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二審的日子,這次的審判可沒有一審簡單了。
這一輪審判沒有審判票了,沒有審判代表代替求情,只有被審判者自辯,這意味著,十一長老只有最后一次機會。
如果他還是不說的話,罪名就捶死了。
還是熟悉的審判代表們入場,不過這次打亂了順序。
半圓形的審判桌以審判官為中心,把審判代表分割成兩部分。左邊是二長老,露西亞,四長老,內殿騎士長,尼貝爾;右邊是六長老,十長老,外殿騎士長,十二長老。
審判官也換了,不是半個月前的山羊胡子,而是一個看上去很溫和的胖審判官。
阿米莉亞一轉頭就能看到露西亞優雅的坐姿和無可挑剔的微笑,還真是隨時隨地都保持著完美呢!
別說,半個月沒看到這張臉露出無語凝噎的表情,還真是想念呢!
露西亞這半個月往六長老院里跑得勤快,每天和奧里薇交換花茶,不坐到黃昏舍不得挪動尊臀。
半個月都沒能蹭到奧里薇的茶點,阿米莉亞表示非常遺憾。
但是值得高興的是,露西亞這段時間不來八長老院了,她也總算能撈著個清凈日子。
“都來齊了?”新審判官笑呵呵地左右看了看,胖乎乎的肉手拿起小錘子,重重一敲。
“關于伊登·莫法涉嫌放走魔族一案二審現在開始。”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審判室里,底下的伊登如同半個月前依舊一言不發。
二長老百加死盯著伊登,似乎要在他頭頂看出一個洞來。
“哎呀,伊登還是不說呢,看來很快就要出結果了呢!”四長老把自己肩上搖搖欲墜的領子往下拉了拉,對露西亞拋了個媚眼。
審判官咳了咳,“四長老,這里是審判室。”所以請你正經一點啊!
四長老慢吞吞地把落下的已經撈上來,“這又不是給你看的。”
露西亞臉色微紅。
審判官笑呵呵地說:“影響不好。”
阿米莉亞一言難盡,這個四長老,怎么一股牛郎氣質?突然想起為數不多的長老會議,四長老也是胯著衣襟。
“他一直都是這樣嗎?”阿米莉亞低頭輕聲問尼貝爾。
尼貝爾捂著眼睛似乎沒眼看騷氣的四長老,小聲回答:“從我坐上長老位開始,我就沒見過他好好穿衣服。”
阿米莉亞肅然起敬,在個個都穿的整整齊齊的神殿中,能始終如一日的堅持不好好穿衣服,這毅力也是挺大的。
阿米莉亞敬佩地盯著四長老,請問您是如何做到衣衫不整還沒被長老院開除的?
四長老突然轉頭對上阿米莉亞的視線,媚眼如絲地橫了她一眼。
阿米莉亞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媽耶,這家伙比她還女人,她不服!
“那么,伊登·莫法,你是沒有話說嗎?”審判官問。
看伊登還沉默,他又說:“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你將直接被定罪。”
伊登終于抬起頭,臉色蒼白,兩頰深凹,所有人發現他臉色比半個月前差了很多。
“這是怎么回事?”二長老瞪大了眼睛,“你沒好好吃飯休息嗎?”明明她都那么叮囑看守的騎士關照了,難道他們陰奉陽違嗎?
“伊登長老,您這是怎么了?”露西亞也關心地問。
審判官看到伊登抬頭了,問:“伊登·莫法,你是有話要說嗎?”
伊登嘴張了張,沒有說話。
“伊登長老,為了證明您的清白,請說出您的理由,您要相信,我們大家都是很信任您的!”露西亞面色誠懇。
“難道您忍心看到二長老為了您的事奔波勞累?”
二長老面色尷尬,審判上被指出為被審判者上下打點,這也太難堪了。
露西亞循循勸導:“就算您不為二長老著想,也得為了您的孫子著想啊,聽說他才四歲,雙親都已經去世了,您忍心讓他失去最疼愛他的爺爺嗎?失去最后一個親人,那他多可憐啊!”
本來還不滿露西亞說的“就算不為她著想”的二長老聽到后面,頓時大驚:“什么?什么叫失去雙親?”老師的兒子,不就是塞維爾兄長嗎?
露西亞一臉驚訝,“二長老還不知道嗎?五天前伊登長老的兒子媳婦因為意外去世了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難怪伊登蒼老了不下十歲,白發人送黑發人本就很痛苦了,而自己又入獄,不能為兒子媳婦做些什么,還有一個稚齡孩童沒人照顧,想想都很無力。大家都對伊登投去同情的眼光。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沒有收到消息?”二長老一臉震驚。
露西亞一臉為難,“是有人來通報伊登長老兒子媳婦的死訊,但是被長老院的騎士攔了下來,說是,說是……”
“說什么?”二長老急忙問道。
露西亞狠了狠心,說了出來:“說是有人叮囑他們不許把他放進來。”
“怎么會?”二長老不信,“報信的是誰?”
露西亞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不過我把他帶來了。”
“還等什么?讓他進來啊!”二長老連忙喊道,其他人也催著讓露西亞把那人帶進來。
審判官弱弱地縮成一團,你們還記不記得這是審判啊?算了算了,都惹不起!
“好吧。”露西亞讓人把人帶進來。
來人是個瘦小的男子,長相不起眼,丟在人群里都找不著。
“克利!”二長老叫出來人名字,然后對露西亞說:“他是塞維爾兄長的得力下屬,他進長老院有我的進出條,長老院的騎士都記得他的臉,怎么可能不會讓他進來?”
露西亞也很奇怪,“我也覺得這么大一件事怎么可能不許人進入,可我也怕他是不是騙子,但他又拿了進出條給我看讓我很棘手。”
“于是我就讓人去查,還真有這件事,我就想這么大的事要讓二長老知道,結果門口的騎士絲毫不給我面子,就是不放他進去。”
“什么?”二長老氣得眼眶都紅了,“克利,是這樣嗎?”
克利垂下肩膀,語氣哽咽:“是,百加小姐,塞維爾少爺和夫人突然出了意外,伊登老爺還在牢里,我思來想去只能找您想辦法,沒想到拿著您給的進出條,竟然被擋在門外,可憐少爺夫人,現在尸體都停在家里不敢發喪。”
“混賬!”二長老拍桌而起,“是哪個騎士值班,把他給我叫來!”
露西亞勸道:“二長老你先消消氣,聽我說完也不遲。”
二長老看向露西亞,示意她快說。
“我問了守門的騎士,他們說不放克利進去是上頭有人命令,他們連我的話也不聽,我就猜想那人來頭一定比我大。”
“你是說給騎士下命令的是一位長老?”二長老驚詫道。
“這個,我可沒這么說,只是這么猜想而已。”
二長老也不信,“怎么會?”然后盯著十二長老。
十二長老頭皮一麻,“你看做什么?我雖然討厭伊登,但不至于做這么沒品的事!”
“我也沒說是你啊!”
“那你盯著我是個什么意思?”
審判官看兩個長老快要吵起來了,連忙說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等守門的騎士來了,就知道是誰了。”
正好,一排騎士進來了。
一個騎士上前說道:“圣女大人,這些騎士都是這五日當值的。”
露西亞對二長老說:“我記不清人,你讓克利指認。”
二長老點頭,“克利,你指出是誰攔著你不讓進的。”
克利早就瞄準了兩個面呈菜色的騎士,指著他們,“就是他們!”
兩個騎士看到克利早就繃不住表情了,渾身一抖,連忙跪在地上,“請長老、圣女、騎士長明見,這件事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聽命行事?”二長老盯著他們,冷笑,“聽誰的?說出來!”
兩個騎士猶豫地對視一眼。
“怎么?不說?想死嗎?”二長老臉色陰沉。
兩個騎士慌了,連忙求饒,嘴里的話也顛三倒四的。
二長老眉頭一皺,突然茅塞頓開,“命令你們的人就在上面的人當中?”
兩個騎士顫抖著點頭,額頭的汗滴大顆大顆地掉。
“指出來!”二長老嚴厲說道,“否則你們就去死!”
兩個騎士抖成了篩子,伸出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眾人順著看過去,赫然指著六長老。
尤萊納一懵,也指了指自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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