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陽光灑在桌案上。
兩個俊朗無雙的男子面對面而坐。
雁歸單手執熱水壺，替景戰倒了一杯熱水。
他自己放下水壺，端起杯子慢慢喝水，騰騰熱氣撲到他的臉上，卻暖不了他一顆冰冷的心。
雁歸將自己所知道的，關于朵朵的事情，詳細地說給了景戰。
如果有盟友，在朵朵的事情上，大概景戰算一個。
不單單因為他是朵朵的另一個爸爸，還因為，當初他們曾經一起同生共死過。
“現在，不是計較我們到底誰和朵朵更親密。”
景戰沒有端面前的茶杯，而是正色看向雁歸：“我覺得，我們這三個爸爸應該團結起來，找到朵朵說的那個叔叔，不能再讓他忽悠朵朵了。孩子還那么小，她懂什么。”
一個爸爸是正常，三個爸爸是驚世駭俗，再多幾個，只怕世人都要懷疑朵朵的出生來歷。
如果讓人追查到她和五年前的那場大戰有關，追查到她身上有那個女人的血脈，就怕整個星際都不會太平。
“你是怎么知道朵朵的？”
雁歸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看向對面的男子。
朵朵找到他，他根本不相信自己會有女兒，還是因為大橋教授說的100基因重合，再加上他派出的四大將查出的東西，才讓他相信，朵朵是他的女兒，朵朵的身體里含有他的基因。
正是對這些基因來源的追查，才讓他想到了五年前的那場大戰。
他可以保證，只有那場大戰他受傷太嚴重才讓人鉆了空子。
一定要給朵朵的基因找一個母親可能，只有那個女人。
而那個女人，在五年前，蟲族大戰中以一己之力選擇自爆，拯救整個星際。
他廢了多大力氣，才查到朵朵是他和那個女人的孩子。
景戰是怎么知道朵朵和他有關系的，這也是雁歸現在最想知道的。
難道，大云山里的那個實驗室和面前的男子有關。
想到這里，雁歸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身上剛剛松懈的姿態立刻變得蕭殺。
如果是這樣，他哪怕付出說有，也要將面前的男人按死在這里。
“在四年前，我收到這個。”
景戰將自己的智腦打開，調出一條信息出來。
信息里，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頭發濕漉漉，閉著眼睛安靜地睡著。
下面一行字：“這是你的女兒，四年后，還給你。”
“當時，我以為是一個玩笑。”
景戰目光落在嬰兒照上，嘴角含了一絲無奈的笑：“后來，每隔一年，對方都會給我發一張照片。”
雁歸看著景戰的手點開另外三個訊息，都是一個小孩子的照片。后面的三張照片，一張比一張接近現在的朵朵。
如果說小嬰兒的時候還分不清，第二張照片就明顯能看出朵朵的輪廓，第三張更明顯，第四張分明就是雁歸第一次見到朵朵時候的樣子，連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
雁歸挺直腰背，看向景戰：“你知道是誰發給你的嗎？”
他的眼里有疑惑，有懷疑，也有一絲驚喜。
整個星際幾乎被他派人翻了一個遍，朵朵口中的叔叔一直沒查到。
那個什么朱博士，還有建造實驗室的幕后人，查到木星就戛然而止了。
難道木星的齊小只是個替死鬼，真正和大云山實驗室有關系的是齊大，或者別的人。
景戰：“不知道，前兩年，我根本沒當回事，收到第三張，我才有些疑惑。這個人只是發一句話，一張照片，根本沒有其它訊息。我找了夜風幫我查，結果到半路信息就被粉碎了，根本是一點痕跡都沒有。”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對這件事情重視起來，一直到夜風帶了朵朵的訊息來。
一個和雁歸有關系的孩子，怎么會和他有關系？
這也是景戰想不明白的地方。
雁歸的喉頭有些干澀，他沉聲問道：“你知道朵朵是誰的孩子嗎？”
誰的孩子？
不就是我們的孩子嗎？
哦，不對，景戰覺得這話有歧義。
雁將軍問的應該是這個孩子的媽媽是誰。
難道，這孩子的媽媽很特殊？
當然，能讓人費盡心力在木星建造那么一個實驗室，將他們的基因融合，創造出這么一個孩子，這些人怎么會拿普通女人的基因和他們結合。
那這個女人會是誰？
雁歸能這么問，肯定是這個女人他們都認識。
而他們都認識的女人，景戰想了想，除了五年前的那場大戰，他和雁歸之間從來沒有交集。
能有誰，是他們倆個堵認識的。
景戰心里百轉千回，聰明如他也想不到朵朵的媽媽會是誰。他抬眼看向面容沉靜的雁歸，雁歸的神情讓他看不出什么東西。
景戰看向雁歸：“你知道朵朵的媽媽是誰？”
雁歸冰冷的眸子中有一絲動容：“我沒有對方的基因數據，但是，我能猜測到并且肯定的只有一個人。”
“誰？”
“柏雨云。”
“什么？”
景戰猛地站起身，他的大腿撞到了桌子，因為起身的力道太大，撞得桌子傾斜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連著熱水一起倒在了桌面上，滾了兩滾，啪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幾片。
雁歸手中捏著自己的杯子，低頭看著杯口的熱氣，一動不動。
他能知道景戰為什么激動，就像當初他猜測到這個女人身上時候一樣。
不管這個孩子和他們有沒有關系，那個女人的孩子，怕在那場大戰中幸存下來的人，就沒有人不在意的。
“你，你說的是真的，真的？”
景戰從來沒有這么激動過，他第一次造出機甲，他從戰場上活著回來，他知道自己有個女兒……
過去二十多年在他眼里，除了那一次大戰，再沒有任何事情超過此刻的感覺。
“你跟我來。”
雁歸起身，緩緩放下手中的杯子，率先走上樓梯。
景戰心情復雜地跟在雁歸的身后，剛剛朵朵上去午休，他是看著小家伙自己進房爬上床的。
現在跟著雁歸走進朵朵的房間，他突然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那是他的孩子。
不對，那是柏雨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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