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急匆匆走進書房，“公子，無海帶著人來了。”

夜星辰放下手中的筆，看向門口，只見無海帶著一個六十多歲，柱著拐杖的老婦人走了進來。

無海上前行禮，“公子，她是陳夫人身邊的呂嬤嬤，因為三年前摔傷了腿，陳夫人見她年事已高，不忍心她再勞累，便派人把她送回了老家，與她兒子團聚。”

呂嬤嬤雖然不認識夜星辰，可見他氣度不凡，想來身份不低，急忙行了一禮，“老身見過公子。”

“呂嬤嬤不用多禮，本王讓人把你從千里之外請來，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情問你，你可知，陳誠一家已被滅門？”

“啊！”

呂嬤嬤驚得險些倒地，幸好無海扶住了她。

“這，這怎么會，怎么會啊？老爺和夫人都是大好人，怎么會有人殺他們……”

呂嬤嬤掩面而泣。

“無為，給呂嬤嬤搬張椅子。”

夜星辰仔細地看著呂嬤嬤的表情，已知她是真的傷心，并不像是作假。

好一會，呂嬤嬤才停止了哭泣，她慢慢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緊緊捏著手中的拐杖，怎么也接受不了這個噩耗。

“呂嬤嬤，你在陳府應該有很長的時間吧，你可知陳大人有什么仇人？你的線索越多，本王就越早抓到兇手。”

呂嬤嬤擦掉眼淚，道“老爺雖說是刑部尚書，可他從來不會抓錯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他與夫人平時對待下人，對待百姓們都是極好的，哪里會有什么仇人。

莫不是當初老爺抓的那些犯人，出獄后心懷怨惡，將老爺一家給害了？”

夜星辰卻道“這個本王已調查過，并不是，呂嬤嬤，你可清楚陳大人身上有什么特別之處？又或者說，他有什么習慣，喜歡什么？”

“老爺的右手有六指。”

“這個本王知道，可還有別的？”

呂嬤嬤看著手中的柺杖，突然想起來。

“說到習慣，我記得老爺的左手常年佩戴一枚玉扳指，后來公子出生后，老爺慢慢地發福起來，扳指都不合適了也舍不得脫掉，聽夫人說，那枚扳指是太老爺留給他的。”

這枚扳指在陳誠遇害時，就戴在他的左手大姆指上，作為物證，夜星辰也曾檢查過扳指，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妥之處。

“那你可曾在府里看見過，或者聽見過下人們背地里議論過陳大人或陳夫人？”

呂嬤嬤搖了搖頭，“并沒聽到過。”

聽到這，無為與無海都有些泄氣，看來又是白忙活一場。

呂嬤嬤又低聲哭泣起來，“我可憐的夫人啊！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連個婦人都不放過，我詛咒他不得好死，絕子絕孫……”

“呂嬤嬤，陳大人可會武功啊？還有陳府的護院們，武功怎樣？”

呂嬤嬤用帕子擤去鼻涕，緩了口氣，道“夫人說過，老爺的武功很好的。”

她忽然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我怎么把這事給忘了，那還是九年前的事了，有一天夜里，老爺和夫人在寑屋里準備脫衣睡覺，哪知道從窗戶那邊射來好幾支銀針。

老爺情急之下，抓起夫人的衣裳將那銀針紛紛打落在地，待護院們趕來的時候，那位刺客早就逃之夭夭了，也是從那時起，夫人才知道老爺的武功很厲害。

后來為了安全著想，老爺把所有的護院都換掉，想來是嫌之前的護院武功不夠高。”

無為看向夜星辰，“公子，既然陳大人當時沒有抓到那名刺客，那這次陳府被滅門，會不會是他干的？”

夜星辰沒有回答他，反而問向呂嬤嬤，“后來換的護院可有什么不同之處？”

“他們比較嚴肅，從不跟人開玩笑，也不喜歡與人說話，每天就是盡職盡責守著陳府，他們對老爺很是忠心。”

夜星辰眸光微閃，似乎已經想到了什么。

“那這些護衛的手腕上，或者身上，可有什么特別的圖案？”

呂嬤嬤愣住了。

“案圖？”

他們平時跟個姑娘似的，全把手臂連帶著手腕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不過，她好像聽過陳實說過一嘴，陳實是陳公子的隨從。

“好像程榮身上有個圖案，至于在哪，是什么，我是真的不知。”

呂嬤嬤站起身，跪在夜星辰的面前，“求殿下一定要找出兇手，替陳府的人報仇啊！”

無為扶起她，說道“呂嬤嬤放心，公子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無海，你送呂嬤嬤回去吧，切記莫要驚擾任何人。”

無海見夜星辰臉色不太對勁，已知事情非同小可。

“公子請放心，屬下這就連夜把呂嬤嬤送回去。”

無為幫夜星辰換上一盞熱茶，見他似在畫什么東西。

“公子可問出什么來了？”

夜星辰并未抬頭，依舊拿筆畫畫，“先說說你的疑惑。”

“按呂嬤嬤的說法，陳大人武功很高，可按藍大人的說法，陳大人的武功又很低，他們兩個肯定有一個人說慌，公子認為是誰？

既然陳大人的尸體上有那枚扳指，想來是他不會有假，公子，是不是之前我們想多了？

還有，我覺得九年前的那名刺客，他有很大的嫌疑。”

夜星辰放下筆，他問了個奇怪的問題，“無為，陳府的護院大部分都有三十多歲了吧？他們可曾娶妻？”

無為不知夜星辰為何這樣問。

“嗯，據說三十四五左右，最年輕的也有三十歲了，聽藍大人講，這些人都沒有成家。”

夜星辰把桌上的紙遞給他。

“既然是虎狼之年，那又怎么會忍得住內心的騷動，我想，他們肯定會去青樓，或者是去什么閣什么坊的，總之，你拿著這張畫，給我一個一個地問。”

夜星辰感嘆，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不然怎么現在才想到這事。

無為看向畫中，竟然是彼岸花的圖案，他頓時明白過來，公子讓他去的目的。

“還有，你再去問問杵作，當時給陳誠驗尸的時候，他的左拇指的皮膚，顏色可有不同，骨頭可有變形。”

無為收起那張紙，道“難道公子懷疑，陳大人是彼岸門的人？”

夜星辰點了點頭。

“若是假的陳誠，那他的左拇指的骨頭一定是正常，而且皮膚的顏色也會相同，若是杵作不記得，那就開棺驗尸，不過，這事你要悄悄的辦。”

“去青樓查探，你重點問哪些女人在深夜接待過客人就行，因為時間比較特殊，如果那些護衛真有去過，那她們肯定會記得。”

“公子，那我現在就去。”

夜星辰揮了揮手，靠在椅子上，他還真有些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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