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反應過來的牛嬸兒這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頓時驚恐萬分,比被李多多咒了還驚恐:
“要是被我丈夫知道是我害得我小叔子丟了差事,他會打死我的……”
說著就撲上來要抱李多多的腿。
“多多!”
就在李多多避閃不及差點兒被牛嬸兒撞上的時候,趙明懷“及時”出現了,長臂一伸,就把李多多從石頭上抱開了,牛嬸兒撲了個空,差點兒一頭磕在石頭上。
“求求你,給我們家留碗飯吧……我丈夫要是知道了,真的會打死我的……”
牛嬸兒干脆癱在地上大哭起來,看起來可憐極了。
李多多看著她可憐的樣子,心里嘆了口氣。
在平等和諧社會里生存久了的她,其實是不想欺負人的。
可這婦人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她到底錯在了哪里,她哭也只是哭她們家可能會減少的收入,并非對她的言語惡毒有半分的懺悔。
李多多的心情非常不愉快,也沒了跟她繼續斗氣的心思,甩開趙明懷的手,轉身就走。
趙明懷跟了上去,忽閃著大眼睛,滿臉討好:
“多多,我是不是來得很及時?再來晚些你就要被她給欺負了……”
“得了吧你,偷偷摸摸跟出來,當我沒看見啊?我勸你不要白費心機,不然你會得不償失。”
李多多心情不好,也沒有心思和趙明懷虛與委蛇,再次嚴厲警告:
“我現在可是個烏鴉嘴,小妖怪,我說讓你明天沒,閻王絕不留你到后天,你信不?”
“我信。”趙明懷的用心被揭穿,他也沒半點兒不好意思,“可是多多,我要是沒了,咱們家看守辣椒的人手,還夠不夠啊?”
“這……”李多多有點兒猶豫。
這幾日辣椒苗上已經開出了白色的小花,能不能豐收,就要見分曉了。
在她的衰神人設沒發揮作用以前,辣椒地可能……還是離不得人的。
李多多捏捏鼻子,決定忍了:
“那什么,咱們這段日子相處得挺愉快的,放心,閻王敢來帶你走,我就和他拼命,你辛苦了,好好給咱看著辣椒啊。”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李多多還很大方地從自己的小布兜里面抓了一把瓜子分給趙明懷:
“來來來,犒勞你的!”
趙明懷看著躺在自己手掌心里,顯得格外少的那一把瓜子,再看看李多多白白嫩嫩的小手,忍俊不禁。
他拍了拍李多多的腦袋,粲然一笑:
“多多真好。”
李多多仰頭看了看頭頂上的大手,感覺自己像個小矮子。
我不生氣,我一點兒都不生氣,大不了回家寫個八百字小作文,再畫個圈圈。
李多多安慰自己。
但是這口氣無論如何還是要有個撒出去的地方。
李多多回家扒了一碗飯之后,決定繼續出門大殺四方,那些打李家主意的魑魅魍魎們,嚇也要嚇死他們。
于是李家村的村民們都變得很奇怪,天還沒黑就紛紛回了家,并且關緊了大門嚴禁家里人出去。
原因無二,誰也不想遇上李多多那個烏鴉嘴啊。
趙明懷陪著李多多在村里晃悠了兩圈之后,勸李多多:
“多多,天要黑了,咱們也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我就要嚇死他們。”
李多多很倔強。
但是這樣的小倔強落在趙明懷眼里,讓他格外心疼。
這孩子,是不是真的以為,只要她自己夠倔強,她心里的委屈就不存在了?
可是一個人受了委屈,總要有人來安慰的,不然這些委屈就會變成心里的一道疤痕,再也去除不掉。
“多多啊。”
趙明懷的手掌再次冒死覆在了李多多的頭頂,她細細軟軟的頭發貼在他手心里,就像是小動物的皮毛一般順滑,趙明懷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溫柔起來:
“以后不許再說自己是什么烏鴉嘴,你不是烏鴉嘴,你是天底下最有福氣的李多多。”
“呵,咒誰誰倒霉,不是烏鴉嘴是什么?”李多多自嘲一笑。
她剛才已經聽說了,她那親愛的八叔李田海,回到家就躺下了。
大夏天的嚷嚷著要蓋三層被子,蓋上了以后還在被窩里打哆嗦。
她真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趙明懷站住了腳,雙手捧住了李多多的臉,把她的臉轉向了自己,反問道:
“倒霉的都是想要傷害你的人,愛你的人卻都越過越好,這不是福氣是什么?”
“我聽別人稱呼你,牛嬸兒是吧?既然你對你小叔子的工錢不滿意,那我回去就告訴我爹,放你小叔子回家好了,一天五文錢的差事,你小叔子不愿意干,有的是人干。”
“不,不是這樣的,我就是信口胡說的,我就是胡說的……”
李多多也轉動目光看著他們,不過說出來的話跟方才相比,仁慈多了:
“還有今日出口詛咒非議我爹的人,若你們口中有半分虛假,也必定口舌生瘡三日,寢食難安。”
大槐樹下陷入了一片死寂中,片刻之后,轟然一聲,先前還打算看熱鬧的眾人惶然如鳥獸一般散去。
既然把她傳得那么邪乎,就沒想過天天念叨鬼,終究會撞鬼啊?
尤其是地上的這位牛嬸兒。
李多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哎,前后兩輩子,李多多從未見過如此之潑婦。
但這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她將終結她的潑婦生涯。
李多多雙手叉腰,眉眼間俱是嚴肅:
李多多望著他們倉惶而逃的背影,自我感覺真是威風凜凜,威武極了。
哼,老虎不發威,都把她當哈嘍KT啊。
縱然牛嬸兒為人兇悍,此刻也覺得眼前一黑,腿直接就軟了。
別的人也面露驚恐地看向了站在石頭上的李多多。
牛嬸兒反應過來立刻破口大罵。
她往日為人向來言語刻毒,罵自己孩子也是一口一個“砍頭鬼”,此時罵一個眼生的小姑娘,毫無心理負擔。
“大嬸,你空口無憑詛咒別人,日后必定口舌生瘡,日日疼痛,所求所咒,都報應己身——大嬸,你敢應我這聲嗎?”
“李,李多多……”
真正的烏鴉嘴來了啊!
“不好意思,說起來我是誰,你可能得受點兒驚嚇——我正是李扒皮他閨女,李多多。”
“剛才光聽你說了,現在輪到我說兩句了。你咒罵別人會不會成真,我不知道,但我這烏鴉嘴的名聲,你是聽過的。”
“咒人還帶比賽的?”
大槐樹下的眾人頓時嘩然。
“你誰啊?你想干啥?多管閑事的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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