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祿聽得連連點頭,也看不出來是信了還是不信。
李多多卻是一個字都不信。
穿越者或許各有不同,但有一點是完全相同的——都自然而然會撒謊。
畢竟對于穿越者來說,不撒謊是肯定是要被當成妖怪的。
端看她要怎么樣才能詐出這人的實話了。
正午時分,李大寶和趙明懷頂著大太陽回來了。
李多多小跑著給李大寶倒了涼好的白開水,李大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三碗水,才喘過氣來,回屋歇息去了。
趙明懷可憐巴巴地坐在廊檐下,看著李多多,等了又等,卻不見李多多給他倒水。
“多多你偏心。”
趙明懷十分委屈。
“主子,我來!晌午過了我跟著去送豆腐吧,主子您在家歇著!”
王喜實在是心疼自家主子,好好的一個天潢貴胄,跑這窮山溝里被人欺負,也不知道圖什么!
這小姑娘干巴巴的沒二兩肉的樣子,相貌平平又對主子不好,他一定得想辦法將主子拉出這個火坑!
李多多冷眼瞧著,等著趙明懷也喝了三碗水之后,才上前一步,驟然發難:
“說,你們是什么時候穿過來的?”
“呃?”
趙明懷和王喜同時瞪大了無辜的眼睛。
李多多看著他們這個樣子,越發來氣:
“你們倆就別裝了,老實說吧,你們是什么時候穿過來的?這么費盡心思潛入我們家,到底是什么目的?”
“多多,你在說什么?我怎么一個字都聽不懂?”趙明懷放下了手中的瓷碗,隱約覺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不肯承認是吧?”
李多多冷笑:
“好,那你們給我解釋一下‘奇葩’這兩個字的意思!”
“哦,這個啊,這是我三哥的口頭語,他說‘奇葩’的意思就是一朵奇怪的小花朵,專門指那些奇奇怪怪的人。”
趙明懷明白了,多多忽然間的反常原來是因為這兩個字,他連忙解釋了一番,笑道:
“要說也怪不得你聽不慣,我剛開始聽見這兩個字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我三哥這個人很神奇的,他說話總是一針見血,所用詞句還頗為新穎……”
說起“三哥”這兩個字,趙明懷眉宇間仿佛驟然煥發出了光彩,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自己三哥的種種光彩事跡。
比如說石匠無法鑿開巨大的石頭,就要被治罪,可他三哥就能想出辦法來救那些石匠一命。
“……我三哥挑了一個特別特別冷的冬日,先命人在石頭上鑿一條小縫兒,然后再澆上水,一夜過去,那石頭竟然自己裂開了!你說,我三哥是不是特別厲害?”
“還有之前大家都用棒槌捶打漿洗衣物,特別費力氣而且還洗不干凈,一件衣服洗個兩次就爛了不能穿了,但是我三哥就用豬油和一種叫皂角的東西做出來一個個方塊,在衣服上擦一擦,衣服居然就能洗干凈了!”
“你說,我三哥是不是很厲害?他真是這天下最厲害的人了!”
趙明懷巴拉巴拉地說了好一會兒,說完了還眼巴巴地看著李多多,很顯然是在等著李多多和他一起崇拜他的那位三哥。
此時的趙明懷,一點都沒有平日里的沉穩,一張俊美的面孔高興又活潑,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開心歡喜溢于言表。
李多多覺得這樣的趙明懷也很好看。
但她這會兒也顧不上這個,她的內心像是被一陣狂風刮過,簡直就是透心涼——
沒錯,這個世界,真的有人和她一起穿過來了!
而且穿過來的那位,明顯比她這個草包強多了,又會利用熱脹冷縮的物理常識,又懂得做肥皂這樣的化學反應,這明顯就是個數理化學霸啊!
她知道了那位的存在,不要緊,反正她從來干不過學霸。
可人家要是知道了她的存在,反過來想削她怎么辦?
她怎么就這么好死不死,如此作死呢?
她好慌啊,怎么辦,怎么辦?!
夏日炎炎,李多多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涼了。
王喜眼睛眨巴了幾下,照著和主子說好的說辭對答如流:
“我爹就是趙家的世仆,我一生下來就是趙家的人了,后來長大了跟了主子,主人一家人對我都很好,只可惜家中出了意外,我有事在外未歸,回來之后就找不著主子了,再后來我就一路打聽……”
它的活計被人搶了,它沒事兒干了,它沒用了,它是不是就要被宰了?
本著小動物的直覺,小毛驢健步上前,抬頭一拱,就把王喜給掀去了一邊。
正打算好好干活挽回形象的王喜:……
雖然因為王喜的出現稍稍耽擱了一點兒時間,但也因為王喜的出現,李家比平時提早小半個時辰做好了需要送去鎮上的豆腐。
目送李大寶和趙明懷一起趕著牛車消失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李福祿和王喜開始了攀談:
“小伙子你是幾歲到了趙家的?趙家人對你都還好吧?你后來是怎么和你主子失散的?又是怎么找來的呢?”
“閨女,你是不是搞錯了重點啊?這人咱們能留下嗎?”
他是真的只想要個能干活的勞動力,他可不想要個見了老鼠會尖叫的……奇葩是吧?
雖然不知道“奇葩”這倆字什么意思,但李福祿能夠品出這兩個字包含的意義。
嗚嗚嗚,他好可憐,居然已經淪落到了連毛驢都能欺負他的地步!
李福祿卻是眉開眼笑,真是太好了,這小伙子如此能干,要是能長時間留下來,他可以考慮擴大一下李家的豆腐生意,再去請石匠做一口新石磨了!
趙明懷上前幫忙撈豆子往磨盤上放,王喜就趕忙幫忙推磨。
看起來干瘦干瘦的人,推起石磨來居然也是虎虎生風,李家人都看呆了,原本該上磨干活的小毛驢也瞪著大眼睛愣在了當場。
“你解釋一下奇葩的意思?!”
李福祿看向了李多多:
好不容易逮著兩個疑似穿越的家伙,難道能給他放跑了?
自從昨天一夜暴富,李福祿不知不覺間對閨女的話多了幾分信服,既然閨女開口說留下了,那就留下吧。
好在王喜此人雖然怕耗子怕得要死,但只要耗子不出現在他面前,他的能力還是很出眾的。
李多多回過頭,斬釘截鐵地答道:
“留下,必須留下!”
趙明懷一把推開了王喜,怒斥了一句:
“奇葩!”
李多多一把揪住了趙明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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