫,明辨是非,是位好官啊!”
這一通亂七八糟的話說出口,連陳月月自己都感到別扭。
張啟又一拍驚堂木,怒道:“胡說什么?”
他指著藍飛煙,恨不得下去扇她幾個耳光,“今早你娘與胡林竄通騙取賞錢,現在你又誣告刁老爺,本官若是不懲罰你們這些刁民,只怕你們更是目無王法,無法無天了。”
藍飛煙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瞅向門口的眾人,心生一智,大哭了起來。
“大人,我不知道我娘在哪啊,我是來狀告刁府管家張圖,抓走我家小弟的,大人為何認為我是說謊?莫不是鄉下的傳言說的都是真的。”
張啟眉眼微動,他能有什么傳言?
藍飛煙故作害怕,伏著身子,小聲道:“我聽說,聽說城里的刁老爺財大氣粗,就連縣令大人都要讓他三分,我原本不信,可剛剛大人聽到是刁老爺的管家抓走了我小弟,想來大人是怕了,這才顧左右而言他,不為小民女做主了吧!”
“胡說,本官乃朝廷命官,又怎會怕一個小小的商人,念你小小年紀,本官不與你計較。”
他見門口的人越來越多,有些都站到這院子里了。
“也罷,張圖等人本官已派人去找,想到很快就會來到,而你娘與胡林卻還在牢里,本官讓他們上堂來,一同審理,也省得別人說本官欺負你個小姑娘。”
旁邊的衙役一聽,急忙走出去,到牢里抓人。
陳月月跪得膝蓋鉆心的痛。她低下頭,望向藍飛煙,小聲嘀咕起來,“飛煙,咱們這事倒是不怕,干娘那事卻可大可小,你可想到辦法沒?”
藍飛煙亦低下頭,趁著抹眼淚的時候,道:“我還沒想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沒過多久,陳倩倩與胡林慢吞吞地走了過來,待看著跪在地上的藍飛煙與陳月月時,陳倩倩大驚,還以為是自己連累了她。
嚇得她
急忙跪下,猛磕頭,“大人,騙取賞錢的事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并不關煙兒和月月的事啊,她們根本就不知情,還請大人放了她們吧。”
胡林也跪了下來,此時他心中后悔不已,本就不該出這餿主意的,都是被那一百兩賞銀沖暈了頭腦,自己受累就算了,還連了陳倩倩一家。
想到這,他也磕起頭來,“大人明鑒,這事全是我出的主意,不關她們的事,所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張啟此刻腦袋瓜子更痛了。
“你們都給我住嘴。”
“陳倩倩,本官問你,藍飛煙狀告張圖抓走了你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張圖為什么要抓走你兒子?”
陳倩倩聽說藍飛霧被抓走,心里一急,正想回話,陳月月卻悄悄按住她的手,并搖了搖頭。
藍飛煙怕陳倩倩說出欠張巧巧銀子的事,急忙開口道:“大人,我想起來了,肯定是因為昨晚的事,張圖是想報復我家。”
張啟問:“什么事?”
“大人,我外祖母這些年來替人縫補衣服,賺了有一兩銀子,外祖母心疼我娘一人養著兩個娃,就把銀子給了我娘,哪知道被舅母知道了這件事,她不依,就打我外祖母,打我娘。
我當時氣惱了,不知怎的,就,就把舅母的胳膊給弄傷了,后來,又不知從哪竄出來幾只狼,又把張圖這幾人給咬了。
大人,狼咬人這事,可不能怪我啊,它們從哪竄出來的我都不知道,當時我們都嚇壞了,你可以去問陳家村的人,當時有好多人都看到了。
我不小心弄傷舅母的手,可舅母也打了我外祖母,打了我娘,這也扯平了,可那張圖為什么還要抓走我小弟啊?
舅母說我娘欠她五十兩銀子,天天來我家逼我娘還錢,可這根本就是瞎說,我外祖父在世時,倒是給過我娘一點銀子。”
說到這,藍飛煙又哭起來,“舅母莫不是記恨外祖母外祖父對我們好,這才懷恨在心,要將我小弟賣掉,可,可我外祖父都被她氣死了,她怎么還不解恨啊……
大人,舅母前些天帶人來我家差點將我打死,你看我這額頭。”
藍飛煙邊說,邊用手撩起劉海給張啟看額頭上的傷疤。
只見她放下劉海,又凄凄道:“昨晚舅母不但打我娘,還打我外祖母,我娘被舅母逼得沒法子,這才起了騙賞錢的心思,她這都是為了我和弟弟,為了外祖母啊。”三五第一小說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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