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你如此好心,為何在以前我快餓死時,怎不見你來給我送些吃的。
既然你如此好心,為何在我這個大孫女快要凍死時,怎不見你送來一件衣服,一塊布頭;
既然你如此好心,為何在我被活祭之時,怎不見你上前阻止,硬是被你那個孝順的兒子,活生生的將自己的親閨女給葬了;
既然你如此好心……”
青玉一口氣說出了長長的一大段,待好不容易說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和我比口才,你還嫩了點!
那老婆子被青玉一聲聲的質問,懟的啞口無言,一句也回答不上來。
好一會,才雙手顫抖個不停,口中罵道:“你你你,你個喪門星,你個不孝子孫,我沒有你這樣不孝的孫女……”
青玉看著老婆子手中拿著的木棍,就那樣不停抖動的指著她。
她毫無畏懼,反而迎著眾人的目光,推開談海,又向前走了幾步。
今生,她決定換個活法。
撥開老太婆指向她的木棍。
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老太太,難道你不知,如今我是大房的孫女,而烏江是你三房的的兒子。
他死了,你不去找烏蘭和烏松這兩個親孫女和親孫子去守孝,反而讓我這個侄女去守孝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另外,喪門星這個稱號我可不敢當,畢竟你兒子還是我父親時,我可沒克死他,當時他活的可是比誰都好。
誰知,才回你三房,他就……
如此,誰是喪門星就不用我這個小輩說了吧!”
青玉聲音不大,但卻字字誅心。
她臉上的笑容未減,但她眼中的決絕,看的老太太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個死丫頭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強勢,又伶牙俐齒了。
老二看到自家老娘被欺負,就想上前推搡青玉,卻一把被談海抓向了一邊。
三老頭依舊蹲在一旁不聲不吭。
一時間場中只有青玉及那老太太相互對峙。
老太太何時受過小輩如此頂撞,突然間的憤怒,致使她膽子又大了一些。
“你就是喪門星,掃把星,我兒子死了,都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你怎么不被雷劈死……”
各種惡毒的話,不停從老太太口中冒出來。
青玉也不急,對方越是情緒激動,她反而越是冷靜。
等對方罵的口吐白沫,自己都受不了了,大喘著氣停了下來。
青玉這才冷冷開口道:“我終于知道他一家子究竟如何倒霉凄慘了,原來是有你這樣為老不尊,無良又無得的娘呀,這才是報應呀!”
青玉短短話語,仿佛直戳老太太心窩。
這也怪不得青玉,如果這老太太,留點口德,她也不必如此。
本來聽說,從烏蘭他們搬出去之后,這老太太每天都給他們送吃的,竟有幾分心疼這老太太的不容易。
沒想到,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呀。
她,從不曾受過她任何恩惠,當然沒有必要手下留情。
老太太被青玉氣的直翻白眼。
只見青玉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根金針,直向她人中扎去。
“不要……”
眾人急呼。
他們都嚇了一跳,不知道的以為她要殺人滅口呢,都急忙想上前阻止。
只談海一人,鎮定的護住青玉,旁人只能干著急,卻無人再能近前。
之前他手被烏蘭咬傷,那是因為他認為對方只是個臭丫頭,沒和她一般見識。
如果是成年男人上前,他可不會手下留情。
好在很快,青玉就拔出金針,還在老太太的衣服上擦了擦,才淡淡說道:“好了,
她暫時不會再暈倒了。
不過你們放心吧,我才不會蠢的去殺一個老太太,畢竟她還還能活幾年呢……”
青玉這話,算是又毒又狠,但不得不說,這確也是大實話。
眾人知道誤會了她,都抱歉的又向后退了退。
青玉看到眾人舉動,對著談海很大方的說道:“算了,老太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卻也有幾分道理。
哪有人父母去世了,子女不去守靈的。
你去把烏蘭帶過來,順便找找烏松,給他們再找塊白布,去讓他們上山守靈吧。”
談海猶豫了一下,對著某處微一頷首,便急忙去了。
這邊談海剛走,青玉像是沒話找話說一般,看著老太太問道:“那到底讓他(她)們守多少天好呢?是守七天好呢,還是守七七四十九天好呢?
七天時間會不會太短了,那四十九天如何?老太太你來說說……”
她一邊蹲下來和老太太胡扯,還一邊認真思索的樣子。
老太太此刻是又怕又痛,又懼,簡直被氣的不輕。
可不知為何,即使此刻再生氣,都沒有再像剛才那般激怒攻心,要暈倒過去的跡象了。
由此,她看向青玉的眼神,又帶著不解和打量。
除夕之夜的事,她也是有聽族人偶爾提過的,但她根本就沒當真。
但眼前的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黃毛丫頭,實在太邪性了。
以前見了人,總是躲躲閃閃,唯唯諾諾的,沒想到如今竟如此牙尖嘴利。
難道死過一次的人,都會變的和以前不一樣?
亦或是,她被鬼魂附身了。
想到這里,她看向青玉眼中的害怕之色愈加嚴重了。
此處村民,再次越聚越多,可青玉再也不懼旁人的打量。
上一世,她就是太注重別人對她的看法,活的才如此小心憋屈,處處委屈自己,成全旁人。
此生,她決定換個活法。
很快,談海便帶著吃的撐的圓鼓鼓的烏蘭過來了。
青玉站起身,對著烏蘭說道:“二妹,對不住了,大姐竟不知父親也突然去世了。
如果不是三老太太說,我竟還不知道。
看來以后我無法再留你了,三老太太,也就是你祖母,讓你和烏松上山去為父親守靈。
老太太,要守多少天來著?”
她說著就轉頭看向坐在門板上的老太太。
那三老太太此時雖然沒有暈倒,但感覺還不如暈過去呢。
她光是看著烏蘭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神,就覺得渾身冒冷氣。
這個孫女什么脾氣,她能不知道,都是被那個賈氏給寵壞了。
她急忙將自己的棉襖,向身上又攏了攏。
如今烏蘭自認有青玉做靠山,吃得飽穿的暖,哪里還記得那個欺負就知道欺負她的爹和弟弟呢。
現在聽說她爹死了,心中不但一點不傷心,反而有些慶幸。
如此可以更加名正言順的跟著烏云這個掃把星了去住了。
待哪天她在那富貴公子面前取代了她的位置,也就可以將這個掃把星姐姐也給拋了。
想到以后富貴的生活,烏蘭臉上竟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老太太被她臉上的笑容,幾乎刺痛了眼睛。
但很快烏蘭卻被青玉一句話打斷了美夢。
“小蘭呀,別愣著了,快將這孝服穿上吧,老太太讓你去守靈呢,怎么著也不能耽誤了。
看她的樣子怎么著也得讓你守……守四十九天。
以后莫要再跟著我了,去守靈吧,以后我們也不再是一家人,頂多只算是同族人而已!”
眾人聽她如此說,不知該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剛才和老太太說起話來還如此強勢,對妹妹倒是溫柔不少。
青玉知道戲演的差不多了,便不等她回答,一把將一塊白布搭在她肩上,便淡淡又說了一句:“唉,你們無情,我卻不能無義,人都去世了,我這個曾經的女兒,現在的侄女,還是去他墳前給上柱香吧。”
她說著看向人群中的大老太爺。
他二話沒說,急忙讓孫子去房中拿了一把香,同火折子一起遞給了她。
談海接過來,二人便釋釋然上山去了。
她不再去管后面這些人究竟是怎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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