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四濺，卻換來了滿屋子更為沉默的聲音，以及坐著的人都跪下去的動作。

“你們這些人就真的當朕是傻子嗎？”

皇上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都是對下面人的厭惡，“朕這么多年對你們母家不好嗎？為什么要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憤怒的捏著皇后的臉，迫使皇后不得已抬頭看著皇上。

“父皇……”

太子輕輕地喊了一聲，卻被皇上拿著桌子上的東西砸了過去，“你向來是個不成器的東西，但是你的母后卻為你打算都很清楚，娶了天下第一才女，甚至把你這個巫蠱之術的人都請了過來，不就是想要朕的江山嗎？”

“父皇，兒臣絕對沒有這種心思！”

太子趕緊磕頭，可是皇上依舊是剛才的臉色，所有的人都以為他不知道發生的事情，但是沒有人比皇上更清楚了。

身在高位的人，怎么可能會去相信別人呢？

天下的人都把他當成了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大家都忘了，當初的他也是踩著兄弟的尸骨上來的。

現在的他已經年過半百，當然知道手下的這群人都打了什么樣的心思。

“沒有這種心思？”

皇上從臺階上走了下來，“沒有這種心思，你半夜籠絡大臣？沒有這種心思，你去找你皇叔要兵權？沒有這個心思，你串通方家的人來拿玉璽？”

眼看著皇上馬上就要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太子的身上，皇后趕緊跑了下來，重新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還請皇上明察，臣妾從來不奢望自己的兒子能成為皇上，只想要他這輩子平平安安的就好。”

皇上不為所動，皇后跪在地上，余光看見貴在旁邊的方悠然。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說呀！”

方悠然早就已經想失去了神志一樣跪在原地，直到現在被皇后推了幾下，才有了一點反應。

“皇上……”

方悠然不停的跪在地上磕頭，“皇上，這件事情和民女沒有關系，這一切都是別人誣陷的！”

“你口口聲聲說是別人誣陷，那你倒是說有誰會對你做這種事情？”

皇上這句話剛剛說出來，葉婉兮的左眼就不停的跳動，好像接下來就會發生災難一樣，只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臟，穩住情緒。

“皇上……”

方悠然故作為難的輕輕喊了一聲，皇上已經耐心用完，抬腳踹了方悠然，“既然說不上來，擇日午時問斬。”

“皇上！我說！我說！”

方悠然跪著開口，“這一切都是葉婉兮指使我做的，民女斷斷之不敢做這樣的事情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葉婉兮，葉婉兮還是一臉蒙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這件事情怎么就和自己有關系了呢？

葉婉兮卻挺直了身子，轉頭看向了皇上，“這件事情和臣媳沒有分毫關系。”

擲地有聲。

沒有任何的卑微動作，只是簡單的陳述了自己的清白。

而跪在地上的方悠然卻猛地轉身指著葉婉兮，“當初在山莊，你可不是這么說的！”

“這件事情都怪民女鬼迷心竅。”

方悠然涕泗橫流，“當初是葉婉兮先開口說，如果我做成了這件事情，就一定會讓王爺娶我，皇上您是知道的，這么多年來，民女一直心悅與王爺，才做了錯事。”

皇上什么話都沒有說，但是心里面的懷疑卻已經慢慢的發生了變化。

司馬長離瞧著這個樣子，便知道今天的這個局是沖著誰來的了。

原本自己還以為這件事情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現在看來都是錯的。

“既然方姑娘都這么說了，那方姑娘不如就講一講，我當時是和你怎么說的？”

葉婉兮冷笑，“我是不是說了什么三媒六聘的事情？是不是又說了什么良辰吉日？可還說了讓你做幾房？”

連著幾個問題問了方悠然說不出來話，可是葉婉兮咄咄逼人的態度，也讓皇上有了反感。

“既然敢開口說有你的問題，那今日你們兩個就當堂對質，若是誰的證據不足，那今天的這件事情就不要怪朕不講情面了。”

皇上打量了一眼司馬長離，“王爺也不要往心里去。”

其實皇上心里面還是愿意相信葉婉兮沒有做這件事情的，但是一想到葉婉兮的身后站著的是司馬長離，皇上心里面就有了許多的火氣。

當初要成為皇上的人，可差一點就是司馬長離了。

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的太妃手段比不上太后，恐怕今天就又是另外一個場面了。

司馬長離伸手握住了葉婉兮的手，聲音平穩，“臣自然是愿意相信自己的夫人的，若是當堂對質，和夫人無關，還請皇上能夠好好秉公處理這件事情。”

都知道司馬長離現在是心疼了。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葉婉兮如果真的沒有辦法表態，恐怕也是沒有辦法讓大臣們消除了這個心思。

“這一點你盡管放心，朕做事情向來公平公正。”

但是司馬長離從來就沒有相信過皇上說的話，這事如果現在葉婉兮不出來表個態的話，也就落實了葉婉兮確實是誣陷了她。

葉婉兮反手拍了拍司馬長離，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

走過去站在了方悠然的旁邊，方悠然卻冷靜地看著，站在自己旁邊的人開口，“天子腳下，你為何不跪？”

“既然無罪，為何要跪？”

葉婉兮本來就對這些禮節厭惡至極，現在她沒有任何事，竟然還奢望著自己跪下來去求饒？

去做夢吧！

看這葉婉兮猖狂的樣子，跪在地上的皇后轉身質問，“明明就是你誣陷了我妹妹，現在竟然敢口口聲聲說自己無罪！”

“皇上！”

皇后轉身剛想要開口，皇上就擺了擺手，“現在就不用管這些小事情了，畢竟事情尚未塵埃落定，給王妃這個特權。”

怎么能說是給她特權呢？

這明明是給皇上自己留了一條后路罷了。

如果葉婉兮真的沒有罪，今天若是跪下去了，可就沖著司馬長離都不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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