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寶珠作為傭兵工會的主任,手下掌握能人無數,但光想想那失敗的場景她都不自覺害怕的抖索了一下,爭嫡什么的,是世間最可怕的事情了——
“我明白的,那時候您不愿意,我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周寶珠嘆息道,“媽,許昭華那人只懂得享受,這一層面的事情她不一定想得到,與其我們這樣擔心,還不如把這話給說開了死了她的心,免得一天天的想些有的沒的,她再沒腦子,總不能丈夫兒子也不顧吧?懷赫和張曉這事情得解決,那孩子,我們周家的血脈,我是不同意讓她流落在外的。”
“誰說不是呢?”
周老太太想到剛才許昭華過來指著她鼻子大罵就寒心,“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她過來指著我就罵,覺得我對二房不安好心,說我不關心自己的孫子,明明周家有這樣的家世,偏偏還要給懷赫找那樣偏遠地帶的西地女子,她還說我看不起她的出身,找張曉這樣的來諷刺她呢!”
“她敢!”
周寶珠雖然沒親眼見著,但光聽聽這話她都能想象得到許昭華剛才在老媽子面前趾高氣揚的樣子。
周老太太冷笑一聲,扯了扯嘴角,“她怎么不敢?她不敢的事情多了去了,她直接一口唾沫一口釘的跟我說了,只要有她許昭華在的一天,張曉別想進門!還說那孩子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野孩子,就算真的是懷赫的,一個小丫頭片子,她不認!憑周家這個家世,別說一個張曉,就是十個張曉百個張曉她兒子也娶得,到時候想生幾個孩子沒有?你聽聽這說的都什么話,自己的孫女也不認,有她這么做長輩的嗎?”
周寶珠一向只知道許昭華心眼小。
卻沒想到她的人性居然如此不堪。
長者不慈,何以為人?!
對于許昭華這個二嫂,她真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要是賀飛,還有瀟瀟,這兄妹二人別說結婚了,他們能偷偷從外邊生下孩子帶回來給她,周寶珠覺得自己做夢都能笑醒。
什么年代了啊?
許昭華怎么還有這種重男輕女的心思呢?
連皇室里,公主對皇權和王子一樣都享有同樣的繼承權,她許昭華是怎么了?富貴享多了,忘記自己是哪里人了是吧?曾幾何時,她自己還不是個丫頭片子?!
格局那么小,難怪這些年她就瞧她不上!
周先遠匆匆趕回來,碰巧就聽到了這最后一段。
他眼睛都紅了。
擔憂的。
真怕回來見不著老太太的人,看到靠坐在床上輸液的老太太,還能說能笑,下意識松了口氣,雙腳也軟得跟沒骨頭似的嘭的一下跪在大床前的腳踏上。
周寶珠如今對這個二哥恨得牙癢癢。
哪里還會顧及兩人之間那點微薄的親情?
要不是他沒管好自己的小家,老太太現在哪里需要病懨懨的在這里插針管子?
她是練過武術的人,抬腳就給了周先遠一個胸口,來不及防備的人,又因為擔憂不安泄了心氣,一下子就被踹翻了跟頭,滾了幾下撞上屏風才停下了。
但周寶珠沒因此放過他,上前撈起人就揍:
“周老二,你娶的好老婆!看把媽都氣成什么樣了?!要不是我正好和老陶他們出任務回來,你現在還能看到咱媽好好的坐這兒?你自己小家的事情就自己搞好,明知道老媽年紀大了還一天天來煩她,許昭華現在不是指桑罵槐了,她指著咱媽罵她,說娶張曉進門是嘲諷她小門小戶出身!”
“周老二啊周老二,你管家不嚴你就說聲!我周寶珠雖然無能,但幫你管管你老婆還是能成事的!活了大半輩子了,我就沒見過誰家兒媳婦這么指著婆婆來罵的,她自己什么出身自己不知道嗎?這些年借我們周家享了潑天富貴,到底把自己的本都給忘了!我看她這樣是你唆使的吧?你是不是也覺得咱媽看不起你們夫妻......”
周寶珠下手不留情。
周先遠牙齒都被打落好幾顆。
剛開始老太太沒反應過來,回神過來看到老二滿臉是血,她又不忍心了。
“寶珠,別打了!他是你二哥......”
同一個時間,周先揚一家子也趕回來了。
進門正好瞧見被周寶珠揍得還不了手的周先遠,那鮮血淋漓的,看著真是恐怖極了,大家上前慌忙拉架,好不容易才拉住了。
周先揚還呵斥周寶珠,“夠了!你下這么重的手,還當不當他是你兄長了?!懷先懷玉,你們送你二叔去瞧瞧,最好拍個片子,落下后遺癥就不好了。”
于是,周先遠被帶了出去。
黃霄云看丈夫看小姑子的那眼神像是吃人的樣子,知道這個男人是真生氣了,內心無奈極了,都什么事情啊?
目光在室內瞧了一眼,老四家沒來,老二家的也沒來,這許昭華,怎么就那么會惹事呢?
想著,忙站到小姑子面前,擋住了丈夫看向周寶珠的視線。
“先揚,你也別氣了。先瞧咱媽,還能有什么事情比媽重要嗎?”
周寶珠原本還想刺回去的。
——如果周老二沒娶許昭華,今兒哪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周老二平時好好管教管教,老媽子哪里會受這種無妄之災?
但大嫂的好意她也不能不受,深呼吸了一口氣,握成拳的雙手放松了下來,對床上的老太太道,“我出去洗洗,一會再來和您老人家說話。”
然后又對黃霄云道,“大嫂,你給媽倒杯水,她估計也口渴了。”
“哎哎,我倒水去,你也趕緊洗洗。”
黃霄云將人推出了門,這才去桌上找水杯倒水。
周老太太在床上看著,內心復雜極了。
看老大還盯著門外的方向瞧,忙招手道,“老大,你妹子性子就那樣,這么多年了,改也改不了了,你做大哥的就多擔待些這些個弟妹吧。要實在沒法,也不用太累,等我百年之后,你們就分家,到時候各過各的,也沒那么多煩心事。”
周先揚本是怒氣洶洶。
他是真覺得小妹下手過分了。
但轉頭對上老太太,他嚴肅的面容又柔軟了下來。
“您老人家說什么呢?”
說著上下打量了老太太,見她面色雖然有些疲憊,但精神還算尚可,這才放心了。
“怎么回事?老二媳婦怎么會突然向您撒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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