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看了一眼方忱和林書文，轉而才重新將視線落在小兒子的臉上，眼底有著顯而易見的失望，“你這么多年的醫術都白學了嗎？”

裴峰皺了下眉，反應過來，他便又道：“大哥之前就有說過，有些高級的毒藥，靠單純的檢測也不一定能查出來，更何況大哥這個又是B級解藥，總要嘗試一下，才知道有沒有效果。”

頓了幾秒，他又補充了一句：“與其這樣毫無任何頭緒的等著，為什么不多給病人一點機會？”

“你還有理了。”裴老氣得直哆嗦。

人人都抱著這樣的心態，那還要大夫做什么？

裴峰撇了撇嘴，想再說話，卻被裴嶸一個眼神掃過來，頓時他就住了嘴。

裴嶸也沒想到自己的弟弟說話如此不經思考，雖然后面的幾句話說得也不無道理，但行醫者講究的是對病人負責，稍有差池就能釀成大錯。

轉而，裴嶸將手中那顆倒出來的解毒丸重新裝進了瓶子里，這才看向林書文和方忱，“讓你們見笑了，我父親說的對，目前病因不明，確實不能貿然服藥。”

“大公子您說嚴重了，二公子也是為了我們先生的身體著想才會這樣說。”林書文看著裴嶸將藥收起來，內心不免有些遺憾。

如果還有機會選擇的話，他又如何不知藥不能隨便吃的道理，但現在……哪怕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他也覺得可以嘗試一下。

“這樣吧，我再重新檢測一下血液。”裴嶸想了想，還是這樣決定道。

“也好。”林書文只得應下，雖然不太明白現在又為什么會和毒扯上關系，但他也沒好多問，只扭頭看向方忱，安慰道：“先生您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的。”

方忱臉上始終是毫無波瀾的淡然，仿佛已經早就接受了任何結論，他的嗓音低啞，“不用了，書文你去備車吧。”

林書文聽言，雙眼瞪大，“這怎么行，您要放棄？”

方忱抬起手，眼眸落在枯瘦如柴的手背上，那干癟的皮膚看起來異常猙獰，手指蜷了蜷，默了幾秒，他才出聲：“事已如此，沒必要再強求。”

“可是……”林書文想再說什么，但見方忱的態度是他熟悉的堅決，知道他心意已決，最后只化為了一聲長嘆，說道：“……那我這就去備車。”

林書文在經過裴老身邊時，裴老喊住了他，“等一下，現在可以讓我這位小友試一下了吧？”

從一開始進了房間，裴老就在等著裴嶸的診斷情況，因為林書文堅持讓他看病，所以為了不給小霍師父帶來反感，他就一直按耐住等到現在。

林書文聽到裴老的話的瞬間，他還站在原地怔愣了一秒，然后像是才想起這件事，不由抬起眼眸，看向了裴老身側站著的，存在感一直被他刻意忽略到零的小姑娘身上。

連裴嶸都沒看出什么花樣，這個小姑娘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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