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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有馬甲-第一四五章 要你陪葬
更新時間:2021-02-27  作者: 和衣相綣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代情緣 | 我真沒有馬甲 | 和衣相綣 | 明智屋中文小說網 | 和衣相綣 | 我真沒有馬甲 
正文如下:
林冉出手很快,但在距離上官修一寸得地方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不是林冉的手腕,而是林冉手中的匕首。

上官修抓著匕首,卻是看也不看匕首,只目光灼灼的盯著林冉的眼睛。

越看,眸子越沉,眸子越冷,抓著匕首的那只手就越用力。

鮮血不住的往下落,落在地上的聲音很是清晰。

林冉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她瞥了一眼,上官修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根比一根分明。

她嗤笑出聲,“修公子以為我要如何呢?我哪里敢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心口呢,修公子的話,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記得明明白白。修公子也真是好笑得很,一邊害怕我想不開,將屋中所有尖銳的東西都收了去,一邊又留著那個首飾匣子,修公子不是沒有見過,那匣子里裝著的金釵步搖,可不止一二。”

上官修臉色一變,好看的薄唇抿得更緊。

“拿著滾吧!”林冉忽地生了氣,指著還端端放在那處的首飾匣子,怒氣沖沖的說道,“帶著你的東西,帶著你的人,以及你!滾!立刻滾!我會好好待在這里,保準一步也不會踏出去,只要你,和與你有關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即便是死,我也會死在你親手安排的這個牢籠里!”

“阿冉……”

上官修無力的喊了一聲林冉,可是名字才剛出口,林冉冷冰冰的眸子便看向了他。

她問他,“你以為你是誰?”

阿冉兩個字,不是人人都能喊的。

林冉松開緊握著的匕首,淡淡的說了一句滾。

還未來得及轉身,那只手又被上官修抓了回去。

上官修抓著林冉的手,再次握住匕首,同時,他松了手。

“你要殺我,不必藏著掖著,也不用對我有所防備,驟然出手未必有結果,但是阿冉,如果你說一聲你要殺我,我好好的站在這里等著你的刀子就是,這沒什么困難的,不值得你費心思。”

上官修伸出血肉模糊的那只手,包裹住了林冉的手,他用力,推著林冉手中的匕首,一點點沒入自己的心口。

他像是不會疼似的,眼睜睜看著鮮血從心口涌出來,始終無動于衷。

林冉只覺得難受。

上官修的手上滿是鮮血,黏糊糊的的粘在她的手上,很不舒服。

還有。

她想殺上官修,是為了讓上官修看看她究竟有多討厭他,多恨他,而不是讓上官修伙同她一塊兒去殺她。

但林冉沒有阻止,她甚至配合著上官修的動作。

察覺到匕首刺進上官修血肉中的時候,她覺得很刺激。

要說不滿意,她不滿意上官修的眼神。

就那么落在她的臉上,動也不動一下,教她心煩。

“啊!”

跪在一邊的歲歲突然瘋了似的大叫起來。

林冉這才發覺,匕首還在她手中,但上官修不知何時已經軟軟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從歲歲那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上官修心口處的嫣紅。

歲歲大約也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膽子吧,歲歲大約以為,她是不敢出手的吧?

林冉笑得前仰后合。

她有什么不敢的,這世上,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強求了她,拆散了她和景云,上官修憑什么還能好過?

上官修不仁不義,她難道還不能無情無義?

種什么因得什么果,他上官修敢說一句這不是自己罪有應得嗎?

林冉蹲了下去,好心的騰出一只手擦了擦上官修慘白面龐上嗯冷汗。

她難得心平氣和的說,“你看,留著我,折磨我,到頭來。還不是報應到你的頭上。阿修,我不怪你了,你求來圣旨也好,拆散我和景云也好,哪怕……”

說到這兒,林冉頓了一頓,哪怕什么,終究沒有說出口。

“你放了我,我不恨你了,真的,只要你放開手,我保證我走得遠遠的,再也不會來惹你心煩。”林冉說,“也當……你放過自己。”

這樣的話,上官修不是第一次聽見。

留在前幾日,他的母親該哭著同他說了相似的話。

那時候他是怎么說的,他說,只要他還活著,他便放不開手,讓她走,還不如殺了他。

真的,還不如殺了他。

她要是真的殺了他,他也不會這么為難了。

上官修看著林冉,目光一寸一寸的從林冉的臉上走過,他看得很認真,認真得恨不能將林冉看進去心里,然后,塵封好,再也不要拿出來。

情之一字,果然傷人傷己。

他忽地扣住林冉的腦袋,狠狠地壓上林冉的兩片薄唇。

林冉眉目一寒,手比腦子快,手中的匕首又一次刺進去上官修的心口。

上官修身子一頓,卻還是不愿意撒手,落在她唇上的吻,不再用力,不再發狠,卻似帶著鋪天蓋地的絕望與沉痛。

他寧可死。

寧可死也不放手。

不僅不怕她的匕首,還用那只傷痕累累的手握著她的手腕,將匕首拔出來,再一次刺進去。

這一次,林冉沒再由著上官止的性子,她無聲的笑了笑,在眼淚奪出眼眶的時候,她扔了手中的匕首,改為環住上官修的脖子。

“就這樣吧。”林冉說,“我不鬧了。”

上官修緩緩抽身,蒼白的臉頰完全沒了血色。

這不是原諒了。

她把一切歸結于鬧這事兒,便永遠都不會再有一個盡頭。

她不會表現出來恨他,可是這一生,她的心門,不會有對他打開的時刻。

上官修捂著心口,艱難的扯了扯嘴角,然后發現,那個他以為的笑容,扯不出來。

屋中目睹了全過程的歲歲已經被嚇得花容失色。

所以說,她為什么要受到小夫人的蠱惑,為什么會覺得她和小夫人一模一樣的打扮,那人就會多看她一眼呢?

她腦海里還留著那人的眼神,在她穿著小夫人衣衫進去那人房間的時候,那人眼中連片刻的失神,片刻的驚訝都沒有。

只是憤怒的朝她沖過去,紅著眼睛去撕扯她身上衣衫。

他說,“脫下來!這是她的,這是她的!”

在那人握著小夫人的手將匕首捅進去自己心口的時候,歲歲忽地明白那句話。

他在意的不是她身上的衣衫,而是他在小夫人心中的分量。

他說,那是她的。

衣衫是她的,他也是她的。

心是她的,身體也只會是她的。

所以,他才會將他拖拽到小夫人的房間,氣沖沖的將她甩到小夫人跟前。

他在用行動告訴小夫人,沒有用的,找誰都沒有用的,除了她,他誰都不會要的。

哪怕這只是一廂情愿,他一個人就已經將所有的執迷不悟詮釋得徹底。

他何嘗不是在賭呢。

賭,小夫人不會看著他去死,賭,哪怕無關愛情,小夫人對他到底有幾分真心。

他贏了。

小夫人的恨意似乎收斂了。

可是,這意料當中的結果卻似乎并不能叫他滿意。

為什么呢?

“我要你愛我。”上官修一字一頓的說,“像我愛你一樣。”

林冉漠然的笑了笑,儼然沒把上官修的話聽進耳朵里,也不會將上官修的話放在心里。

失意之人的天方夜譚,她何必理會,何必當真?

“出去吧。”林冉淡淡的說。

“不。”上官修搖頭,面上是雷打不動的執拗,“我就在這兒。”

“隨你。”

林冉可沒有那么好的性子。

是死是活,同她有什么關系?

林冉坐到床上,看著被釘死的窗戶,愣愣的出神。

不一會兒,梅子美聞訊而來,看著血流不止,已經虛脫得有些恍惚的上官修,狠狠瞪了林冉一眼。

“你便這般容不下他?”

她容不下他,是的,她容不下他,可是曾經,她也是將他放在心里的,只是那樣的位置,他瞧不上罷了。

梅子美也不敢對林冉說什么重話,將上官修攙扶起來,本是要將人往外帶的,可上官修踉踉蹌蹌的,竟是朝著林冉的方向走過去。

每一步背后,都是蜿蜒的血跡。

手上的血不停歇,心口處的血也不停歇,滿屋子都是血腥味,腥得讓人作嘔。

上官修掙扎著坐到林冉旁邊,他抓起林冉的一只手抱在懷里,虛弱的說,“不要給人用你的口脂……我不喜歡。”

林冉淡淡看了上官修一眼,欲收回手,上官修不讓。

用力周旋間,鮮血流得更厲害了。

梅子美上前包扎,上官修不讓,梅子美讓人上前包扎,上官修也不讓。

雖沒有直言,但意思是很明確的,除非是林冉,否則,他誰也不要。

上次醉酒時,也這樣蠻不講理。

那時候,他還能無所顧忌的喊著,嚷著,直接說明就是要他的阿冉。

現在,卻不能了。

他的阿冉,這幾個字,再也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了。

他的阿冉,終歸是他的阿冉了,卻再也不會是他的阿冉了。

上官修的頭輕輕靠在林冉的肩膀上。

他個子高,這樣的姿勢并不好受,可他一點兒也不介意,更不敢動彈,就怕,稍微一動,林冉連最后一點耐心都不愿意給他。

梅子美皺著眉頭,終于說了一句,“你們愛怎么怎么,我也不管了!”

說罷,大步流星離開,離開前沒忘記將歲歲帶走。

林冉安靜坐著,對于上官修自找的沒趣兒無動于衷。

她任由上官修緊緊拽著她的手,也任由上官修靠著她的肩膀。

看著鮮血流淌到地上,才終于抬眸瞥了一眼。

上官修早已經暈過去了,面色鐵青,沒個活人的樣子。

滿臉都是冷汗,不知是流血太多虛的,還是挨刀子的次數太多,疼的。

林冉抬手摸了一把,面上冷冰冰的,比握著他的那只手還要冷。

血流干了,他就死了。

他要是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她給他陪葬,而這個結果,她愿意。

也,值得。

林冉閉上眼睛,做好了死的準備。

卻聽見了雜亂的腳步聲。

是上官止領著上官夫人來了,看見屋中的狀況,兩人都是一驚。

再看見上官修的慘狀,說不心疼是假的,怕是都疼到了心窩里去。

上官夫人愛子心切,上前就給了林冉一巴掌,她指著林冉說,“要是阿修有個好歹,我定要你陪葬!”

上官止忙將上官夫人扯到一邊,讓大夫去給上官修治傷。

屋中的人都想著將上官修放到床上躺著,待出手了才發現,上官修握著林冉的那只手,血肉模糊,卻是用了全部的力氣,沒人能掰扯開。

上官夫人忍不住哭了起來,“孽子!這個孽子啊!”

喜歡誰不好,怎么非要喜歡這個心思在別人身上的女人呢?

總也不要他們過來看一看,她便知道,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的。

林冉那性子,逃跑了被抓回來,怎么可能安生。

只是沒想到,一切的罪,都落到了上官修的頭上!

上官夫人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孽緣。

是,孽緣。

松不開上官修的手,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就這么給上官修處理。

衣衫撥開,心口處不止一個血淋淋的洞,可見,那匕首刺進去的時候,是用了力氣的……

大夫都詫異的張大了嘴巴。

沒想到,堂堂的上官府小公子,鮮衣怒馬,卻還是折在了女人身上。

不僅大夫,所有人都記得的,那一日鑼鼓喧天,小公子同同小夫人騎著高頭大馬去的上官府的大門口。

那一天,小公子的目光只落在小夫人的身上,哪怕一刻,也是沒有離開過的。

到底是情深不壽啊。

“孽緣!”

上官夫人看著人事不知的上官修,再看看神游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冉,哭著罵了一句。

“真是個禍害!”上官夫人說。

上官止嘆了一口氣,虛虛摟了摟上官夫人的肩膀,示意上官夫人不要再說了。

這事兒,本也是上官修剃頭挑子一頭熱,走到這一步,真就怨不得林冉。

只不過,林冉,這個總是笑臉迎人的姑娘,就是這個他也很中意的姑娘,也太狠了些。

從頭到尾,竟然一眼也不愿意去看上官修。

上官修的生死,她是真的不在意。

很久很久了,才聽得林冉淡淡說了兩個字,“好啊。”

上官止一愣。

也是很久很久才反應過來,她是在回應夫人的那一句,“我要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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